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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珍贵却也不可得的东西既不是一副漂亮的皮囊,也不是一张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嘴,而是一颗热忱济世善良动人的心。 如今想想她倒是占了其中的两样呢,但其实自己最为看重的还是她的那颗善良的心,那是几世修为,多少聪慧的天质也换不回的。 想到这里东华的嘴角被心中真切的想法所带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虽不明显却是真切,只可惜她并未看见。 今日的他还是和当年的他一样,不想让别人伤害她,他在时不许,因为他会保护他,不想她受那素锦的欺凌,又不想她遭受别人的非议,如若是他不在时,亦或者像如今这般法力尽失时面对她断尾之时所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时,他也会让司命第一时间替他去那青丘,交给他所放心之人,也许自己一直以来除了保护,曾经的逗趣,再到如今一次次的冷言冷语,一次次想和她理清关系,内心却又始终不能放下,每日深夜却总是在太晨宫负手站立,抬头望着那月色陷入沉思满是孤寂的自己感到无能无能为力,他不信天命,想逆天而行,却又为了这四海八荒,凡尘生灵都能安静祥和的生活,还这天下世世太平终究是负了她和自己。 万千思绪汇聚在东华脑海中,压抑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帝君”一声轻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也随着这一声轻唤顿住了脚步万千浓郁的情绪也都被不尽其数收在那波澜不惊的眼中,那双眼眸的最深处压抑着他内心最真挚也最悲凉的情绪,记得连宋以前总是说他这双眼眸也仿佛像跟着他自己经历了岁月的变迁,逐渐也变得波澜不惊,甚至面对任何事情时都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云淡风轻,没有情感的洗礼。东华当时还不相信连宋的这番话,如今想了想,这世上唯一能识破他,堪破他的怕是也只有自己一人了。 凤九快步走到东华帝君面前,但是也不敢靠的太近,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她怕他再次斥责她又再次把她从身边推开。 东华看着眼前她与自己不近不远的距离,头还上扬着,那双好看的眼眸望向自己,眼眸中充斥着疑惑。 “可是有事?”东华轻声说道,刚才看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是有些想笑,又怕轻声笑出来后被她看穿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凤九有些讶异,帝君的口气怎么?.....难不成又是自己多想了不成,仅仅纠结了一瞬,她还是觉得先问她所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说当初你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是不是会喜欢我?”凤九眼神中又添上了几分情绪,除了先前的疑惑又添上了几分坚定,心里总有种直觉,他会回答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其实东华心中也有几分把握,凤九内心的想法自己多少还是知道的,他也早就料到了凤九要问自己什么,只是这个答案他心中早有定数,无疑再去思索、 东华没回答,自顾自的依旧负手踱步向前,独留凤九一人独自在原地神游,脸上写满了茫然,帝君他刚才是回答我了还是没回答我,还是直接无视了我??? 待凤九回过神来,朝着帝君离去的方向气愤的喊去 “帝君你还未曾回答凤九,这怎么就走了呢???" 东华耳畔传来凤九不甘心又气愤的声音,微眯着眼眸轻笑着。 “答案就在你心中,本帝君答与不答又有何妨呢”东华轻笑着说出,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见的声音,却又想到刚刚作弄了一番凤九,本来聒噪伤感的内心此时却又欣喜起来,她还真是有这个潜力,也是唯一能让自己笑的人啊。 东华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天门前,一缕白烟却突然出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看着东华的背影轻笑一会便又化作白烟离去了。 在白烟离去的时候,连宋轻摇折扇和司命一道向这边走来,他和司命自然是也看到了刚才那一缕白烟。 连宋拿着折扇拍了一下司命“我说司命,这白烟这气息,在这天族你觉得这人? 司命轻笑了下"三殿下,依小仙见解,能来去如风逍遥自在的怕是只有那靖琼上神,净庭神君靖琼了。 “他不是闭关了么,这是又出关了?只是他出关后跟着帝君所谓何事???”连宋瞪大了眼睛说道。 “快快快快快,司命再不走那成玉非得手撕了我”连宋说完自顾自得继续摇着折扇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司命望着刚才那白烟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也跟着那连宋去了。 “三殿下你等等我啊,小仙走路慢啊、” “你倒是快点啊,再晚了成玉非得弄死你我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靖叔儿的东凤续写,透露一下结局是he 第2章 靖琼神君 东华其实早就感觉到了身后熟悉的气息,只是没揭穿他,果不其然,在东华停住脚步的一瞬,白烟化开,面前的靖琼还是和当年一样,甚至不减当年万分光彩,依旧是一衫白衣,头束着玉石冠,手中也依旧是把玩着那对他极为重要的玉扳指,他身上的仙气倒是比之前重了些,却又还是像当年一样逍遥自在。 “你此番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本帝君?”东华语气平淡的说道,目光也对上了靖琼清澈的眼神、 靖琼摇了摇头,脸上皆是惊讶之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样子。 “本君出关之时曾听闻帝君与那青丘白凤九一事,本来心中还有些讶异,但是又心想着这天上又有谁敢造你的东华帝君的谣言,如今这么看来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靖琼取出腰间玄铁扇,轻摇着说道,语气也变得有些轻佻。 东华听着这话,脸上浮现了些冷意,他与那白凤九之事又怎么传入这靖琼耳中了?罢了罢了,若是找到这人便让他自去司命那领个几十年劫难下凡历劫去吧、 靖琼看着东华脸上的神情,由白到如今变的发紫,神色也变得有些忧愁,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 “东华,你这般神情本君还真是第一次见,难不成你与那白凤九之事是真的?靖琼一脸玩味的看着东华帝君。 东华冷着脸看了一眼靖琼,没说一句话,径自绕过他离开了。 靖琼看着东华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浮现,能让东华帝君动心的也是一位能人,看你二人情路如此波折,本君便就出手助你们一次吧,如若能成就一番好的姻缘,也算是一段佳缘了。 于此同时司命和连宋方才见到成玉,只见成玉一脸愠怒之意看着连宋,连宋有些不自然的耸了耸肩,司命看着二人如此尴尬的场面,微咳了几声、 “元君,你可知我与三殿下途经天门前,看见谁了?司命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其中一只手还怼了怼旁边的三殿下连宋。 连宋急忙应声到“对对对,我和司命刚才见到靖琼神君了。” 成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你们方才说的可是静庭神君靖琼上神?”成玉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可思议四字。 “早闻那静庭神君自出生时,便就生了一副孩童模样,一柄玄铁扇陪着当年的东华帝君杀敌无数,年岁虽然没有帝君年长,但他们二人之间也没差几岁,长年在凡间游历闭关修炼,极少出没在天上啊,你二人莫不是为了打趣我而诓我? ” 成玉一脸无奈的盯着眼前的二人悠悠的说道。 连宋和司命相视一眼,同时开口道 “我二人绝没诓骗你,的的确确是“亲眼”见到了靖琼上神。” 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听见他们三人对话的靖琼眼眸中也添上了几分深意,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娃娃,怎么还亲眼看见我了,难不成此次闭关功力还倒退了不成? 靖琼轻摇着手中的玄铁扇,有些半梦半醒的疑惑,化成了一缕白烟,而这白烟所奔之地正是青丘方向无疑。 第3章 心事 炊烟袅袅,烟雾缭绕,这片土地,承接日月灵气,有山有水,花海在这个时节竟已经盛开,混合着花香和草香的味道,传入鼻中,竟是这般直沁心脾,醉人心,此时已是酉时,日落了,太阳的光辉映照在这片土地上,显得这青丘格外的温暖明亮,家家户户开始生火做饭,隔着那头,香气四溢。 靖琼轻摇着玄铁扇,微眯着眼睛,望着眼前此景,脑海中浮现出一番画面,一间草屋,无论受过多少年春夏秋冬的洗礼,无论是大雪还是沐夏,总会有炊烟升起,也总是能闻到饭香的气息,在这间小屋子里,也总是会有一对璧人相守在一起,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看似平淡却也真真切切的幸福。 靖琼微睁眼睛,眼眸中染上一重深意,这青丘还是像当年一样民风淳朴,自青丘狐帝白止接手后,更是体现的这青丘的淳朴,不像在天上时的拘束,没有那么多礼法,对待爱情亦是如此,两情相悦即可厮守终生,没那么多的顾及,也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不像是他们天族,“看似尊贵自由,实则身不由己。” 迷谷走来时手中刚好拿着一个盆,那盆中还躺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似乎是为了烹饪而去取的食材,他脸上的那苦不堪言的表情也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靖琼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这位小哥可方便说话?”靖琼轻笑道,竟有点打趣迷谷、 迷谷看着旁边的这位白衣少年,莫不是也才三百岁?怎么竟生的一副孩童模样?小哥是叫我? “这位小少爷你可是有事?”迷谷有些迷糊的说道,手中还托着盆子。 靖琼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仔细打量了一下迷谷,这小树精说话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看他修为甚少,看不出也不怪他。 “有劳小哥帮我引荐下青丘的小殿下,靖某在此谢过了。”靖琼微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这位白衣少年倒是有礼貌的很,可是要见小殿下,他莫不是小殿下的哪位熟人? “那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通报一下。”迷谷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靖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小树精哪点都好,就是这资质太浅,如若是得到高人指点,怕是他如今的功力也会长上几成。 第4章 花开 迷谷一路捧着鱼盆,讲它放在灶台上后,又急匆匆的前去找凤九。 凤九此时正手拄下巴,思绪着些什么,那天他没有回答自己,同样她心里也没底,不明他心中所想。 迷谷急匆匆的跑到凤九面前 “小殿下,外面有一位说要找你,看他的样子颇为客气,应该是天族的人。” 凤九美目流转,天族的人,莫非是司命,正想着便匆匆出了门。 一旁的迷谷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但是想叫住她时,貌似已经晚了、 凤九出了狐狸洞,往那颗青松树下瞧去,但是那抹白色的身影并非是司命的身影,看这身形也不像,难不成还能是成玉不成? 靖琼也看见了凤九淡粉色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待定定的站稳后,方才摇着折扇仔细打量起来,这面前女子的容貌,确实是惊艳了些,尤其是额间那一捧红色的风尾花,看着倒是清纯动人,怪不得东华为之所动,既动了情又动了心。 靖琼想罢微微一笑,看向风九,伸出右手,手掌中微微发着淡蓝色的光,继而浮现出一块字符,字符上并没有文字,仅仅是一块玉石打造而成,只是这小小的一块字符,又有何用处? 看着凤九一脸迷茫的看着手中的字符,也对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儿,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没什么用处,对于他来说用处可就大了,她迷茫也是对的,想着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将它放于凤九手中,靖琼便又化作一道白烟走了,来去如风,只留下空荡荡的声音,“这块字符你且留好,它会用在你需要它的地方。” 凤九有些好笑的看着手中的字符,这人倒是好生奇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留下这么一小块字符,还有那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倒是像极了九重天上的那位、难不成他二人还能有什么渊源不成? 无奈耸了耸肩,转身又往狐狸洞走去了、 凝视那抹淡粉色的背影许久,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到底是要出手了,竟是以这般直接的方式,倒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只不过怕是又是徒劳了,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便消失在原地。 第5章 往生 紫色衣袍后摆就随意迁徙在地面上,不知不觉走到了太晨宫院子里的几颗桃树旁,算一算如今的时节,十里桃林的桃花也应该开放了吧,正思绪着,右手轻轻一挥,一阵清风带起了整座院子里的桃花花瓣,微风轻轻袭来,桃树上的花瓣竞相飘落,粉红色的花瓣随意飘动着,落到了屋顶上,又落到了他的肩上,一小朵粉色的花瓣平静的躺在东华修长白暂的手上,东华眼中也出现了一抹难见的温柔,看着手中的一小片花瓣,不经意间想起了她,当初她初入太晨宫时还给自己剪了几颗开的盛好的桃枝。 他不怎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偶然间路过院子时,却看见她的身影还曾记得她的那抹微笑,那是一种暖人心脾的微笑,如沐春风,又带着几分期许,一时间他竟失了神,那个时候东华就觉得她的微笑或许也是自己缺少的东西,也不知怎么的就萌生了想守护她的想法,哪怕是为了那个简单且又纯真漫烂的微笑、 他生于碧海苍灵,拥有这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了这天地,四海八荒的太平以杀止杀,以战止战,自断姻缘,甚至毫无败绩,东华紫府少阳君不懂情,没有七情六欲,为了这四海八荒也宁愿牺牲了自我,活了几十万年,也只有在下凡历劫归来后方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情、看着那只为了心中挚爱执着的小狐狸拿着自己的狐尾所幻化的匕首一刀一刀刻在三生石的那个场景,那一刀一刀也仿佛像刻在了他的心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整颗心,既无奈又无力,无奈他不惧天命却又为了这四海八荒为了这天地生灵逆不得天命,无力他天上地下所向披靡却无法倾尽此生与她相守。 仙人也好远古上神也罢,都有着自己的情、自己的执着 “古有君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神不惧天地护挚爱” 东华嘴角滑过一丝苦涩的微笑,嘴唇也微颤着,看着手中的花瓣随着清风飘去了远方、 “小狐狸,我怕是爱上你了、切切实实不掺杂任何虚假、” 东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停顿了一顺,脸上扬起了释然的微笑,眼眸中流现出凡尘中凤九清脆的声音,还有那回荡彻耳的话语,还有那菡萏院中融情蜜意的身影,凡尘中的她笑的次数最多,也许凡间的自己对她真的很好吧,凭着那生生世世不负她的誓言,凭着那心痛的爱怜,凭着那深情充斥爱意的眼神,凭着那嘴角暖意的微笑、凡间的帝君让她情根深种,执念变深,她不让他忘了那两年最快乐的时光,他又哪来的狠心让她忘记那个对她冷漠却总是暗地里护着她,对她冷言冷语却总是在她出了事却又替她承担一切那个人,那个人对她最为冷漠,却也是最之深情之人,哪怕这些她都曾不知、 东华站在原地许久,脑海中也渐渐浮现上了凡尘中她一身红妆,羞涩却又坚定的眼神以及那绝美的脸庞,双眸望着这天上漫天飞舞的桃花似在贪恋些什么,又想将这一幕记于心头,将她的名字刻于骨上。 哪怕是来生生于凡尘,幽光地府中过那奈何桥饮那孟婆汤,忘了她时他骨头里的名字也会提醒他,他也曾有个深爱的女子,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一生的女子、他想生生世世都记着她的名字。 只可惜远古之神即使身归混沌后,元神覆灭,神也就不复存在,生聚于元神,死同生覆灭。 第6章 夙愿 东华平静的坐在软榻上,右手执着佛经,满庭烛火通明,绸带随着微风摇曳。里院的地方飘满了桃花花瓣,就连那日晷也被覆盖上了一层淡粉色花瓣。 司命脚步急促的小跑进来,东华没有抬眸看他,只是放下了手上的佛经,目光平视前方。 “帝君,怕是那东华钟异动了,这几日那若水河畔上空红莲业火笼罩着,时而火红时而暗红,怕是那擎苍不久就会破钟而出、现如今太子殿下还在那青丘。这可如何。?” 司命眉间紧锁着说道,就连这口气也是焦急的很。 东华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随即望了一下右手戴着的菩提子,将它摘了下来、 “司命,这菩提子你且收着,帮我转交给青丘白凤九。” 司命眼中滑过一丝讶异之色,双手接过这菩提子,仔细看了看 “帝君,这串菩提子可是当年你从那西天净泉中炼化的,这威力可是甚大,如今你将它。” 东华拂袖平淡道:现如今本帝君半生修为都已不复存在,唯一能护住她的也就是这菩提了,这菩提子跟了本君几十万年,自是有灵性的。” 司命将它收入袖中,眼眸里的目光变得有些悲伤 “帝君您可是要。?” 东华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那亘古不变俊美的容颜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任何事情都不会掀起任何波澜,无论是自他做了那天地共主之时,还是现如今失了半生修为即将身归混沌之时,他都还是那个一身傲气以命护苍生的他。 “罢了,你且下去吧。” 东华一拂手示意司命离开。 司命向帝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他跟了他数十万年,自是了解他的品性的,此番这番话语,也必定是有备的,帝君若是打仗从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即使是现如今失了半生修为也会为他所担忧的人和事所铺垫好一切,这便是他,即使口中不会吐露千言万语,心中也早已经是万言成章、这回怕是逃不过这劫难了、真是应了那“诛心之劫” 第7章 执念   东华望着司命离去的背影,也方才释然,小狐狸,本帝君即将身归混沌,那串菩提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从那凡尘归来后,我就在那菩提子内侧刻上了你的名字,那是我唯一的执念,本帝君不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菩提会替我护着你一世   “若有来生,生于凡尘,与你厮守,哪怕只是也好。” 这便是我唯一的心愿。   恍惚间又眼中又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一袭水袖红裙,东华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思念之意。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滚滚红云,一时间雷声四起,雷电交织,似在叫嚣,东华凝视着天空许久,忽而化作一道白烟往那若水河畔去了。   土地见状不好,立刻从土里钻了出来,   用手背撑着额头,望向那东皇钟异动之位,暗道不好,刚想施法一探究竟,却被一人拦下,东华淡淡地看了眼土地。   “不必施法了,那擎苍此番定是回来了。” 东华负手说道,目光紧锁在那东皇钟之上。   土地咳了几嗓子拱着手,语气急促的说道:“帝君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你我就算是合起来的功力也不敌他啊。”   “你即刻去青丘寻那白浅上神,她方知封印术法。东华看着土地,口气变得焦急起来。   “帝君,小仙这便就去。”说完便又钻进了土地,去往那青丘。   东华目光深邃望着那东皇钟,眼眸中留出一丝留恋与不舍,依那夜华的性子必定不会让白浅去冒这个风险,他最后定会铤而走险祭那东皇钟,一如当初墨渊一般。   本想着还能再看她一眼,只是现在恐怕那一眼都已成了奢侈。 第8章 若水河畔之战上   土地急匆匆的赶来这青丘,从地里钻出,却不料被凤九看见,却看土地一脸焦急的神情,再看这天空滚滚红云,雷电交加,怕是擎苍即将破钟而出了。   白浅在狐狸洞中也自是感觉到了那红莲业火的气息,把酒罐往地上一扔,夺门而出。   夜华在白浅之前便就来到了若水河畔,夜华和东华皆负手而立看向这东皇钟。   “帝君,现下那擎苍即将破钟而出,依本君现下修为此战恐怕凶多吉少,就算是胜了那擎苍,我的仙魄也怕是保不住了。” 夜华眉目紧锁望向帝君说道。   东华叹了口气“此番你怕是又想重蹈墨渊的覆辙,祭那东皇钟?”东华口气虽是疑问但却也带着几分坚定。   “浅浅现下是敌不过擎苍的,更何况阿离还需要她去照顾,她现在怕也是怨恨我万分,我对她终究还是愧疚的她自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如此这般对她也好,我唯一的奢求只希望她不要忘记我,哪怕生生世世,夜华也知足了。” 夜华口气满是悲凉之意,目光却仍然是坚定不移,他怕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你与她还有阿离,又怎舍得留她独自一人日日以泪洗面,依那白浅的性子她定也是要随你去了的,到时候阿离怎么办,夜华,你终究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也太自私。” 东华望着天空,轻叹着气说着,情之一字终究是伤人伤己。倒也心甘情愿。   擎苍看着倒在地上的离镜,仰头长笑起来,这就是与我擎苍作对的下场,离镜你此生机关算尽,错就错在你生在翼界,错就错在你是我翼君擎苍的儿子。   离镜用尽全身力气蹬着后腿向前挪动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司音当年的模样,她依旧是一身白袍,灵动的双眼笑着望向自己,伸出双手,口中还呢喃着离镜的名字。   离镜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眼中的这番景象深深刺痛他的心,阿音愿你与心爱的人生生世世,愿你幸福快乐与天同寿,愿你从此以后能忘了我,我更愿你来世再也别遇见我。。。   离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右手,想碰触眼眸中那张绝美让自己惦记了一生的脸,虽近在咫尺却又近又远,像极了他与司音,看似很触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   “阿音,我此生终究是负了你。。你我二人也终于结束了。。如此彻底。”离镜低声呢喃出这句话语后手便垂落身亡。   擎苍望向天空那滚滚红云,红莲业火道道加身,真的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擎苍的元神即刻便附身在原身上,同时天空也红雷落下,道道劈在东皇钟之上,天上的红云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云团还夹杂着几分缭绕的黑气。   最后一道红雷落下时,那东皇钟突然嘭的一声,翻倒在若水河中。   擎苍悬浮于天上,身上黑气缭绕,上空的巨大云团也降临在他脚下。   睁开双眼,怒目圆睁的看着下方若水河畔的众人,嘴中发出声声邪笑,那声音透着怒气,不忿还有嫉恶。   像是一个恶魔要取得这天下苍生的性命,拿命作为搏斗的代价,以命抵命,又以战争权。   “生,我要这四海八荒臣服于我,死我也要让这四海八荒万物生灵与本君陪葬,我与这天族的仇该算一算了。” 第9章 若水河畔之战下   擎苍怒视着看着若水河畔的众人,一眼便就看到夜华,那张脸实在和墨渊太过相似。   “你不是墨渊?” 擎苍看着夜华说道。   “太子夜华”   擎苍冷哼了声“无论是墨渊还是谁,今日本君必要报当年那东皇钟之仇,本君要你们天族为我陪葬”   夜华望了一眼白浅,那一眼中饱含着不舍与眷恋。   “帝君,帮我看好浅浅,别让她胡来,夜华在此谢过帝君了” 夜华拱手向东华行了个礼后,便飞身朝擎苍的方向去了。   天空上方霎时间无数雷电交替劈下,天空也由红逐渐染成深黑色。   霎时间暴雨倾盆   夜华左手幻化出玄冰剑,向着擎苍刺去,雷电将二人笼罩着,黑色的云彩中,擎苍的方天画戟招招透露着凌厉与凶狠,只是出招太过于焦急,夜华腾于上空化作龙身,黑龙在云彩中发出声声嘶吼,眼中也露出了凶狠。   擎苍手中的方天画戟也幻化成了一只黑色魔鹰,魔鹰眼中的目光仿佛一把刀子,死盯着黑龙,扇动着翅膀便向黑龙袭来,爪子抓在黑龙的身上,勾出了道道血痕,溶于雨水中。   黑色云彩中,若隐若现黑龙与魔鹰的身影,忽上忽下,雷声四起。   黑龙发出一声长啸,口中的烈焰朝着魔鹰喷涌,魔鹰一时间无法闪躲,受了这烈焰袭击,呜咽一声便化作了一团黑气坠落。   到擎苍手里时,方天画戟已有了两道裂痕。   擎苍望向黑龙大笑道“本君的命同那东皇钟早已连在一起,就算是本君死了也要拉你们为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化作了一道红光朝东皇钟飞去,上空的红莲业火也被那东皇钟吸去。   刺眼红光笼罩着整片大地,此时的若水河畔像极了那阴间炼狱。   巨大的齿轮张开发出刺耳的声音,在那东皇钟中心有一个黑色的骷髅魔头大张着嘴笑着,仿佛要吞噬众人。   夜华盘旋着身子向下飞去,继而化作仙身。   在空中望向白浅的方向,眼眸中闪现着泪光,他的那句 “浅浅等我”   终究是没说出口,融于心头便化作一道黑色光芒朝着东皇钟中心飞去。   在那一刹那红光也消失了,所有的黑气与红莲业火都融于东皇钟内,天空上的红云也逐渐消失,黄色温暖的光芒顺着上空的一道小口中映出。   丝丝黄色仙魄从天空飘落下来,   洒落在地上。   夜华的仙身飘荡在天空上方,身上满身血迹还有那刺眼的几道血痕。   白浅顾不得旁人的阻拦,立刻朝夜华飞过去,抱着夜华的仙身,手抚上了那张俊俏的脸,夜华再也没睁开眼睛过,就这么紧紧的闭着,鼻中也早已没了气息。   白浅眼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泪如雨珠。   “夜华” 白浅悲凉的哭声回荡在若水河畔,此刻的她更像极了妻子抱着自己逝去的夫婿,声声哭泣嘶喊让人很是心疼。   凤九看着天空上方的这一幕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奈,迈出脚步想飞身上空安慰自己的姑姑。   却被帝君拦下,东华摇了摇头,示意她此刻不要上前。   凤九看着东华的身影,眼中噙着的泪水如数流了出来,顾不得旁人的眼光重重的抱着东华,头埋在他的怀里痛苦的哭泣,声声抽泣声让东华心头一颤,东华轻声安抚着她,同时心中也涌上了些悲凉。眼中染上一层雾气,包含着留恋与无奈。   “帝君,凤九以后再也不胡闹了,只求帝君别离开凤九好不好?” 凤九此刻的声音有些孩童般的撒娇又有些真意,她视他如命,她亦不希望他离开自己。   东华听到这话时,心头一颤,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手微微搂紧了凤九,仿佛怕自己一松手,他的小狐狸就要离他而去了,死一字在东华的眼中并不算什么,甚至无畏,因为自己这一世活的太过于长久,且平淡乏味,曾经的他也曾轰烈过,也曾享受过胜利的喜悦,也曾体会到百年孤寂的滋味,又在不经意间体会到了情之一字,爱上了他此生心中挚爱。   鼻间嗅着凤九发丝的香气,一瞬间竟有些难以抑制的悲伤,他贪恋着她的发香,她贪恋他的拥抱,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   东华目光轻柔的望向她   “好” 东华口气变得温柔起来,头靠向凤九的头发让她窝在自己颈窝的位置。   一瞬间的温柔竟让凤九有些恍惚   “九儿原谅我” 东华双眸中噙着的泪水化作两颗炙热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下来,滴在凤九的脸上,滴在东华的心里。 第10章 劫难     白浅就这样抱着夜华的仙身,坐在若水河畔旁边,任凭众人劝说都无任何反应,脸上也是毫无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流着泪,嘴里呢喃着夜华的名字,看的人很是心痛。   白真和折颜上前去劝阻都没有用,当年的小五也是这般抱着墨渊的仙身在这里坐着,很是让人心疼,如今也只好等墨渊前来了。她这宝贝徒弟也只听她师父的话。   墨渊和弟子匆匆赶到时便看见白浅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让墨渊很是心疼。   墨渊走到白浅旁边,轻蹲下来,手指探了探夜华的鼻息,随即擦了擦白浅脸颊上的眼泪。   白浅摇晃着墨渊的手“师父他还有救是不是,师父你告诉十七。” 白浅焦急的说到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   墨渊抿了抿嘴角“十七,给夜华置一副棺木,让他好走些”   白浅听到这话时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初师父都活过来了,夜华也一定会活过来的,师父。我。” 此刻的白浅泣不成声。   凤九此刻站在帝君身旁,看着这副场景,觉得心头有些酸涩。   帝君拍了拍凤九的肩,眼神示意她上前去劝说白浅。   凤九走上前几步,蹲下身,两眼噙着泪水看着白浅。   “姑姑,你别这样,你这样小九很心疼,也很害怕,姑姑。” 凤九摇着白浅的手说道。   白浅看着夜华的脸庞,随即又笑着   “夜华,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随即白浅便化作一道白烟带着夜华回狐狸洞了。   折颜和白真也立刻跟着去了,墨渊朝东华点了点头,随即去往青丘。   凤九本欲前行的脚步顿住了,回头望向帝君,他也正望着自己,两两相望,默默无言。   凤九正欲开口想同他告别。   “去吧” 东华笑着说道,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   凤九坚定的点了点头,便化作红光飞往青丘。   东华目光凝视着刚刚凤九离去的地方,目光中流露出不舍,胸膛前还残留着她的余温,鼻间也还有着她的发香。   耳畔一直萦绕着刚刚凤九的那番话。   “帝君,凤九只求帝君别离开凤九,要好好的活着”   “我就不相信三生石上不能刻上你的名字”   “东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尘世情缘尘世尽”   “九儿。。”   东华望向天空,看着天色由蓝渐渐变得暗紫,最后变成了了无生气的黑色。   河水也一瞬间干涸。   眼中的世界逐渐都变成了灰色,最后包裹于混沌之中,沧海桑田,时光荏苒,最终的一切都将归于尘土,渺小如斯,不复存在,神也皆是如此。都逃不过一个“劫”字。   只一瞬便就恢复了先前的景象。   天空中飘着淡淡的小雨,落在东华紫色袍子上,银色的发丝沾上了些雨水,眼眸上也蒙上一层雾气,恍如隔世的仙人。   伸手接了些雨丝,嘴角滑过一抹苦涩的微笑。   “诛心之劫,你终究还是来了。” 第11章 并蒂莲 待白浅回到狐狸洞中便用结界将洞口封上了,不让任何人靠近。 折颜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 “墨渊这可如何是好,小五那丫头怎么还是这般倔强?” 墨渊拍了拍折颜的肩 “你无需担心,十七性情本就倔强,待她自己想通了便就好了,天君那面也只有你我二人去复命,至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夜华前身本是金莲,即使是元神俱灭,若是找到莲花真身也会起死回生,他的元神与仙魄也会回来、” 墨渊站在一旁负手说道,微风拂过他下摆的袍子,脸颊上的碎发飘拂在脸旁。 折颜听到这话时,眼中立刻出现了光彩,有些回了神 “可是并蒂莲?”折颜声音微微上挑说道、 “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折颜上神。”墨渊盯着折颜看了一会,随即嘴角便扬起了微笑 。 “并蒂莲本生于上古极阴之地幽谷,传闻上古征战时被一修为极高的仙人拿走了,你说的这人可是?” “靖琼?”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着对方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白烟便从南升起,逐渐飞向这青丘之地。随即落到两人面前。 “本君难不成是睡糊涂了?竟在睡梦中听到了某人思念本君的声音?”靖琼拿着手中的玄铁扇轻摇着,微眯着眼睛,一副慵懒姿态。 折颜和墨渊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你倒不是听错了,倒还真是有人思念呢,不过不是思念你,而是思念你手中的并蒂莲。”折颜笑着打趣到。 靖琼听到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即刻转身欲走,却又被折颜拉了回来。 “凤凰!你怎么这还是当年那副老样子,呛得人都说不了话、” 靖琼用玄铁扇拍了一下折颜的肩。 墨渊负手看着旁边的二人,一瞬间感觉回到了人间的戏坊子。 “你二人莫打趣了,靖琼那并蒂莲在你手中你便拿出来凝聚夜华的元神和仙魄吧。” 靖琼一脸无奈的摇着头,从上衣里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 “凤凰,你这小姑子倒是性情刚硬,可是苦了你日后的日子了、” 靖琼将手中的瓶子放到折颜手中笑着说道。 “小姑子?小五?真真?” 折颜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靖琼,他怎么会得知我与真真的事情,这小子难不成是未卜先知??? 第12章 应劫 “折颜,并蒂莲就交与你转交给十七了,我和靖琼即刻上天复命。” 墨渊和靖琼相视一眼,随即双双化作了一道白烟飞上天界。 “这两人倒真是来去匆匆,也罢也罢、” 司命脚步急匆匆的赶到太晨宫内,在正殿内却并未见到帝君的身影,便欲着急朝侧殿走去。 “司命” 东华清冷的声音传入司命的耳中。 东华看了司命一眼 “本帝君让你交与凤九的菩提子你可交与了?” 司命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懊恼、 “帝君,小仙给忘了,小仙这就去。”言罢刚想转身。 东华径自走到他身边,一阵清风将司命怀中的菩提子带到了东华手中。 “本帝君亲自去吧。”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司命耳中,莫不是帝君怕以后再见不到小殿下了,此番是去见小殿下最后一面? 凤九蹲在狐狸洞口,脸上的神情满是落寞,手上拿着一根稻草,时不时稻草扫过鼻尖,像极了当年在太晨宫外的模样,也是蹲在门口,手上拿着稻草显得无奈又顽皮、 不知不觉中凤九竟睡着了 东华踏着一片白色云彩停留在青丘上空,却只看见凤九一人蹲在门口,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云彩渐渐飞向凤九的方向。 云彩安然的落在东华脚下。 眼前的小狐狸竟然睡着了,手中还拿着那根稻草,一时间东华心生怜爱,将她手中的稻草取下,青丘的风很凉,阵阵清风徐来,吹散了凤九额旁的碎发。 东华将身上的紫色披风摘下,披在了凤九的肩上,白暂的双手把两边的碎发拢于耳后,手在经过凤九脸庞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一时间有些失神。 那年正是夏天,她一衫粉色水袭流花裙,附身嗅着一朵海棠花,整片花园的花海在那个时节竞相开放,微风轻轻漾起,带着花香的风吹散她金丝宝钗下盘着的秀发。 他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将她的秀发拢到耳后,两人笑脸盈盈,在这个时节,充满花香与爱怜的花园里,一对璧人互相相拥着,甚是美好。 白暂的手轻轻捏了捏风九的脸,拿出口中的菩提子将它戴在风九的手腕上,菩提也似受到了感应似的,竟发出一缕缕白色的光芒。 “九儿,它认你做主人了,以后我不在时就让它来代替我保护你、” 东华淡淡的笑着,将风九身上披着的袍子紧了紧,那目光中满是不舍,眷恋,又有些许心酸、 “九儿,等我、” 东华轻声在凤九耳旁说道,随即又深深的看了凤九一眼,转身离去,一步一步一回头,骨节被攥得有些发白,似下了决心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云彩,向西飞去。那背影竟有些悲凉、 凤九恍惚中睁开双眼,还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梦,梦到帝君来找她了,还那般温柔的看着自己,真的是个梦啊,只有在梦中的帝君才会对自己这般温柔,就像是当初断尾时候的那个梦一样,浮华一梦,梦醒了,他与她也就彻底回到从前了,隔岸灯火,爱而不得、 凤九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肩上披着的紫色披风也滑落在地上,望向那紫色披风,蹲下身捡起它,同时手上的菩提手串也发出淡淡的光芒、 凤九看着手中的菩提手串,眼中噙着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如数流出,原来那不曾是梦,他真的来过,那在梦中深情的男子,确确实实是他,东华帝君、 凤九嘴角洋溢着嘲讽的微笑,竟一时间有些怨恨老天,它是如此这般心狠,她此生并没有什么愿望,只是为了能和心爱的人相守罢了,哪怕一世,但是现在这一世竟都有成了奢望了、 第13章 羽化 东华乘着白色云彩飞向太晨宫。 负手踱步走在院子里,曾听凤九说太晨宫的景色甚至比青丘还美上几番,这里飘着的是粉色祥云,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衬着一个水台,桃花的香气夹杂着些许白檀香的味道,烛火通明,绸带飘舞,就算是过了几万年,这太晨宫的景象依旧是那般美,沁人心脾的美,令人心醉。 还记得她误食失魂果走到这水台上还差点一个翻身摔下去,她对自己的第一次吐露心声也是在这里,太晨宫里他与凤九有着太多回忆。 这里有她喜欢的景色,有她喜欢的水果,有她喜欢的花香,还有她最喜欢的人。 脑海中一时间涌出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 “我是青丘五荒之北荒帝君之女白凤九。” “你是东华帝君?” “帝君,凤九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陛下,九儿只希望陛下不要忘了这两年,生生世世记在心里、” “尘世情缘尘世尽” “我就不信这三生石上不能刻上你我的名字” “东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阵阵微风的从西面吹来,带起这整个院子的桃花,满天飞舞着桃花花瓣 东华苦涩的接过半空中的一片桃花,就连这桃花都已感知本君要离它们而去了么、 东华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这满天飞舞的桃花,只一瞬便凋零落下,原本粉色的花瓣逐渐变成了黑色,残枝败柳,满庭院子中的桃树上空空如也。 就连这水台下的湖水也变得干涸,太晨宫的一切变得了无生机,处处透着无一不透着悲凉的气息。 回想起数日前曾跟司命在书房的谈话,他嘱咐司命一定要让他照顾好凤九,等自己回来,此次应劫恐凶多吉少,而自己元神中的一魄也将流入凡尘,受那轮回之罚,如若不出意外三世才能回归仙位,他此番将自己所剩的唯一一成修为赌在这一魄上,祸福旦夕都在于天,自己此番也要逆天而为,赌上他与凤九的爱,赌上自己一世修为,赌上自己的全部。 “第一世祭你我前尘往事消散如烟” “第二世祭你我七分感情三分殇离” “第三世祭你我三世情爱无畏天命” 如若这一魄保不住,东华帝君怕是要从这世上羽化了,自己也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亦如最初,他不曾来过,她不曾爱过、” 第14章 万物归无 东华叹了一口气,紫色的长袍下摆拖在地上,一步一留恋,这步伐倒是颇为沉重。 不知不觉竟走入了正殿,映入眼帘的是满庭烛火,白色的绸带随着风飘动着,眼眸中染上一层深意,深深凝视,指间滑过软榻上的锦被。目光中满是落寞。 东华刚站起身,腰间的一双手将自己重重的搂着,锢于怀中,终究还是没能瞒住她。 东华转身后便看到泪眼朦胧的凤九,脸上布满了泪水,一双美目中写满了委屈。 他抬手擦去她眼中的泪水,如此轻柔。 “东华,你可是要应劫了?你可是要离开九儿了?凤九哭着说道,哭声中充满了悲凉之意。 东华轻抚着凤九的背,将她搂紧了些,他此刻格外贪恋这个怀抱。 “九儿,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太晨宫如孩童一般的你了,就算本帝君能护你一世,可是出了这太晨宫你又该如何,你以后要承袭的是青丘五荒之一的青丘女君,应当拿出些女君的风范。”东华目光坚定的低头看着凤九说道,眉目紧锁,他不希望看到在没有他的日子中她还要这般孩童下去,又更何况她现在尚未飞升上仙,这让他如何放心,他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但同时无论是在哪里他都是心系着她哪怕是与天为敌。 凤九脱离了东华的怀抱,用手背擦了擦泪水,对上了东华那双冰冷的眸子,她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的深情,担忧,以前她总是看不透东华,现如今她倒是有些懂他了,想来世人笑她痴情爱他入骨,他又何尝不是心系自己夙成执念,她与东华倒像极了戏本子中的一对痴傻有情人,她笑他执念,他叹她痴情。 四目相接,凤九和东华皆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释然,带着苦涩,带着不舍,带着浓浓的情。 “九儿会强大起来的,不会让帝君失望的。” 凤九坚定的点头说道。 东华望着凤九替将碎发拢向耳后。 “凤九,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并肩作战,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皆是定数,你唯有做的就是让自己能独挡一面,别再让你的爹爹还有亲人担心,你生来就是为自己而活的,何不潇洒活一回。” 东华轻笑着说道。 凤九走近了几步,此刻的她与东华的距离近在咫尺。 “九儿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飞升上神强大起来,有朝一日也能护着你,而不是那个始终都在你身后需要你维护的那个人,东华你可明白? ” 凤九望着东华的眼坚定的说道。 东华眼中一时间皆是讶异,她的小狐狸果真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太晨宫时意气用事的她了,刚才的那番话也是让他的心为之一颤,他不愧是我东华帝君爱的人,这份执着与度量皆让人佩服,如今的他倒是心服口服了。 眼中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的菩提手串,还发着淡淡的光芒。 凤九看着眼前的帝君,身上竟发出淡淡白色的光芒,带着些许萤火,凤九想上前去拥住他的身,却被一丝萤火沾了身,差点要燃烧起来。 凤九噙着泪水望向东华,只见他摇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舍,她知道他这是在示意着自己不要过去、 如若今天不是自己从司命那里逼问出来东华要应劫羽化的事情,他便还是要瞒着自己,心中有些的抱怨、怨恨、委屈都融于眼中、 “东华你怎舍得怎舍得如此狠心离去” 凤九哭着说出,语气也带着些悲凉的怒意、 一瞬间喉头感到一阵腥甜,心口也突然刺痛着,脸上却仍旧勉强保持着微笑,他欲抬手想触摸她的脸、 “九儿,原谅我如此这般狠心,这是我命中劫数自是逃不过” 东华轻笑着说道,声音也变得有些空灵,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有些模糊。 凤九走上前去,欲想抓住他的仙魄元神,不想让他离去,却在伸手的一瞬间,东华身上白色的萤火逐渐将东华吞噬,霎时间仙力魄元都飘上于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白檀香,那是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凤九定定的站在了原地,白檀残香萦绕于鼻间,一瞬间有些抽离,心有些撕裂的疼,像是有人把她身上的筋一根一根抽离的痛感,原来东华早已经活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分不开,舍不掉。 一丝白色的仙魄萦绕在凤九身上。 “九儿,等我。” 耳中传入他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那丝仙魄往上空飘去,又在天空中消失不见。 凤九望向那仙魄消失的方向,眼中噙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倾如雨下。 “无论千年万年我都等你” 凤九满是泪水的眼中又带着些许坚定望着天空竭力说道。 一时间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离,瘫坐在地上,丝丝凉意传入凤九的骨缝中,灰败的桃花花瓣被凉风吹起,此刻的太晨宫了无生机,死气沉沉,自东华离去后,仿佛也带走了太晨宫的一切,随风而去了,彻底又空无。 风九的发丝上沾上了几片灰败的桃花,直到骨缝被这凉意袭痛时才觉得他是真的走了,消失的如此彻底,如此决绝。 “凤九,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并肩作战,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皆是定数,你唯有做的就是让自己能独挡一面,别再让你的爹爹还有亲人担心,” 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那番话。 “东华,无论千年万年我都等你,我会变得强大,待你归来后,我定不会让你失望。”凤九紧紧的攥着骨节,骨缝被攥得有些发白。 “她不再是那个莽撞如孩童般的她,她会变得心系天下护一荒万民,她会努力飞升上神破升神格,她也会在这四海八荒寻他的一魄气息,即使她永远是他心中的小狐狸,她也不想让东华失望。” 他赌上性命只为生生相守,她又怎甘让他孤寂失望、 第15章 飘荡世间 天界大殿内天君和众仙君都凝视着天空,原本这九重天上空飘着的粉色白云,现如今变成了黑气朝朝,黑云笼罩着天空,时不时几道闪电应声落下,大殿内到处飞舞着灰败的花瓣,迎风扑面,了无生机,仿佛一片死寂,寂静无声,就连天空中的飞鸟凡间的飞禽走兽都停住仰天长啸着,声声凄惨,似叹息,似俯首,东华走了,带走了全部,这四海八荒的万物生灵皆都死气沉沉,灵兽也好,植物也罢,皆失去了生机,那位天上最尊贵的神祗东华帝君现如今却和当年的父身一样,皆归于混沌,元神覆灭、 连宋轻摇着扇子,鼻间有些酸涩,他与东华的情谊已延续了数十万年,世人都说这东华帝君无心无欲无求,只因他想得到的一切皆都唾手可得,或许他们错了,东华紫府少阳君就算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便就是 “相守” 他不负天下,不负这四海八荒万物生灵,终究只负了她、 天君一直在叹着气,目光中也皆是悲凉与惋惜,早在多日前,东华便召他到太晨宫内,交代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 “青丘小帝姬再入这九重天时别拦着她,本帝君这太晨宫的大门也永远为她开放。” “如若本帝君有幸回来 ,定迎娶她为这九重天的帝后” 天君一时间有些恍然,曾听闻当初那青丘白凤九为求相守,不惜断尾刻字的事情,帝君一世修为也因凡尘历劫寥寥无几,这二人的爱情莫不是有些太波折了些,只为世世相守,却遭受如此波折,这般别离,爱而不得,忘却不能,上苍莫不是有些太捉弄人! 墨渊负手而立定定的站着,一时间他倒是觉得他若是和东华比起心狠,恐怕自己略胜一筹,亲手弑杀自己心爱的人,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那种蜉蚁钻心的痛感非常人所能体会,犹如心死。 他与东华一个爱的后知后觉、一个爱的悔恨万千、 第16章 上仙之劫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在东华离去的九百年中,凤九早已承袭了青丘女君之位。   在这九百年中凤九潜心在东荒修炼,处理青丘的大小事件,偶尔踏上九重天赴朝会,每每在朝会散去后又独自一人前去太晨宫。   颓废的坐在偏殿的水台上饮着桃花醉,眼眸中黯淡无光,脸上的神情也是落寞不堪。   指尖滑过水台,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袭来,看着指尖上的尘土,她才感知时间之久,不知不觉已经九百年了。   眼眶中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直到传来温热的触感,凤九才能感知到她自己的存在。   这九百年中,凤九的修为早已不再停留在当年那个阶段,她快要上升仙品了,她随着四叔,夜华平定了许多蛮荒族落的战事。   就连北荒,青丘大大小小的事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紊不乱,在登基成女君的那天看着四海八荒万民皆臣服跪拜的样子,她的那颗浮躁的心也终于是有些安定了,她终究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也没有让他失望。   九百年过去了,她早已褪去了当年青涩稚嫩的模样,甚至于心态也由最初的浮躁 顽皮鲁莽变成了如今的冷静,沉着,睿智,她从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她蜕变成了如今的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去当年万分魅力,反而添了几番瑞丽姿色的青丘女君。   她的一颗心也总是每天的忙碌中心如止水,甚至于波澜不惊。   但或许谁都不曾知道她只有在太晨宫坐着,每每躺在东华寝殿内的软榻上,嗅着他锦被中唯一残留的一丝白檀香眼中落寞的样子,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把藏在心底的柔弱与这九百年来的心酸委屈全部吐露出来。   压抑的太久,差点都让她忘了原有的模样   今天正是凤九在冰谷度天劫飞升上仙,滚滚雷声四起,似叫嚣,似不满,来势汹汹,似在为当初她断尾刻字逆天改命而酿成的过错而惩戒,尽管天命不可违,但她却也要用命去一搏,哪怕只要一成希望。   道道天雷应声落下,劈在凤九的背上,而这个坚强的小丫头硬生生的咬着唇,吞下喉头的腥甜,眼眸中并没有半分委屈,相反却是坚定的目光,冰谷的冷风中弥漫着血腥,迎面吹来,倒是有些死亡的味道。   三十七道天雷顷刻间齐齐落下,她只是微微皱眉,眼泪在眼圈打转没让它落下,想哭的时候耳旁总是会传入东华的声音,听着这声音莫名的有些安心感,东华,你要等着我,待九儿强大时就去寻你。   身上的血痕泛着肉白,格外刺目,鲜红的血液也缓缓流淌出来,染红了地上白色的雪,薄薄的白雪下掩盖着的冰面透过皮肤沁入骨髓的那种凉感也渐渐被血液的温热覆盖住,失去了知觉。   此刻的凤九只感到有些困倦,眼皮也逐渐变得沉重,想就样睡着,凉风吹过凤九的身。   朦胧中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模糊的身影在对着自己微笑,还是一身紫衣,那笑容充满着暖意,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心酸的想放扑入他的怀中倾诉着这九百年来她所有的心酸与委屈。   还有她对他入骨的思念。   “东华,九儿好想你啊,这里好冷,九儿怕是不行了.” 凤九躺在地面上,身下的雪早已经染红透出里面的冰,凤九的脸抵着冰面,眼泪从眼眶中溢涌而出。   泪眼朦胧的望着眼前朦胧的身影,却终究没能看清那个让她牵肠挂肚,俊美清冷的面貌。   “九儿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声音在这空旷的冰谷中显得有些空灵。   凤九眼眸里闪烁着泪花,想伸手触碰那人模糊的身影时,他的身影逐渐在视线里变得模糊,最后消散如烟,亦如最初空荡荡的样子。   凤九的手悬于半空中,身上撕裂的痛感逐渐袭来,眼前一黑,颤动的睫毛也停止了扑烁,渐渐的合上眼眸失去了意识。 第17章 以爱之名   淡淡的白色光芒自手串溢出,白色的淡光环绕在凤九周身,一道温暖的白色光线自手串中映入凤九额间那朵凤尾花中,由黯淡的暗红色逐渐变得鲜艳无比,周身的花瓣也由最初的一朵变成了九朵花瓣,变得愈发鲜艳,格外妖娆。   直到最后一束光芒映入其中,她周身的白色光芒也方才消失。   凤九只觉得在睡梦中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唤醒,那白色的光芒很是温暖,将自己从黑色冰凉的梦境中拉回现实   “丫头,丫头。” 耳中传入男子的声音,只可惜这声音并不是熟悉的他。   靖琼本来自九百年出关后便急着去拜会普化天尊,谁曾想却途经这冰谷上空时,从云雾中都方能嗅得这浓郁的血腥气息,继而打开玄铁扇挥至,云雾散开,便在那漫天白雪中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红,血液包裹着凤九微弱娇小的身躯,蜷缩着身子,那场面很是让人心疼。   玄铁扇化作一道白烟卷走了两人,将他们带至青丘。   靖琼方才本欲探她灵识,她伤的那般重,恐是仙魄与仙身俱损,单反是历经天劫,受那滚滚天雷刑罚时无一不身受重伤,甚至更有甚者元神覆灭。   指尖微弱蓝光本欲点向额头时,缺见一抹耀眼的红光,再看那额头,九朵凤尾花瓣皆竞相盛开,鲜红妖冶,而她的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红光。   靖琼勾着嘴角,这丫头倒是执着的很,看来这九百年的修炼很稳固,方才她周身的点点光芒正是飞升上仙的预示,她现在已经是上仙仙品了,又离她心中的期愿近了一步,这般刚强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东华,她已经步步朝着他所期望的那样靠近,愈走愈近。   也许爱一个人她会成为你全部的力量,无论是在她懦弱时,还是在她满腹委屈无法吐露时,他都会成为支撑她的那份力量,那根支柱,支撑着她,在凤九走投无路迷失方向时,即使海枯石烂,即使山崩地裂,路的尽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在那里等她 ,不曾离去。   对于凤九来说东华就是她全部的光芒。支撑着她,让她变的坚强。 第18章 相思可渡 折颜刚从狐狸洞中走了出来,本心想着寻着小九顺便看看她,却不曾想她还不在这里。 无意间嗅得空气中飘泊着的血腥气息,这味道太过熟悉,正是青丘一脉的血液气息。 白烟飘至于青丘的狐狸洞口,稳然落下。 折颜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血迹斑斑的靖琼与凤九,脸上的神情洋溢着惊讶 折颜立刻走上前,抱着小九奔向洞内,这丫头难不成是历了天劫,看这身上道道血痕可真是让人心疼的紧啊,这若是待东华归来问起自己来,怕是不好交代啊,折颜心理暗暗叫苦着。 “凤凰,把这凝魄丹给她服下,躺上几日便就恢复。”靖琼说着把手上的玄铁扇收于腰间,从白衫的里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玉瓶。 “倒是苦了你了。”折颜叹了口气,倒出玉瓶中的金色丹药,用法力将它缓缓至与凤九口中。 靖琼无奈的笑着,指间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落下的雾水,自己这一衫白袍,如今变的倒像是红袍了。 “毕竟那是东华的人,可是得好生照顾着啊,要不然,那石头一回来,你我二人的下场怕是惨了,你这身上留了十几万年的凤羽怕是要秃臼了,想想也是凄惨。”靖琼打趣的说道,眼中也皆是玩味之意 “算一算东华那一魄如今在凡尘正是轮回的第一世吧”折颜看着靖琼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折颜这番话的意思靖琼自然也是心领神会。 靖琼抿着嘴角,随即摇着头,脸上的神情也是颇为深意。 “凤凰啊凤凰,本君突然知道你是如何将那青丘白真收入囊中的了,你啊,狡诈的很,怪招儿倒是也多。” 折颜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蹩着眉,微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好了少打趣我,现如今小九已经飞升上仙,如若她想去凡间寻他,我们自是无法干预的,一切就随着她的心吧。”折颜眼中染上一丝深意,口气也变得有些正经。 靖琼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背过身去,本欲离去,却又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王侯将相的嫡子,倒是有趣” 声音飘至,白烟飘散。 折颜口中呢喃着这短短一句话,继而轻拍了下头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跟我绕弯子,还真是孩童心智,他啊没救了。”折颜轻笑着望向那白眼消散的方向。 第19章 可待追忆 凤九在床上昏睡了两日余久,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里满天飘舞着稚嫩娇人的桃花,桃花覆盖了原本黑黝的土地,处处透着香气,粉色的花瓣飘落至凤九的头上,朵朵花瓣落在她白暂细长的手上,轻嗅它诱人的芳香,香气摄魂。 天空中的白云朵朵飘动着,随着轻风带起即吹散再柔合。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颗颗桃树上,打出淡黄色的光芒,映照在她洁白姣美的面容上,睫毛迎风轻颤,黑色的发丝也随着清风拂动着,她一袭红裙婉转流目,竟衬得这桃林仙气淼淼,恍如仙境。 微微绕过面前的一颗桃树旁,却见一紫衣仙君,白色的长发随意瀑在紫色长袍上,继而转过身来,对着她轻笑,那眼中皆是宠溺的爱意。 “九儿” 东华轻柔的张开双手望着她说道,语气皆是温柔之意。 凤九顿住了脚步,看着这眼前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亦是她最爱的人,也是自己这九百年来彻夜入骨相思的人,一时间眼眶中的泪水自泪腺迸发,一双美目中充斥着晶莹的泪水,心酸与相思交织着,竟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腿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欲想抬起却无法迈出一步。两两相望,默默无言。 东华负手踱步慢慢走向她,待他定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待她看清他清冷俊美的面貌时,东华的手轻柔的滑过她的脸庞,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深处流露出的也皆是心疼之意。 “九儿,这些年苦了你” 东华柔声说道,继而将凤九抱于怀中,力道也颇为重了些,似要将凤就揉至他的怀中,这样她便不会与自己分开。 久违而又熟悉的白檀香沁入鼻间,带着些许桃花的淡香,溢合着微甜的气息,香气扑鼻、 凤九的手环于他的腰间,重重的搂着他,眼眶中含着的泪水早已抑制不住迸发出来,颗颗晶莹落在东华紫色的长袍上,映湿了一片。 霎时间清风四起,吹散树上娇艳的桃花,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至二人的肩上,发丝上,银白的发丝中交织着几缕乌黑的发丝,佛铃声四起,微微几声清脆的佛铃萦绕于二人的耳畔中,久久回旋、 “哭的都丑了” 东华轻声得低头说道,白暂修长的双手拂去她的泪水,身影也愈发得模糊、 “九儿,记得来寻我”东华温柔且空灵的声音传入凤九儿中,感受着他颈窝间炙热的温度,有些贪恋他此刻温暖且沉重的怀抱,也只一瞬手中温热的触感渐渐消失,指间温热的感觉也逐渐袭来冰凉刺骨的感息,蔓延至手臂向她袭来、 满天桃花被一阵清风卷去,带走了空气中的芳香,带走了他身上白檀香的气息,也带走了照耀在她身上的温暖。 四周逐渐变成了灰败的荒野,裂厥的土地上杂草丛生,空气中唯一漂泊着的气息是死亡,处处弥漫着悲凉透骨,冰凉的气息渗透她的皮肤,包裹住那颗炙热的心,那种窒息的凉感透过心脏袭来,渐渐消失了原本炙热的温度。 折颜的手探向凤九的额头,滚烫的温度顺着手背蔓延至皮肤,淡淡的黄光顺着手背渡入凤尾花中,原本合着的九朵凤尾花瓣,渐渐顺着那枝叶竞相盛开,直到发出淡淡红色的光芒,空气中漂泊着淡淡的凤尾花香气。 凤九的脸上逐渐浮现红润的血色,折颜方才收回了手、 只是这丫头却呓语着东华的名字,刚才莫不是被梦魇着了? 这般模样,也着实让人心疼、 若是承上苍怜爱,换来世世相守,倒也算苦尽甘来,方得始终、 第20章 凡尘 “东华” 凤九一声惊呼惊地坐起了身,身上盖着的锦被也滑落了下来,定定得坐在床上,眼神黯淡无光,神色也是一片落寞,心中某些地方在抽搐的疼,梦醒了他果真也就不在了、 折颜转身看向此刻坐在床上的她,落寞不堪,这番模样属实让人心疼的很、 “折颜上神,东华的那一魄是不是已经转生于凡尘中了?”凤九抬头问道,目光对上折颜讶异的眼眸,目光中透露着几分疑惑又带着些许感知、 折颜一时间有些讶异的背过身去,这东华转生于凡尘之事,凤九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刚才他与靖琼的谈话被凤九听了去? “如此算来,他确实已经开始了第一世轮回,小九你莫不是要去寻他?”折颜正回身说着,却见那床上已没了凤九的身影,这丫头的速度莫不是快了点,身上的伤刚好便就去寻他,倒还真是来去如风、 折颜也只得无奈的摇着头,出了狐狸洞直奔十里桃林走了、 凤九并没有问起折颜如今东华身在何处,她只受心中指引,内心也仿佛有了感知且坚定,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召来了天空中飘着的一朵白云,轻盈一跃,如今飞升上仙的凤九功力可谓与日俱增,再加上这手上戴着的菩提子手串、十余万年修为护身,有朝一日她定能飞升上神,对于这心中所想,凤九始终坚定不移、 一抹红色的身影穿梭于云彩之中,行到之处无不一一飘散着微亮的红光,竟也混合着丝丝香气,让人心醉。 不知不觉中白云已飘至于一处竹林,稳稳的落在地上、 踏入地面,环绕四周,记忆中的凡间是一处热闹华丽的地方,这片竹林倒是安静的很,微风轻轻拂动,偶尔带起几片竹叶飞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土地,土地、” 凤九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只见脚下踩着的一方寸土缓缓蠕动着,周身的土壤也翻动起来,土屑微微向四周飞起,似要冒出来,又好似被什么压住了无法出来、 凤九方才感知到了什么,便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色也浮上了几丝尴尬之意。便侧着头望向身旁的树木、 凤九退后的同时,一直压抑在土里的土地也便飞身而出,身上带着的土屑也向四周飞起,待凤九看清土地这般狼狈的模样还有那脸上的哭丧着的表情,甚是想笑但是却又碍于女君的面子笑不得,只能强压住笑意面上却一片淡然的望着土地,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咳咳咳咳咳。。女君可否脚下留情。小仙本就拖着这残喘之躯,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可方才被您那么一踩,小仙自是觉得怕是命不久矣,还望女君待小仙仙殒之时能上报天君、 土地哭丧着脸,满是泥土的手扶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模样甚至滑稽还带着几分调侃抱怨之意、 凤九一时间没忍住,清脆的笑声口中溢发出来,声声回荡在空旷的竹林中,此刻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土地黑着的脸色、 “咳咳,你可知这处是何地界、”凤九清了清嗓子继而背着手说道、 “回女君,此处乃城南竹林,再往南走几里路便就会到城中了,女君只需记得待到城楼时向上望去,如若看见一块牌匾,上面若是写着景华城这三个大字,便就是入那城中了、” 土地微微低腰拱着手绘声绘色的说道、 “但是女君,那城中君主性情可是极其古怪还喜好女色,长年昏庸□□,若是女君、、、女君?女君?、、、 待土地抬起头时,已然没有了凤九的身影,清风微微拂过白色的发丝,微眨了眨眼睛,睫毛在眼眸上扑朔着,继而朝远处望去,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呆滞且凌乱着。 “青丘一脉的人还真是“民风淳朴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仙也实乃佩服之至了。” 土地原本灰败的脸上突然洋溢起微笑,继而身子转了一圈又钻入土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九儿,你呛得一手好土地,叔儿也是佩服之至。 第21章 竹林初遇 就这样一路走着,照着土地的说辞一路向南走去,景华城,想来早年她与帝君在凡间时还不曾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宫中流转,她甚至于踏遍了宫中的每一处地界,走遍了每一处角落,甚至连后花园中每逢时节盛开的鲜花名号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在青丘待上许久她怕是要觉得乏味了,但又或许是她了然于心东华在凡间和她相守的时间也唯有那短短两年,所以自己格外珍惜那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甚至不想漏过一丝一缕,就想这么陪着他在凡间这么度过下去,年年复日日,日日复年年、每每想到这里时,心中总是会涌起一丝酸涩,随即溢漾于心,像是酸涩的梨子,一旦入口,那难以忍受的酸涩便扩散开来,直至在口中化至,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尝过才会记得、 阵阵清风卷袭着红裙,流纱溢漾,衬得这白玉美人也是摄入心魂,久醉人心,忽而伸手接过一片竹叶,透澈的竹叶中映照着这红衣美人,只是这一身红衣实在太过招眼,在凡间便就入乡随俗吧。 清风挥至,一衫红裙褪去映入眼帘的素粉娇人也是显得清纯可人,那九朵凤尾花瓣也是衬得这白洁姣美一身素粉的美人愈发美丽,薄唇微启,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煞是娇美动人。 骏马随着清风呼啸,啼声步步逼近,那马背上的御马之人也是焦急万分,气息中还带着些许怒意。 待男子行至竹林,看清那一抹淡粉色身影时,已是来不及停留,只得托着手中的缰绳,马儿也似乎受了惊一般,急声呼啸着,前蹄抬起,且欲踏向凤九。 凤九本欲在刚才这马儿靠近之时使个离身诀消失,刚欲伸出手念诀,谁知这马儿好似突然发了疯似的,前蹄朝自己踏来,凤九一时间也慌了、 男子拉着缰绳硬生生的一拽,把马儿从凤九的面前拉到旁边的树林中,手腕上也勒出了丝丝鲜血,带着条条血丝顺着青薄的血管渗透着丝丝鲜红的血液。 一阵清风带去,黑色皂靴轻盈一点,即从马背上飞起,凤九便被这陌生男子一手揽着掳至一边的竹林旁,身子也惯性的向后倒去,差点摔在地上、 凤九只叹这今天真的是诸事不宜,如今倒是丢人丢到那九重天外了。 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修长的手迅速的揽着凤九的腰间,冷淡的望向凤九,阵阵清风徐来,他青黑色的发丝飘拂在脸上,一身蓝白色长袍下摆也随着风的吹拂拂动着。 凤九此时瞪大了双眼。本欲想看清他的脸,但是没曾想这人却带着面具,银色的面具上泛着淡淡的光,映照在凤九的脸庞上、 “论起这无赖之词,若你敢称第一,怕是世上无人敢称第二。”男子言罢,手便迅速放开,掸了掸身上的白色内衫、便向后走去 声音自耳畔传来,凤九怒视着那人的背影,他这话说的怎得如此傲人?还透露着些许讽刺意味、 “你虽是好心救了我,但是这说话怎得如此难听,我还以为这世间之人皆像我家乡一般淳朴善良呢,你倒是让我打开眼界。” 凤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怒意说道。 男子顿住了脚步,朝后望了一眼凤九,她正蹲在地上,轻揉着自己的脚腕、 凤九也不曾想到刚刚这一场悲剧竟还把自己的脚扭了,在这凡间还用不得法力,若是用得法力还不得把他给吓死,还真是祸不单行啊,凤九懊恼的小声说道。 男子慢慢走至凤九面前,低头冷淡的看着她 “你可还能走?” 语气中也透露着丝丝冷淡与疏离。 凤九瞪了他一眼,想他戴着面具也必定是脸上受了什么损伤亦或者有着什么难看的胎记,便一心想着他是眼神不好,一心强压下怒火,没太计较。 “我脚扭了,暂时动不得。” 凤九无奈的揉着脚腕说道、 “还真是麻烦的很”男子冷淡的说着,且一手揽过凤九将她抱至怀中,轻抬至马背上。 凤九刚欲开口拒绝,谁知被他一把霸道的抱于怀中,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无奈。 黑色的皂靴踏着马镫一跃,也顾不得手腕上的道道猩红,夹了一下马镫。 “脚动不,但这手能动吧。”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平淡地说道。 凤九此刻的内心只是碍于在凡间用不得法术,要不然哪日上九重天找司命时,就顺便让司命在他的命薄里写上几笔吧。 清风袭来,竹叶自树上飘至头上,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互相嫌弃抱怨的前行着。 第22章 怪哉 粗糙的缰绳经过刚才的拉扯、上面的些许毛刺已然溢了出来,来回摩擦在手腕上,竟有些刺痛,原本那几道血痕已然凝固成血痂,又经过这么一摩擦已然伤口裂开,溢出鲜血、 凤九无意间瞥向前方,却忽见他手腕上溢出的鲜血,眼中的神色也皆是讶异,这人倒是好生顽强,竟然这般都没有言语一个痛字,甚至连痛意都感受不到,继而自顾自的牵着缰绳、他是铁做的么? “你这人倒是怪的很,手上受伤了也看不见么?”凤九应声问道,语气中吐露着疑惑。 男子继而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不留下弱点才是对性命最好的袒护”平淡的语气透着丝丝冷漠,好似云淡风轻,又不以为然、 凤九被噎的有些无话可说,这凡间的男子还真的是怪哉,一个个说话都是这般深意,不过他的这般隐忍的心态倒是和东华像的很,一时间脑海中突然溢现出东华竟有些失神、 不知不觉中已然踏入城内,定定的向后一拉缰绳,马儿也发出了一声闷哼,这一声可是惊醒了凤九,飘忽的情绪也突然回过神来、 男子踏着马镫向着马背跃下,将手中的缰绳交与站在一旁的苏榆手中,继而径自向前走去。 苏榆本欲想问男子那马背上的女子该如何,但见他没言语什么,也没有任何怒意,便心想着将她带入府中后再询问他也不迟、 “姑娘,你家住哪里啊?家中可否还有什么亲人?”苏榆轻笑着抬眸望向凤九说道。 “爷爷,奶奶,爹爹,四叔,还有我姑姑。”凤九漫不经心的低头说道、 苏榆呆然的听着,这姑娘是王爷打哪儿带来的,莫不是与亲人走散了?” 苏榆心想着,一时间竟然有些同情凤九的处境、 “小生苏榆,是王爷府上的管家,我家王爷性情冷淡了些,这脾气也怪了点,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苏榆有些恭敬的说道、脸上的神情也洋溢着敬意、 凤九微微点着头,抬眸看向远方那一抹蓝白色身影 “他倒着实奇怪,说话也不是很招人听啊,莫不是他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 苏榆闻言看了凤九一眼,继而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语调微微上扬了些 “这朝中的文武百官无不一一敬重着王爷,王爷常年带兵打仗,一身戾气不说单凭这一身威严也是震慑人心,还真没人敢说他的闲话。”苏榆打趣的说道,语气中也皆是调侃之意、 “那他的脸为何总是戴着面具掩面?难不成是他脸上落下了什么疤无法见人?” “并非,那只是习惯而已、”苏榆应声说着,带着几分琢磨不透的语气、 凤九望向那抹远处蓝白色的背影,眼睛微眯着,眼眸深处流露出几分深邃,他倒确实是个怪人啊,待自己将这景华城熟络一番,她定会寻到转生的他、 第23章 凡尘缘起 苏榆将马匹牵至宗亲王府外时,方才顿住脚步。继而抬眸望向那立与两旁的巨大台柱,细微观木纹上还刻着涓涓隽秀的金色篆书,木质的阶梯台板上涂着一层红色的木漆,青砖瓦片布于八宝玲珑屋顶,在阳光的映射下竟还泛着淡淡青光,单不说这立于两侧的台柱所流露出的气派,就单单是额头上的那块刻着宗亲王府四个字的巨大牌匾,也无不彰显着这宗亲王府的雍容与华贵,微风拂过脸颊,空气中竟还混合着淡淡紫檀香的味道,嗅至鼻尖,原本阴霾的情绪也一扫而过,他这人虽怪了些,但这品味却是高尚的很,她一时间倒是不能将那怪人与这气派的王府所融合在一起。   “亲王” 苏榆微微弯着身子拱着手说道,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还带着些许敬重之意。   男子抬着手指间也微微向下摆动了几下,示意他不必多礼 ,随即冷冷的瞥了一眼凤九。   苏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回头望了一眼凤九,若是此刻向王爷提起凤九之事,只怕是自讨没趣啊。   “王爷,这姑娘?”苏榆疑惑的看向煜阳,眼中皆是讶异之色,王爷素来冷漠疏离,这今日怎么还带着一女子入城,更甚奇怪的是他竟还没有半分驱逐她的意思。苏榆实属是疑惑不解。   “只是本王途径竹林遇到的麻烦罢了”冷冷的声音传入凤九耳中。麻烦?他是在说自己?怕是他才是自己遇到的麻烦罢,这话也应该是由自己来说,他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上乖了。   苏榆随即背过了身子,眼睛微微眨了眨,睫毛扑朔在脸颊上。   “姑娘你与王爷在竹林间是怎么一回事?”苏榆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疑惑和怯懦。但愿这话没被自家王爷听去罢。   凤九摊了摊手,脸上的神情也是颇为无奈,但凡是与那人有关的事,她此刻并不想吐露一个字。   “本王甚知你性子,你若是想留便就留下吧。” 淡淡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回身望至,那抹蓝白色的身影早逐渐远去了。   苏榆无奈的带着凤九入了王府,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池春水荷塘,碧绿的池水随着清风微微浮动着,暖阳色的光束映在其面上,泛着粼浅绿色波光,又由着清风微微搅动惊扰了荷塘中的通体鲜红色的鱼儿,霎时向四周摆着一叶鱼尾慌乱游去。   嗅着这荷塘中的荷叶的香气,指尖滑过粼粼池水 ,感受着那顺着指缝渐渐袭来的清凉,薄唇轻轻上扬,嘴角勾起一抹轻愉释然的微笑。   殊不知身后一道深邃却不易察觉的眼光正凝视着她。    第24章 一池清泉 “看来吸引姑娘的并非府外的景色,倒确是这一池荷塘。”苏榆轻笑着看着凤九说道,眼中皆是温柔之意,那一抹暖阳微笑自嘴角溢开,自阳光照耀下不由得让人心生暖意、 “虽说那怪人言语不济,但是这品味还勉强说的过去,一时间让我思念起我的家乡罢了。” 凤九的心头涌上几丝熟悉的意味,嘴角隐隐泛着笑意,微风拂过几缕青丝轻扫在脸颊上,此刻的她不是那万民朝拜,神格尊贵的青丘女君、不是当年鲁莽浮躁,年少气盛的青丘小帝姬,更不是在凡间与他相守一世,真情流露的发妻,确是真真切切的白凤九、 也只有在那岁岁年年间仍亮起烛火且泛着熠熠星光的方院时,才是她这一世最美的记忆,沧海桑田,此去经年,或许在这世间万物瞬息变换时、她依旧是她,白驹过隙,任时光的缝隙穿梭于世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唯有变的只是心态罢了、 凤九一时间竟出了神,那眸中的色彩也是失了光泽。 苏榆没在说些什么,踱步向门外的平云走去,手也抚了抚马背,握着手中的缰绳,向后院的马厩方向走去,平云也似受到感应似的闷哼了声。 “王爷,您这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康辰拿着手中的白布绕过道道鲜红,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煜阳,神情与眼色皆是疑惑之意、 “平云近日里性情倒是浮躁了些、”他凝视着手腕上的伤痕,缓慢说道、 康辰嘴上一边笑着,手上也不停的忙活着,直至缠至一侧,方才拾掇起桌子上散乱着的片片白布。 康辰将白布卷进药箱后,方才合上金丝扣环,随即向煜阳微微点了点头。便就离开了、 负手踏出门外,踱步走在府内,阵阵清风微微漾过素白衣衫,青黑色的发丝自黑色的玉石头冠中微微溢出了些丝,由着清风袭着青丝扑面。 待走至荷塘边,寻得那一抹素粉色衣裙,踱步走至她身后时,方才定定地顿住脚步、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里了?”冷淡的声音自耳畔飘过,凤九不由得一惊,习惯性地向身后一退,此刻的她于池水就只有一臂间隔,若是倾身一倒,怕是也栽进水里了、 白暂修长的双手迅速一手揽过凤九的腰,踏着轻盈的些许清风向上空飘去,一时间池水自清风的拂动也卷起了池池水花,顺着微风滴滴点点应数溅在二人的衣衫,青丝上、 微风拂过柳树发出沙沙声响,两两相望,沉默无言、 凤九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眸中皆是讶异之色、 素白的衣衫缓缓落于地上,凤九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你还想这般抱着我多久?”煜阳早在落下时便就放开了揽在凤九腰间的手,倒是她还揽着自己的腰间,银色面具的下眉头轻微蹩着眉、 脑海中竟突然浮现起当年在东荒树林中的场景、 徐徐清风,耳畔袭来树林的沙沙响声,那紫衣仙君口中淡漠的语气、 煜阳半响见她没有反应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身子便微微侧身向后退了一步 这女子这般看着我作甚?莫不是被水惊着了? 她一时间噙在眼眸中的泪水也不知怎么便顺着泪腺溢出,手微微抬起欲抚上那近在咫尺却藏于面具后的脸。 煜阳一手负于腰间,皂靴向后退了一步,继而抬眸对上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眸,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也添上了一抹讶异、 “你不是他、” 她的嘴角继而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似在嘲讽又似在告知自己、 苏榆自后院走来便看见这么一番景象,王爷一身素白衣衫与那姑娘两两相视,这池子中的粼粼水花也是洒在了地面上,自光束的照耀下还泛着粼粼白光、 第25章 蓦然回首 煜阳淡淡的看了一眼凤九,随即负手转身离去。路过苏榆身旁时,头微微侧向身后凤九的方向、淡素白色的长袍下摆迎风飘动着,空气中弥漫着紫檀香的味道,熟悉且陌生、 苏榆自是意会到自家王爷的意思,脚步急促的朝着凤九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可还好吧?”苏榆微微下倾着头,语气略微谨慎了些还带有些许试探的意味、 凤九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思绪飘至,白暂的双手抚去残留在眼角的泪痕,勉强撑起一丝笑意、 “我无妨、”话中虽是向着苏榆说道,目光却早已飘至那一抹素白色的身影、 “姑娘可有名字?” “凤九、”凤九应声道,竟没有一丝停顿。 苏榆眼神中一时间溢出些许光彩,眸中也变得清亮随即喃喃自语道“凤九?凤凰于飞,久久回旋、” “名字倒是雅致的很。”苏榆微微笑着轻点着头、 “苏榆,他这般性格是天生的还是?凤九看向苏榆,眸中皆是疑惑不解、虽本对他印象不好,但却也竟鬼使神差的愈发想了解他,对于这一心之所想凤九也是困惑不已、 苏榆微抿着嘴角,伸手接过自半空中飘下的一片落叶,纤细的手指抚上那纹理清晰的叶脉。 “亲王他性情古怪,这也怪不得他,自王爷出生那一日,他的母妃便就去世了,传闻王爷出生时天空时日头高照,彩霞遍布云中,喜鹊落在枝头上声声啼鸣,就连那过往的候鸟皆都盘旋于皇宫上空声声啼鸣久久不曾离去。”苏榆盯着手中的落叶说道,语气也吐露着平淡之意、 “这不是喜事么?”凤九轻笑了声,随即望向苏榆。 指甲掐于叶脉之上,随着一声轻响,碎叶屑随着清风吹响空中,苏榆望着这天空中的碎叶屑,轻声叹了口气“即使是这般祥瑞之兆,王爷的母妃也是难逃一劫,自王爷诞下的那一刻便就撒手人寰,王爷与当朝圣上并非是同胞之谊,圣上只不过是庶子罢了,当时王爷的母妃盛得先帝恩宠,王爷贵为先帝嫡长子本因继承帝位,却不曾想得太妃早早逝去,落得这天瑞煞星之名,数十余载带兵征战沙场也养得这一身淡漠之情,恐是天意,却又有些不尽人意、 他竟还有这般离奇身世,凤九也不知怎么心头隐隐浮上几丝抽痛感,郁结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苏榆见凤九半响没有声音,刚欲开口询问,却被冷冷的声音打断、随即转身望向身后,便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素白衣袍迎风飘动着,衣襟上泛着熠熠夕阳光辉,带着些许余温打在脸上映于衣衫,竟有些刺眼,银色面具早已褪下,娟娟青丝任由着清风拂动额间碎发也缓缓落于脸庞,熟悉的面孔随即映入眼帘,那眉宇间皆是清冷之意,即使这般也丝毫遮掩不住那亘古不变,清冷俊美的容颜。 “你二人就打算一直站在那里了?”冷淡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带着久违的熟悉,两颗晶莹落于地上,映在淡粉色的衣裙上,晶莹溅在地面,融于青砖,自阳光照耀下泛着些许淡黄、 留于唇齿间铭心刻骨的二字早已吞吐不出来,郁结在喉间竟觉得万分哽咽,那种揪心的痛感充斥着整颗心脏。 那令自己思念九百年余久的二字终究是没能说出口,融于唇齿间,散于泪水中、 第26章 情愫暗生 凤九顾不得脸颊上的泪水,白暂的手一把揽住了煜阳的腰身,脸颊埋于煜阳的肩头上,手上紧攥着那素白色的衣衫,涓涓白衣上已显出些许褶皱,声声抽泣,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顺着白暂的脸庞落下、落于肩头,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衫现下早已经融合了泪水,些许睫毛,涕泗横流、 “东华,九儿终于找到你了” 凤九附于煜阳肩头抽泣着说道,白嫩的笑脸因泪水的缘故胀的通红,泛着隐隐血丝,白齿咬于薄唇上,泛起丝丝殷红,这般模样也是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苏榆脸上的笑容早已僵在脸上,微风扑面,思绪有些凌乱和惋惜,心下只道不好,这下怕是彻底惹怒王爷了,凤九姑娘,这下你可不好收场了、 只见煜阳微微蹩着眉,清冷的俊容没有任何表情,僵硬的从腰间欲抽出一只手,却不曾想又被凤九的手给揽回去了、煜阳只得无奈的摇头,竟也不知怎得,看她这般模样自己竟丝毫怒意也没有,也没有任何怒意,甚至也没有推拒,今天莫不是撞了邪不成? 半响悠悠的声音飘至凤九耳间,温热扑撒在小巧的耳朵上,耳根竟有些红润、 “你若水这般一直抱着本王,怕是本王这一袭白衫也是穿不得了、”煜阳无奈的低头看着凤九说道,语气也一改方才的冷漠,带着些许轻柔与安抚之意。 凤九继而摇了摇头,鼻间闷哼着,眼中也溢满了泪花,一双樱桃小嘴也是微抿着,似是不满他方才的那番话 “若是再哭下去,怕是你额间的凤尾花都要哭的模糊了、” 凤九听到这话时,一下子埋在煜阳肩头上的脸也抬了起来,继而转身看向身后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的苏榆。 “苏榆,我额间的凤尾花可是倾倒了?”糯糯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透着些许鼻音,还带着些气愤与疑惑的意味。 "并没有啊。”苏榆嘴角上泛着淡淡的微笑,眼眸微微眯着轻声说道。 煜阳方才在凤九转身的瞬间,便从袖口间拿出了一块白色方巾,方巾上洋溢着紫檀香的气味。 继而又在凤九转身刚欲开口说话时抬起手中的方巾,细细擦拭着凤九满是泪水的脸颊,指尖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逐渐袭来,紫檀香的气味自方巾溢出,嗅至鼻间,眼眸中突然流露出凡间的记忆,那时她在后花园中与蝴蝶玩闹时晶莹的汗滴也会顺着脸颊滑落,他也是这般抬起衣袖,柔情似水的细细擦拭 世世轮回,这场景竟愈发愈熟悉、 方巾仔细勾勒她的眉眼,两条隽秀的柳叶眉沾了些许泪水,轻轻掸去,待擦拭干净后,煜阳又将方巾放于衣袖内,嘴角也洋溢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他从不曾笑过,如今虽说是淡淡的微笑,却也是如此好看,仿佛一抹暖阳照耀于心头。 两人的心头一时间溢出丝丝波澜,犹如一颗细小的石子掷于水中,轻轻搅动这一池春水,泛起丝丝涟漪与浪花、情愫复杂的情绪一时间也自心头升起,渐渐暗涌着,虽刻意抑制,却总是时不时漾起一片粼粼浪花。 第27章 金戈铁马 煜阳本欲抬手将凤九脸颊上的碎发拢于耳后,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霎时间眼神里的流露出的一丝情愫也渐渐隐没于眼眸中,淡漠的朝声源方向望去、 男子将缰绳猛地朝后一拉,马儿方才停下,脚掌下的马蹄铁与青砖微微摩擦,荡起些许青铜的闷声,于眼前这般悠然惬意的景象相比倒是颇为刺耳。 “杨晔有急事求见亲王,还望亲王给臣一个面子”玄衣男子微微倾身拱手言道、 白暂的手自耳畔的青丝前落于衣衫旁,继而朝着苏榆望了一眼,示意他看好凤九、 素白色的袍子自凤九指间滑过,紫檀香气微微萦绕鼻间,不知怎么心神竟有些浮躁与不安、 “杨总管平白无故来我这宗亲王府可是有事?”煜阳瞥了杨晔一眼,继而淡淡的开口言道、 “王爷您今日这面上怎么没掩着面具?”杨晔望了一眼那清冷俊美的脸庞随即开口言道、口气带着几分疑惑的味道又夹杂着些许嫉妒、 煜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嘴角挂上了一抹冷淡的微笑、 “想戴上时自会戴上,不想戴上时便就不戴,那面具被本王摔裂了,若是杨总管有兴趣,倒是可以从本王府上拿走,毕竟本王从不吝啬,本就于本王而言并非重要的东西。” “臣不敢,王爷言笑了。”杨晔微微低下了头,眼神与语气中皆是惊恐。 “来找本王何事。”煜阳微微捻了捻两指间纤细的骨节,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王爷,圣上有事急召。”杨晔应声低头说道。 煜阳的眼底滑过一丝凌厉,同时心中更是坚定了他原本的想法、此番恐是北城战事吃紧,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这般急于召见自己,此番战事怕是有些棘手、 煜阳平淡的绕过杨晔走到马儿身旁,轻盈一跃,纵身上马向右微微一拉缰绳,马蹄声声萦绕于杨晔耳旁,抬头看着那居高临下一身傲气的男子、 “若是本王看重的东西,就算是一面镜子,摔碎了碎片自然也是本王的,若是不值一毛的东西就算是表面涂上光鲜亮丽的色彩,本王也不会瞧上一眼、”清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威严,自杨烨的耳畔袭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也有些僵硬攥于拳中的骨节也变得发白,微微作响 伴随着阵阵清风,一声长鸣,素白色的身影便消失于视线之中。 杨晔双手背于身后,双眸充斥着怒意,眼白下也泛出猩红血丝,直直地盯着煜阳离去的身影,眼底滑过一丝狡诈,煜阳,你若是败就败在这一身傲骨上了。有朝一日你定会死于我手上,待你死后可切莫怪我,这也是你逼我的、 呼啸声飞至于皇城脚下,轻跃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与站于两侧的护卫手中,便大步向殿内走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身龙袍加身的男子,若是用手足相残形容他与景华的关系,他自己并不认同,他与景华之间与朝堂上是君臣关系,与朝堂外即是仇视关系,这么些年他一直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明嫉妒的入骨却又于军事战乱而言、又不得不重用自己,于一朝之君而言却备受群臣妄议论,于手足君臣之间却自相残杀,他倒还真是可悲、 淡淡的眼神落入景华眼帘,两人皆都沉默无言。 “急着召见本王可是有事?”平淡的声音飘至耳间,甚至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 景华将手中的折子甩至一旁,拇指间轻柔着太阳穴,一时间脸上也涌现些许疲惫之色。 “此番敌军阵容强大,光是那数员大将便够孤王吃上一壶了。”景华语气中透着些许浮躁与疲惫,声调也显得有些低沉,暗哑。 “距离两军交战还有多久?” “待到玄冬之时,你此番有几分胜算?”纤细的骨节轻敲于桌面,透出些许响声。眼神也定定的落在那一抹素白身影上。 煜阳一手轻捻着下摆的袍子,踱步走向门外,待至皂靴跨出门外之时,方才顿住脚步、 “若是本王胜了,你便应得本王护这一方百姓一世安宁,若那时本王真的败了,也定是死于自己的剑下,不会危及城中万分,你大可坐拥实权笑看天下风云,本王亦执剑金戈铁马戎马一生。 第28章 一世温存 素白色的衣袍随着清风拂动微微漾起,本欲提袍登阶,却被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急急忙忙的扑入怀中。 煜阳淡淡的看了凤九一眼,眸中也露出了些许柔和与笑意、 “怎的跑出来了?”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指间穿过青黑色的发丝,轻柔着柔软的发丝,带着些许宠溺带着几分留恋、 “我怕你出事,所以便抱着侥幸出来看看能不能寻到你的身影、”凤九从煜阳怀中抬起头来说道,漆黑的星眸里流露着隐隐关怀,忽得有些久违的熟悉还透着浓浓的思念、 “你可有名字?”煜阳的手捏了捏她白暂又微微鼓起的脸颊,虽是看似瘦弱实则脸上还有有着些许肉的,倒显得有些萌动可人。 “凤九、”凤九试探性的应声答道,眼眸中带着些许焦急与期待,他是否还能记起自己的名字?又是否还会记得当年在太晨宫与他日日相伴的九尾红狐、脑海中一丝思绪万千、 “九儿?”煜阳没有任何停顿的言道,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颤,脑海中一时间也涌上些许模糊的画面,年少时的他每每在深夜总是会梦到一些画面,梦中的她一袭红裙双脚赤足走在桃林花海中,清脆的佛铃声声回荡在耳间,她的对面也总是会站着一位紫衣男子,终究是没能看不清她二人的面貌,就连身影也是模糊的很,只是听得那紫衣男子总是轻声唤那红衫女子九儿、 凤九听到这一声九儿时,泪腺中的泪水霎时涌了出来,心中唯一一道防线也被彻底打开,两行泪水顺着清风涌出,无声地落于脸颊两旁。 “东华,你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白暂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抚向面前男子的脸颊,心头一酸,竟有些抑制不住的悲伤,堵于心口九百年的委屈仿佛也随着这一声九儿而逐渐瓦解融于泪水,溢于心口、 “本王只是觉得颇为熟悉罢了,看你如此不喜本王这般唤你,本王不唤便是了、” 煜阳平淡的应声说着,随即又从袖口拿出了那块白色方巾,细细擦拭凤九脸上的泪痕、眉宇间皆是柔情,眼眸中充斥着心疼之意,一时间竟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酸涩的发胀,阵阵钻心的痛感顺着心脉逐渐袭来,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我便一直唤你东华可好,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低哑的声音透露着带着些许悲凉,眸中的泪水更是在眼眶中翻滚的汹涌。 煜阳的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一时间心生暖意,心中竟有些鬼使神差的涌出想和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想法,哪怕只是于自己魂归黄土,一捧热血浇洒白骨,即使是自己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即使是铁剑刺入胸膛的一刹那,即使只是短暂的温存、他也无悔。 “你想怎么唤都好,无论唤本王什么,本王皆都应了你。”煜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声音低沉且透着柔情、 阵阵清风徐来,吹散了些许柳絮,白花花的柳絮顺着那枝叶自风中落下,落于二人的肩头,青丝间,眉目中。 轻薄的柳絮落于白暂的掌心中,似还带有着阳光的温度,心底升起一丝暖意。 “九儿随本王去看看城南的桃林吧,四月初的时节桃花开得恰是旺盛。\" 鼻间温热的气息撒在那小巧的耳朵上,竟带得耳垂绽着些许粉红。 煜阳说完不等凤九反应,一手迅速的揽着凤九的腰间,轻盈一跃,纵身上马,皂靴轻轻夹于两马腹两侧,只一声呼啸,素白色的衣袍交织着淡粉色的衣裙漾于风中,逐渐消失在丝丝柳絮间、 第29章 灼灼桃林 白暂的双手环于煜阳的腰间,嘴角溢着淡淡的微笑,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的紫檀香气竟生出丝丝心安与倦意。 矫健的马蹄越过池池江水,逐渐奔向不远处那一片桃林花海中,马儿闷哼了声,随即便顿住脚步,煜阳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随即揽着凤九的腰身,轻盈一跃,素白色的衣襟交织些许淡粉色的衣裙脚尖垂直悬于空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芳香,清风卷起灼灼桃花,粉红色的花瓣逐渐升于空中朝着二人的身旁环绕,竟还有着一丝一缕萦绕在头上,飘至青丝间,清风徐来,鼻间轻嗅着淡淡的芳香。 清冷淡漠的眼眸对上深情似水的美目,两两相视,随即男子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怀抱着女子缓缓落至地面,待到皂靴踏至地面,方才收回揽在她腰间的手、 凤九抬眸望向天空中的桃花,一时间有些失神,眼眸中逐渐浮现出那紫衣仙人的身影。 白暂纤细的骨节交织着纤纤玉指,任由清风卷袭着衣袍。 忽而寻得一颗桃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倾身靠在树旁。 煜阳一手枕于头下,一手轻抚着她的柔柔青丝、瘦削的骨节划过柔柔青丝,一丝一缕的缠绕于骨缝间,他的思绪也逐渐飘至远方、 凤九的头枕于他的腿上,白暂的双手接过些许桃花,轻嗅着淡淡的芳香,一时间竟生了些倦意。 “本王年少时曾多次偷偷地背着皇兄的母妃跑到这桃林中来,也正是如此挨了皇兄的母妃好一顿训斥,现如今想想倒是颇为好笑、” 煜阳微眯着眼眸轻声说道,嘴角一时间也泛着淡淡的笑意, “如此一来,你年少时倒还真是顽皮的很、”凤九轻抚着身旁的桃花花瓣,笑着言道。 纤细的骨节轻轻一点那小巧的鼻尖、也抚去额间飘落的桃花,轻轻抚着额间的九朵凤尾花瓣。 “年少时不懂事罢了、”煜阳低头看了一眼凤九,随即淡淡的开口言道、 “也好,也好。。” 凤九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且微弱,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煜阳轻声笑着,将身上披着的白色外衫脱下盖至凤九肩头,眼神中也流露出难见的温柔、 他微微附身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一时间竟有些贪恋她额间的温度。 “九儿,若本王来世转生去得那青烛幽冥时,记得来寻我、” 轻柔的声音缓缓飘至空中,又逐渐消散于风中,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眸深处也流露出深邃之意,在那眼眸深处竟也蕴含着浓浓深情、有几分不舍,有几分别离、 “本王会在有生之年陪你轻赏淡淡飘雪、亦是成全了你,亦是纵容了我” 灼灼桃花随着轻风皆数飘下,落于青丝间衣袍上 交织于骨节中。 他将盖于她肩头上的白色外袍又紧了紧,纤细的手掠过她额间的碎发,又将一缕青丝拢于耳后,随即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继而轻声叹了口气,清亮的眼眸望向满天星光,颗颗繁星在黑夜中泛着熠熠光彩,借着一幕月光,顺着幕布飘下映照在二人的脸上,落至衣衫上、 素白色的衣袍交织着淡粉色的衣裙,涓涓秀发交织着柔柔青丝,带着几丝星光,顺着清风将二人还皆未说出口的话 掺杂着些许蜜意升至满天星空中,融于颗颗繁星间,最后消散于玄黑星海中、 第30章 步步红莲 微风袭面,一卷白色折扇轻轻的拂过脸颊,嘴角微微泛着些许笑意,纤细的骨缝间夹着一粒白色的棋子,骨节微微用力,随着棋子落入棋盘中粼粼池水也带起了丝丝涟漪,水滴袭面的清凉感不禁让他心生幽静、继而抬眸望着轻笑着望着对面的男子、 “步生红莲。”他手中的折扇微微拂动着,漫不经心的望着眼下的棋局、 “能步生莲的仙者,除了西天的佛陀,怕也只有元君了,三殿下说的可是元君、”司命微抿着唇,手中的棋子也是应声落下、 “司命,你说若是缘尽了,可还能再续上?、”连宋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拍于胸口疑惑道、 司命轻笑了一声,捻了捻手中的黑色棋子低沉且深意的嗓音随即传至他的耳畔、 “既是缘尽自然也就代表着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谈何缘续、”纤细的手指落于棋盘上,棋子与棋盘摩擦发出的清脆声,渐渐漾于耳畔、 他手中的白棋一顿,只一瞬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穿任何情绪,但只这一瞬的失落也自是被司命眼中的狡诘所捕获到、 一枚黑棋无声落下,落入白子棋心中央,嘴角泛起一抹微浅的笑意,继而起身掸了掸方才落于衣袍上的水花,负手踱步欲离去。 待走至石阶前,脚步也方才顿住。 “缘起缘灭,万物瞬息,有些事情既已注定,就改动不了,是你的逃不过,不属于你的自是躲不过、三殿下、小仙先行告退”司命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继而捻着下摆的衣袍踱步离开。 “是我的逃不过,不属于我的自是躲不过?”连宋微微蹩着眉,疑惑的望向司命离去的背影、 忽而望向这棋盘上的棋局,白棋虽说运筹帷幄,黑棋却步步逼至,如此循序渐进,欲推还迎,两棋方才重合、 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拍额头,口中也皆是不甘的语气“好个司命,竟这般作弄我、”一时间连宋的心中也自是有了答案、也便是安心了些、 继而轻拍了拍身下的袍子,脚步急促的朝着瑶池的方向去了、 来去如风,竟只顾着看着脚下的路,“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人莫不是撞了邪不成?走的如此快莫不是赶着去跳诛仙台不成?成玉轻抚着有些发红的额头,秀眉微皱,一双美目中皆是怒气,幽怨的看着眼前的人、 连宋随即拉着成玉的袖子,眼眸中皆是讶异与喜色、只道心底这突如其来的缘分、 “倒还真是缘分,本君刚欲去瑶池找你,谁只却在这遇见你了。” 成玉哀怨的朝连宋白了一眼,美目中皆是嫌弃之意、 “我本是来找司命寻问些事情,谁知碰到你这么个花花公子、孽缘啊”成玉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俏脸浮上一丝抱怨之意,紫色的发带随着轻风飘扬,不知怎的看着她此刻的扮相倒显得有些顽皮、 连宋刚欲说些什么,随即便被成玉打断,望着她这一脸神秘且严肃的神情,莫不是她又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我告诉你个消息你可切莫告诉别人,我刚从司命那里得知,小殿下与帝君皆在凡间。”成玉的嘴角扬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带着些许俏皮、 连宋瞪大了眼睛望着成玉“听你这般意思,帝君在凡尘轮回三世岂不是又要同凤九历经三世情缘了?!” 两瓣白暂的指肚轻微摩擦发出短促而响亮的声音,成玉微微点了点头、 “我本欲想去凡间游玩一番的,谁知却听到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 “你要下凡?”连宋疑惑的问道,强忍着略微惊喜的心情、 成玉双手交叉环于胸前,一脸玩味的盯着连宋、 “凡间是个好地方,你看那帝君下凡历一趟情劫,便爱凤九爱的难以自拔,掏心掏肺的,此番走一趟说不定我还能遇到个良缘什么的呢、”成玉轻声笑道。 连宋随即拉着成玉的袖子便欲下凡离去 “走走走,本君随你一道去,咱二人结个伴,免得你被人欺负了回来再哭鼻子、”连宋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带着调侃的意味言道、 “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在下佩服之至、连凡间的女子都不放过,你可是比太子和帝君还狠上几番啊、”成玉捂着肚子,半弯着腰笑道、 连宋脸上的笑意逐渐有些僵硬,继而甩开手中的折扇,清风挥至二人的声音也逐渐化成一道白烟,随风消散、 第31章 白驹过隙 四月初   他邀她在城南角下   共赏满天桃花,许她一世星空。   五月初   他与她骨节交缠槐花树下互诉衷肠。许她一世承诺。   六月初   他与她共盘青丝洗手羹汤。尝她一世芳香。   七月初   他同她赤足漫步越过山河。道她一世苦涩。   十月初   他知她万年修为千古痴缠,叹她一世痴儿。   白驹过隙间,迎来了第一世初雪,也是她在凡间从未见过的雪。白花花的一片,粒粒晶莹雪花落于白色狐裘上,落于娟娟秀发,丝缕青丝间,凉风拂过,也只一瞬便化成了水滴,随着凉风继而冻结成冰。   黑色的睫毛上粘了些许晶莹雪花随着凉风微微颤动着。   手心微微张开,缕缕雪花随着风飘向远方,吹散了一片,也只一瞬光彩,指间还残留着冰凉的温度,   倒有些惋惜。   煜阳白暂的手自她的双肩越过,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她娇小柔弱的身躯,娟娟秀发,缕缕青丝交织着粒粒晶莹,骨节交缠,浓浓情意,清冷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无力与不舍,他的颈窝枕于她的凉凉青丝长,嗅着鼻间凉凉青丝,透着些许芳香夹杂着微微寒意。竟有些酸涩。   “东华,凡间的雪很美,我很久都不曾看到这番美景了。” 凤九轻声言道,纤细白暂的手指紧紧握着他的手,透过手掌间传递着丝丝暖意。   煜阳轻声笑着,环于她手中的腰也自腰间滑落,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碧绿色的和田玉佩 ,佩心上还镶嵌着几颗淡黄色琥珀。   轻捻着红绳,微微交织,系于她白暂纤细的脖颈上。   “这块玉佩本王自年少时便就跟着本王四处征战,带了十余年,是本王的护身符,本王希望它能在本王不在时保护好你”   空灵的声音自耳畔传来,竟也透着些许暖意与悲凉。   “九儿乃青丘女君,又怎得会受伤。”凤九转身看着那俊美清冷的容颜 ,随即轻声笑道。   煜阳纤细的手指划过凤九的青丝,眼眸中充斥着深邃,而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更是夹杂了些许不舍与眷恋。   “我若真是你口中所说的东华帝君,那我倒祈盼能早些回去,那样我些许还能逆天改命一次,亦是成全了你,也是纵容了我。”   清冷的眸子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美目,四目相接,沉默无言,带着浓浓月色,漫天白雪硬生生的将这番话吞没在喉间,喉间一阵酸涌,眉宇间也皆是苦涩。   白暂的双手环于他的腰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埋于颈窝,而在那双冰凉的玉手上又覆上了一双温热的手,指间交缠,骨缝相贴。温热与冰冷逐渐蔓延至四肢。溢于心头。   而在这浓浓月色间,站在云彩上的一对欢喜冤家正望着这凡间的一对璧人。   “   这才是真情流露,感天动地。好生让本君羡慕。” 成玉哀怨的瞥了连宋一眼,继而淡淡言道,语气似还带着些许不甘。   连宋微微侧着身,折扇轻拍与掌心,一脸玩味的看着眼下的璧人。   “人家那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怕是这辈子都望尘莫及喽。” 淡淡且慵懒的声音自成玉的耳畔袭来。   “我还就不信在这凡间我“成玉元君”寻不到良人。成玉瞪了一眼连宋,继而开口言道,语气中透着些许挑战的意味。   连宋继而打开折扇,望着成玉淡淡的一笑。   “那咱们就走着瞧。” 第32章 命中注定   成玉气的瞪了连宋一眼,本欲说些什么,却见他那般得意自大的模样,瞬间觉得方才没说出口是对的。  “那你就等着吧,看本君能不能觅得良人”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畔,竟还带得一丝挑战的意味。   望着那白眼消散的方向,继而眼生笑意,方才淡淡开口吐露道。      “你逃不掉了。”   白烟飘至城中的一处繁华中,夜色暮至,点点星光映在她白色的衣袍上,手中的折扇也是千方百转,思绪万千。   凡间的灯会甚是热闹,今日的上元节更是热闹万分,再看这天空中的点点星灯,莲池中的荷塘也皆数上漂着一盏盏暗黄色的花灯,泛着星星烛火,照于心头,映于心尖。   一支支木制的竹签写满了名字,男子将竹签系在一颗大树上,随着凉风徐徐飘动着,那上面皆是一对一对璧人的名字,承载了许多情意随风飘动。   男子挽着女子的手,去河边放花灯,一盏盏花灯上写满了心愿,带着熠熠星光,随着一阵风升于空中,那光芒中有她们的愿望,还有她们浓浓的情意,于爱情的期于亲情的祈愿。   她望着眼前这番景象,嘴角隐隐划过一丝苦涩,脑海中一时间也溢出许多前尘往事。,与他三世爱恨纠缠,最终却不得善终。   他爱上的不是她脚下妖娆曼妙的红莲,而是她凄凉的爱情,她爱上的不是他一身素白仙气翩翩的衣影,而是他融化的内心。   “尘世情缘尘世尽。” 耳畔突然溢出司命在凡间时曾对凤九说的话,眼眸中一时间失了色彩,色泽逐渐变得黯淡,眼眸深处也漾着些许失落与凄凉。   “这灯会上怎么都没有美人儿啊,本少爷转了一圈,腿都要断了” 白面小生拍着手中扇子朝着身旁的随从抱怨的说道。   那随从的眼神也是颇为尖细,一眼就望见了站在河边的成玉,即使是她身着男装,也遮不住那一身曼妙。   “少爷,您看。”那姑娘周身竟开着红莲。祥瑞之兆啊 。   白面小生听得这话,便朝着随从手指着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便就再也移不开眼。   那女子一身白色衣袍,手中执着一柄折扇,就单单是那红莲也是衬得那美人的曼妙芳姿。   脚步竟也鬼使神差的朝着成玉迈去,直到停顿于她的身旁,方才看清她的脸,白暂的脸庞由着冷风的吹拂还透着殷殷红润,薄唇微抿着,由风吹拂,失了些许血色,她的眉宇间皆透着淡淡悲伤,反倒失了原有的俏皮,清凉的眼眸交织着洁白的雪花睫毛轻颤竟泛得熠熠晶莹。   那小生竟一时间望着这女子许久,眼中早已惊喜失色。   “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 白面小生笑着走至成玉面前说道。   成玉瞥了他一眼,并未做声。   “姑娘,在下乃城中第一富商之子,今日在这灯会上对姑娘一见倾心,再见钟心。不知姑娘可否给小生一个机会追求姑娘。” 白面下生侃侃而言径自说道。眼眸中也滑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诈。   “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走了。” 成玉嫌弃的白了小生一眼,方欲转身离去。   谁知这小生竟生得如此没有眼力见儿,手又探向成玉的肩,却被一折扇拍了下来,好生力道,白暂的手上一时间也泛出些许血丝。   本欲抬眸怒斥那如此搅乱他计划之人,却在抬眸时,在他的视线中竟寻不到二人的身影,就像是雪,飘散于风中一般。   连宋一路拉着成玉的手,将她拉至城外的林子旁,却不料得成玉一下子摔开了她的手,怒视着他。   他的眼眸中霎时浮上一丝许讶异与失落,手也缓缓于半空中垂了下来。   “他与你什么关系?” 连宋倒吸了一口冷气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中烧,波涛汹涌的情绪,方才缓缓开口问道。   成玉冷哼了声,猛地背过身去,嘴角也浮上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   “这不是正和你意,谁说本君寻不到良缘,这不就来了。” 成玉缓缓开口言道,她的胸口一时间也翻涌着酸涩与怒意堵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心里从始自终可曾有我?他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有些颤抖,心中也逐渐浮上一丝不安,他怕,相对于她忘记自己,他太更害怕她的心中从始至终就没有他的存在,即使是一丝一缕的身影。   成玉心中微微一颤,秀丽的眉头纠自揪在一起,眼眶中噙着的泪水大颗大颗涌出,滴于皑皑白雪上,滴于灼灼心头间。猛地攥着胸口的衣袍,一时间骨节被攥得有些发白。   似是下定决心,紧咬下唇,猛地转身。   “我。。唔。” 她瞪大了眼眸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鼻间逐渐被那熟悉且又温热带着些许清茶香的气息包裹着,嘴唇也逐渐传来温热感,四唇相接,双眸交视。   他霸道炽热的吻中带着些许胸腔怒火,些许浓重的□□,又有着他独特的柔情。   雪花落于二人的肩头上,青丝间,还有那炽热的唇瓣上。   待道二人皆都气息不稳,欲窒息时,他方才微微放开了她,继而头埋在她素白的衣袍上,下巴枕于那一层雪花下的肩头上。她白暂的脸颊泛着些许红润,他白暂且宽厚的手掌在雪中泛着隐隐血丝。   “别再胡闹了,也别再逃了,你.我皆逃不掉这注定的缘分了” 温热的气息扑洒于她小巧的耳朵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随即双手环上她的腰间。 她默不作声,任由他抱着。 “好,不逃了,我累了、” 半响轻柔的声音方才传入他的耳畔,霎时那双清澈眼眸深处所噙着的泪水皆数翻涌而出。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竟也等得三生三世,即便如此,三生爱恨痴缠终究修成正果,方得始终、 如此,也值得。 喋喋雪花无声落于二人的肩头上、交缠于青丝间,冥冥之中竟也牵得丝丝红线,系于两端,在熠熠星光下,皑皑白雪间发出耀眼的红光,久久流连于星空之上,盘旋于身影之间。 第33章 魂归幽冥【上】 玄冬季月,天地隆烈,丝丝凉风从北方袭来,夹杂着些许呼啸,些许寒意,喋喋白雪打在银色战袍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白光,黑色的玉石冠束着一头乌黑的青丝,一捧青丝随意瀑在白色的披风上,洁白的晶莹无声落于青丝上,又顺着发丝滑向发根,随着冷风的吹拂逐渐变得冰硬。 他一身素白色的披风拖于皑皑白雪上,任由着喋喋雪花萧萧落下,耳畔微微袭来寒风呼啸的声音,几片晶莹的雪花落于掌心,随着掌心仅残的余温逐渐融成一滩水,白暂且红润的掌心也渐渐失了血色。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也添上了些许深意,透着悲凉。 她站于他身后,白暂的手指逐渐攀附在他的腰间,顺着指间,透过皮肤,渐渐袭来丝丝寒意,纤细的骨节微微抚摸着厚重且冰凉的战袍,带着些许白雪交织于骨缝间,二人的青丝由着风的吹拂交缠在一起,两颗炙热滚烫的晶莹顺着披风落于冰凉的雪面上,温热夹杂着冰凉,竟也融合于灼灼凝雪中。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眸中的悲凉与逐渐被浓浓的□□覆盖,继而转身低头深深的望着她。纤细的骨节抹去她眼角温热的泪水,指间还残留着她泪滴中的余温、 “若本王来生再遇见你时,定会许你一身红妆,一世姻缘、” 他温热的鼻息扑撒在她白暂的脸颊上,指尖也微微流连于她额间暗红色的凤尾花上,继而骨节轻轻的一弹,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煜阳从袖口中取出一条红色的方巾,他早年征战四方时从未戴上它,只因这方巾应由心爱的女子或发妻亲手系于脖颈处。 他轻笑着看着凤九,攥着这方巾放于她温热的掌心中,眼角也溢着微微笑意、 “九儿,给本王戴上吧、”空灵且沙哑的声音逐渐传入凤九耳畔中,继而回荡在寒风萧瑟的庭院中、 她微微踮起了脚尖,脚腕上的佛玲也发出阵阵清脆声,萦绕于耳间,停留于心头。 将手中的红色方巾系于他白暂且瘦削的脖颈间,霎时额头也渐渐袭来温热的触感,冰凉且炙热。 他倾身吻着她额间那朵稚嫩娇艳的凤尾花,那一吻深深印在她的额间,娇艳的花瓣上,继而印在心头上,久久流连、 半响才微微放开,他深深的望着她,眼眸中皆是柔情与眷恋、 声声马蹄呼啸传入耳畔,回荡在空荡萧瑟的庭院中、 “九儿,本王得走了,他们在等我、” 他纤细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捻着她耳旁几缕飘散的碎发拢至耳后。 煜阳微微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猛地转身向外走去、 “来世你我还能再寻到你么?” 身后颤抖的声音逐渐传至耳畔,他高挑瘦削的身影也随颤抖着,强压着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任由那万分情愫万分不舍在心头兴风作浪,微微凉意也顺着那丝丝青红的心脉逐渐向心脏深处袭来,愈来愈深,愈变愈凉、 他微微转身,强压着心中翻滚汹涌的情绪,嘴角也带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笑的有些苦涩,有些悲凉,深深的望了一眼那站于不远处的女子,那一眼夹杂着些许不舍,些许苦涩,还有些许留恋、 “若有来生,本王定不负你。即使是奈何桥畔,彼岸花前,我也定不会忘了你” “若是来生化作一朵蔓莎珠华,即使开在地狱深处,我也定会守护你一世、”空灵低沉的声音逐渐传入凤九耳畔,深深的凝视着那抹素白色的身影,直到消失于视线之中,直到眼中温热的泪水逐渐滴至手背愈渐得冰凉、 她一身素粉衣裙任由寒风吹拂飞舞飘扬、那抹淡淡的紫檀香也逐渐萦绕与鼻间,丝丝白光从菩提子中缕缕映出,额间的凤尾花也逐渐溢着淡淡的红光升于上空,久久盘旋 不曾离去、 第34章 魂归幽冥【下】 寒风萧瑟,喋喋白雪迎着寒风微微飘下一丝一缕覆盖在平云额间的鬃毛上,忽得眼眸一亮望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继而低头闷哼了声,温热的气息扑撒在苏榆的手上,苏榆方才回神、 煜阳径自接过苏榆手中的缰绳,抬眸朝着那宽厚的牌匾望去。烫金的三个大字凛然浮现在眼眸中,看着眼前皑皑白雪,竟衬得这座气派华丽的王府生出些许悲凉之意。 “苏榆,照顾好她,若是本王死于沙场上,也切莫让她来寻我,若她想离开便放她去就是。”煜阳微微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皂靴夹于马腹旁,继而猛地朝后一拉。 缕缕青丝随着寒风拂动着,素白色的身影随着马儿的呼啸声逐渐消失于视线之内、那条红色的方巾却格外刺目,久久映于苏榆的眼眸深处,直至那抹红色彻底消散在风中、逐渐模糊 马蹄声逐渐飘至城外,方才定定的稳住马身。 对峙在煜阳对面一身黑色战袍的男子突然间牵着马靠前了几步,狭长的眸子微眯着,透着森森寒意与怒意、继而对上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眸。 “宗亲王,孤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自两年前你屠我满城时,孤王便就许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解决了你,祭我北城、祭我将士亡魂。”男子的下唇被咬的有些发白,逐渐泛出些许血丝,手中的拳头一直紧攥于掌心,骨节也由红逐渐变的发白、眼眸中充斥着怒火眼白上还泛着些许血丝,那一双浊怒的眼中尽显疲惫之意、 煜阳冷笑了一声,继而看向地上的一片猩红,横尸遍野,那随着他征战四方的将士,现如今皆倒于他的脚下,曾经他以战止战护得他们一世平安,现如今却是看着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于眼前。 寒风扑面,缕缕青丝吹于脸庞,透着浓浓的悲凉,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血腥,又夹杂着些许死亡的气息嗅至鼻间,心头不由得一颤,眼眸中皆是酸涩,悲凉之意。 “若是战便战个痛快,你苟且偷生了半辈子,想必也是养足了兵马,可惜你那手下两员大将,武艺皆不精湛,若是他二人与本王比试,试了本王的面子,季鹏,你若是个子便就应本王一战、” 煜阳握于手中的玄铁剑,在皑皑白雪中微微泛着寒光,那双清冷的眼眸中也充斥着杀戮之意,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随即绽开一丝笑容,笑容中皆透着嘲讽之意、 未等季鹏开口,黑色的皂靴借着风轻盈一跃,玄铁剑微微泛着寒光,直直地朝着季鹏刺去。 黑色的铜锤挡于胸前的铠甲上,身子微微下倾,脚尖点于雪面上,他将半身的重心都放于脚上,倾身悬在半空中,玄铁与铜锤声声碰触也渐渐发出金属与青铜的摩擦声,丝丝闷响声又夹杂着声声清脆,一时间尘土飞至,玄铁剑挥至,丝丝雪花也逐渐分成了两半,发出轻微的颤烈声继而无声落下。 黑白交织的衣袍任由寒风吹拂,竟也容不下落于衣袍上的喋喋晶莹、 “煜阳,孤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祭孤王的亡魂,孤王亦无悔、哈哈哈哈,无悔”季鹏的眼中充斥着怒意,顺着条条青丝血管蔓延出道道血丝,竟像个炼狱的恶魔,欲夺命祭世一般。 季鹏的手朝后一摆,随即黑压压的剑雨顺着喋喋白雪,道道凌厉的朝着煜阳飞来,声声清脆随即刺入那抹素白中,冰冷的触感逐渐由胸膛顺着心脉袭来,猩红的血液自胸腔翻涌而出,玄铁剑单手插于地面上,膝头深深地跪于皑皑白雪中,白暂的手背上沾着片片猩红,散乱的青丝顺着汗水、血水缕缕贴于脸庞上,他勉强撑着身躯,单手倚着剑柄,依旧冷冷的看着季鹏,面上始终是不变的冷然笑意,直到丝丝猩红浸透了素白色的衣襟,大片鲜红覆盖住膝下的一片洁白、 嘴角缓缓溢出一丝猩红的鲜血,灼灼映于惨白的脸庞上。 于城中上空久久盘旋的红光霎时飘向城外,空气中飘着徐徐淡香,凤尾花的香气徐徐萦绕在他的鼻间,他的眼中瞬时翻涌着颗颗晶莹,喉间有些血涩交织,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将万千言语哽于喉间,融于心头,最终消融于颗颗晶莹中、他知道苏榆拦不住她,但是却切切实实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一身杀戮之气与现如今的狼狈不堪。 “九儿,对不起了,今生注定你我缘,若有来世,我定护你一世平安、” 他勉强支撑起身子,握着剑柄的手微紧了几分,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呈着寒风,飞身而起,寒风吹拂过他下摆的衣袍,泛着熠熠猩红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狭长的眼眸流露出的寒光逐渐消融在剑柄上,继而顺着剑身、溢起一丝白光猛地刺向季鹏、” 季鹏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逐渐向自己袭来的身影,随即一阵钻心刺痛自胸膛袭来,随即狰狞的脸上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眸中泪水也顺着眼角落下。 “孤王,终究是。。终究是败给你了。。煜阳、孤王不甘心、不甘心!”随着这一声悲鸣长叹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季鹏也逐渐低下了头,而他身后的千人军马也皆都心生骇意、四处逃窜、 寒风萧瑟,耳畔聆听着死亡的声音,寒风呼啸至耳旁竟也带得她的声音、 那年灼灼桃林间,他与她执手共赏满天桃花、 那年槐花青树下他与她骨节交缠互诉衷肠、 那年袅袅炊烟旁,他与她共盘青丝洗手羹汤、 那年幽幽山河间,他同她赤足漫步越过山河。 那年缕缕白云下,他知她万年修为千古痴缠、 白色的衣袍任由着寒风吹拂,他的周身渐渐溢着淡白色的光芒,恍惚间竟看到一抹素粉色的身影,她终究还是来了、 “东华、”凤九重重的抱着他的身躯,粉色的衣裙轻拂在他的脸上,一时间眼中翻涌的泪水也夺眶而出,颗颗滴落在他惨白的脸颊上、 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亦如最初暖阳高照下他轻轻安抚着她的哭泣的,嘴角流露的温暖笑容。” 他的眼皮愈发沉重,继而轻轻合上眼眸,却终究没能再牵起她的手,轻唤她一声“九儿”、 淡白色的光自他的周身溢出,但只一瞬便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由着轻风带走了他的身躯,亦如最初的他不曾来过,也不曾离去、 怀抱着他的手霎时间顿于半空中,颗颗晶莹也逐渐滴落在衣裙上,绽出了些许水花,她的眼眸中皆是黯淡,落败、 熟悉的气息渐渐萦绕在鼻间,她猛地抬眸,却在上空中看见了那缕白色的光芒,也是他唯一残留的一魄。 空气渐渐弥漫着白檀香的气息,淡白色的光芒交织着耀眼的红光缓缓升入上空,继而逐渐融于云雾中。 第35章 辗转轮回 “凤凰,近日怎么不见你家真真跟着你?”靖琼摇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 “他近日有事、有事”折颜瞥了靖琼一眼继而开口言道,语气中皆透着尴尬、 突然靖琼从上空中瞥到了一抹红光正缓缓坠下,那不正是凤九么? 一柄玄铁扇挥至空中,巨大的扇面逐渐展开,直到它稳稳的接住那红色的光影、 靖琼和折颜赶到折扇旁、折颜的手也随即搭在凤九的手腕上,淡黄色的光芒也顺着手腕上的筋脉,她的脸上才由惨白逐渐浮上些许红润,手中的温度也不似方才那般冰冷,逐渐漾着温度,缓缓升温、 “她这是怎么了?”靖琼轻声的问道、眸中的神色也皆是疑惑 折颜叹了一口气,直到指间袭来一丝温热感,方才放下她的手、 “小九这是情伤过重,于凡尘中的一世情缘陷的太深。”折颜抬了抬盖至手背上的袖子,继而负手言道、 “若是这般,第二世倒是会苦尽甘来、”温润的声音自折颜的耳畔袭来,他眼中的神色也浮上了几丝讶异、 “苦尽甘来?靖琼这话怎么说?”折颜望向靖琼,却见他向前走了几步,继而转过身子,直直得凝视着自己的眼眸、在他那双深邃眼眸中折颜捕捉到了一丝明亮、 靖琼微微拍了额头,幽怨的白了折颜一眼,神情中甚是嫌弃、 “果然,你也只能是你家真真消受的了,要是别人估计现在早已魂归九重天了、”靖琼幽幽的说道,语气中透着些许调侃和玩味、 “东华的那缕仙魄第二世即将降至于青山寺中,他虽是退了天地共主的位置,但是那几十万年可是在太晨宫中日日执着佛经,他阅的佛经少说也有几万卷了,若是依你之见,你觉得他的那缕仙魄会附身在什么地方?” “只是可惜,身在佛家,爱恨嗔痴皆已化为乌有,了然消融于心头,更不会有七情六欲、”靖琼看了一眼玄铁扇,并未瞥见她的身影,继而朝着远处树丛中望去,却瞥到一条红色的狐尾。 折颜微微蹩着眉,忽地想起了什么,连连点着头笑道、 “妙,妙,靖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折颜拍了一下靖琼的肩,笑着问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靖琼继而绕到折颜身后,转了下折颜的肩,再看这偌大的折扇上早已空无一人、 “她方才醒来时就听到了,青丘九尾一脉听力可是好的很,凤凰,你怕是这辈子注定栽在白真手上了、”偌大的玄铁扇泛着淡淡的蓝光逐渐缩小,随即被靖琼收于手中,随即打开,轻摇着向后走去、 微风轻拂在他的脸庞上,折扇轻轻的拂于胸前,垂于脸颊两旁的青丝也由着清风掀起,只一瞬脸上的笑意便就了然无影,继而嘴角划过一丝苦涩、 若是她也如她一般情深就好了,他与她之间的缘分也不会那么过早的断了、说到底,终究是太晚遇见她,即使自己并未长久流连于凡间,他二人也注定不会有缘分。 东华与凤九间仅仅只差了一个名字,他与她之间终究是隔了一道银河、虽近在咫尺,却无法跨越、 纤细的骨节微微紧了紧扇面,随即将扇子收于腰间,白色的身影也逐渐消融于清风中,化作一道白烟朝着上空飘去。 第36章 青灯古寺 芸芸纵生,皆逃不过一个劫字,凡人逃不过一个劫字,情劫、命劫,命由天定。 远古众神也皆因这一个劫字身归混沌,散尽一生修为、 矫健的英姿跃于叠叠山峦间,微风吹拂于它小巧的狐耳上,带得丝丝绒毛随风飘动,鼻间轻嗅着山河的芳香,她的心中有几分迫切,同时也着些许彷徨,一个不留神,腿被荆棘所划伤,丝丝鲜红从绒毛溢出,白暂的皮肤上透着些许猩红的血丝,只得咬着牙,跑到了这古寺下、 涓涓檀香从青炉中一丝一缕的溢出,遍地枯黄的落叶,一个布衣僧侣拿着手中的扫帚低头清扫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欲想上前几步,右腿的伤痕却涌出几丝鲜红,有些麻木感,让她动弹不得。 古寺的身后笼罩着一片青山,山上皆长满了绿色的青苔,透着草香夹杂着檀香萦绕于鼻间,久久流连、 僧侣似乎望到了凤九的身影,本欲拿着扫帚驱赶,却咋刚抬起时,被一声喝住、方才放下手中的扫帚、 “哎,净心,你要是再杀生让师父知道了定要怪罪于你、”只见一个僧侣急急忙忙的抢过他手中的扫帚厉声说道、 “反正早晚都会被他说,倒还不如他一怒之下将我轰出寺外、”净心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扫着地上的落叶,几缕落叶霎时落于凤九的脸上,小爪子拂去脸颊上落叶,随即怒视着这个被唤为净心的僧人、 “你若是这般六根未净,怨恨于心的话,我也自是留你不得、”冷淡的声音逐渐飘至凤九的耳畔,继而抬眸朝着声源处望去,心中的思念皆数溢涌而出,漆黑的眼眸中充斥着浓浓深情、 尘清缓缓走下石阶,淡白色的僧袍拖袭在地面上,纤细的骨节轻捻着缠于手腕间的沉香佛珠、 倾身抱起狐狸,径自踏入寺中、 尘清将凤九带入自己的禅房中,将它安放在蒲垫上,随即又从身旁的红檀木柜里取出了一小块白布和一个黑石捣罐,纤细的骨节微微捻着白布的一角,继而掀开,绿色的药草随即映入眼帘。他拿出些许药草放于捣罐中,待至捣碎成药泥后,放于指间,将它敷于它的腿上、凉凉的触感透过绒毛,顺着皮肤缓缓蔓延至筋骨深处、 “不好好在山中修炼怎得跑到这里来了?你可是与家人走散了?”淡淡的声音自耳畔飘过,凤九小巧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舌头也微微舔舐着他纤细的骨节,尘清望着眼前这般景象,嘴角继而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继而抚了抚她背上火红的绒毛、 “你这小狐狸倒是真能听得我说话,可是比起这山中的飞禽走兽有灵性的多、”尘清低头看了一眼凤九,将手中的沉香佛珠摘下后,放于凤九身旁、 淡淡的沉香味萦绕于凤九鼻间,一时间竟生得些许倦意,慵懒的抻着身子,蹬了一下小爪子,继而闷哼了声,跳到尘清白色的衣袍上坐下,额头间温热的绒毛靠于他的怀中,原本灵动的小脑袋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就这样趴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他将白色的外袍脱下,自己身着白色的内衫,手指微微捻着一端轻轻披于小狐狸的身上,火红的身子被宽厚的袍子覆盖住,只露出一个小巧的脑袋,倒是颇为萌动、让人心生怜爱 “睡吧,待你明日睡醒后便就回你的家去吧,那里才是最适合你栖身的地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她背上的绒毛,那双淡漠的眼眸中皆是宠溺之意。 第37章 红狐入寺 纤细的骨节轻捻着它小巧的耳朵,指间微微滑过绒毛,自它的鼻间溢出些许闷哼声,尘清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眼眸中漾着些许得意、 凤九微微蹬了蹬小爪子,漆黑小巧的眼眸随即缓缓睁开,抬眸望着尘清,微微舔舐着他的手背、 “狐狸,既然你睡醒了,你也该回家了、”尘清轻声开口言道,语气中皆透露着丝丝温柔,眼眸中又流露着缕缕柔情、 凤九的小脑袋微微摇着,爪子轻柔的抓抚在尘清的手背上,似是不满他口中的说辞、 尘清抚了抚它毛绒绒的额头,继而将它抱于怀中,颈窝微微枕于她额头间的绒毛上,目光中皆是怜爱之意、 “若是你想跟着我,那便跟着吧,但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淡淡的声音传入凤九的耳畔,尘清低头望去,却见小狐狸微眯着眼眸望着自己,小小的嘴角竟也泛着淡淡笑意、 尘清怀抱着凤九,走到了佛堂中,微微撩起下摆的袍子,膝盖跪于蒲垫之上,又将怀中的小狐狸放于自己身旁的蒲垫上,随即合上双眸,纤细的骨节顺着黑色的长绳、一珠一珠地捻过手中的沉香佛珠、 薄唇轻启,声声呢喃着朗朗佛经,而他身旁的小狐狸早趴在蒲垫上,小爪子一道一道的轻挠着蒲垫,鼻间发着闷哼的声音、 “这一世的东华好生无趣、只知道诵经念佛、”凤九哀怨的声音自口中吐露,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也微微抖动了些,脑海中一时间浮现着许多画面,在太晨宫时,她也是这般依附在他的膝头,陪着他一页一页的翻阅佛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竟也没觉得无聊,反倒是只想长久的伴于他的身旁,最初的她想做一只小狐狸,无忧无虑,长久陪伴在他身旁,如今的她心思倒是有些变了,她的身上不仅担着青丘女君的重任,她要护着她的一方子民,她还要努力早日飞升上神,她不想让他失望,她希望通过她的努力,终究有一日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执手迎风笑看天下万千风云、于四海八荒她是神格尊贵的青丘女君,于东华帝君她永远是他心尖上的小狐狸、不变初心,方得始终、 她的眼中一时间竟有些湿润,她如今倒是懂了东华的心思了,懂得他的用心良苦,懂得他的隐隐深情、于人于神,情之一字,终难参透,爱恨痴缠也好,世世流连也罢,一颗浮动的内心终究都会随着时间愈渐稳定,愈渐坚定、 待尘清诵完佛经,轻轻抱起凤九,踱步向寺外走去、 他想带小狐狸去后山,心中竟也像受得牵引一般、 素白色的衣影交织着火红色的狐尾,逐渐浮于油油竹叶间,清新的空气弥漫在竹林中,顺着清风,逐渐嗅至鼻间,扫走了她阴霾的情绪,也为浮动的内心添上了一丝安定、 清风拂过,徐徐竹叶随风飘下,飘至她火红的额间,落于他白暂的掌心中、 “小狐狸,你说这世上有前生么?”淡淡的声音自耳畔袭来,他清凉的眼眸中浮上些许疑惑、 “我早已堪透情字一字,六根清净,爱恨嗔痴在我眼中皆像这落下的竹叶,没什么好惦念的、”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继而抬眸望着满天飘舞的竹叶,素白的衣影映于这灼灼竹叶中,竟显得有些悲凉,孤寂、 萧萧竹叶落下,随着清风,竟也带得佛铃轻颤,声声清脆随着阵阵微风回荡于空中,萦绕在耳畔,绽放于心头、 第38章 长伴膝下 仲秋时节,清风竹叶间,她听他爱恨嗔痴,一叶菩提、 玄冬时节,幽幽烛火间,他与她轻声细语,共知心意、 早春时节,缕缕清河间,他同她执手迎风,共叹山河、 盛夏时节,徐徐蝉声间,他知他凡世情缘,言之惋惜、 幽幽烛火间,烛火衬得她白暂的脸庞愈发红润,熠熠烛火照于脸庞,映于心头,她枕于他的膝头,轻轻抬眸凝视在着她,一双美目中皆是柔情、 “九儿,你一直这般看着我,让我怎能静心看手中的佛经?”他纤细的骨节滑过她的娟娟秀发,骨缝间掠过缕缕青丝。继而绕到鼻间,轻轻捻了一下,随即低头望着她,他的嘴角微微泛着些许笑意,清凉的眼眸添上了几抹深意,几分疑惑、几分宠溺、 凤九的手轻环于他的腰间,并未说话,只是轻笑着、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浮生若梦、万事随缘”轻柔的声音传入凤九的耳旁,抬眸望向他时,两两对视,万分柔情藏于眼中,消融于心头、 “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他清凉的眼眸中,有一瞬间的哑然失色,随即嘴角也滑过一丝苦笑、 “你可曾听说过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尘清笑着言道,眼眸中皆是苦涩之意、 “若是算上前世今生,你我怕真是真算不清了、”凤九轻声笑道,语气中透露着玩味之意、 “菩提手串,和田玉佩,佛铃”他口中声声呢喃着,凤九继而轻笑了一声、 “你送的我的东西倒还真是不少、就是还差一样”她继而坐起了身,抬眸望着他、 “差一样?莫不是我手上的这串沉香佛珠?”他略微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沉香佛珠,随即便要摘下,戴于她的手腕上、 凤九轻拍了一下额头,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扑入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炙热的心跳声、 “若你来世托生成一个古玩商人,定是要将什么真金白银都戴于我手上,那我定是不会来寻你了,太沉重、” “你啊、还真是顽皮的很、”尘清微微笑着说道,眼角尽是宠溺之意、 “东华,待你回到九重天之时还会记起于凡间的前尘往事么?”她微蹩着眉,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勉强的笑意、 “我虽不了解你口中东华帝君的性情,但若是依你所说,我身上这一缕仙魄归于九重天时,仙神重铸,涅槃重生时,定会娶你、” “你怎得这般肯定?”凤九轻抬起头,眸中滑过一丝疑惑、 却见尘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继而轻声在她的耳畔说道、 “心、也只有它会告诉你为什么”尘清淡淡的声音飘至凤九耳旁,她一时间有些失神、 “原谅我如此这般狠心,这是我命中劫数自是逃不过” “九儿,等我、” “九儿,记得来寻我、” “若本王来生再遇见你时,定会许你一身红妆,一世姻缘、” “若是来生化作一朵蔓莎珠华,即使开在地狱深处,我也定会守护你一世” 她的耳畔一时间萦绕着万千声音、 于他身归混沌之日,于那灼灼桃林间,于皑皑白雪中,于那一身素白衣影中、 第39章 缘生缘灭 青山寺的上空很久没有炊烟的环绕了,却见这缕缕炊烟顺着后院逐渐升至屋顶、 鼻间忽地嗅到了一阵饭食香气、 难不成是净空又捣乱了 尘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继而踱步朝后院的灶台走去、 一身素粉身影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粉色的衣袖上挽了几缕,纤细如葱的玉指轻拍了下,那原本平静躺在菜板上的白菜就变成了一排齐刷刷切又微薄的菜丝、随即抄起一柄铜勺,继而朝着黑色的大锅里一扔,菜入锅中,霎时间白烟冒起,透着浓浓的菜香与丝丝香油的香味顺着风逐渐溢于空气中,溢于角落中,溢于寺外、一阵清风自门外徐徐吹来,微微拂动她衣裙的下摆,拂过她身后随意瀑下的青丝,拂过她额间的碎发,一滴晶莹透着余温逐渐滴落至她白暂的手背上,温热感袭来,让她不由得心生暖意、 尘清站在她的身后很久,他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嘴角上扬了一丝弧度,眼角也逐渐带上一丝笑意、 “我这辈子的厨艺怕是都不及你青丘女君的一半,这辈子怕是都望尘莫及喽、”温润的声音传至凤九的耳畔,继而抬眸望向他,只见他白暂的双手环于胸前,头微微倚在门框边,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那清凉的眼眸中竟也带得丝丝讶异、同时却也夹杂着些许不甘、 凤九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上依旧不停的忙活着,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光是想一想你做饭时的场面,就够惊心动魄的了、若是让你着上手了,怕是这厨房都得烧着了,烧得“一丝不剩、灰飞烟灭”她的眼角微微上扬着,眼眸深处也滑过一丝狡洁,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尘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佛珠,悲伤的叹了口气、 “听到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黯然神伤。”他微蹩着眉,继而抿了抿嘴角,淡淡的声音中皆透着悲伤、 菜丝的清香混合着香油的香味,逐渐飘至空气中,萦绕于她的鼻间,她的嘴角才俏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继而拍了拍手中,本向寻得一块方巾擦掉手中的油渍,却又无法腾开手、 尘清看她半响没回答自己,继而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却见她定定的站在那里,眼中却望着那锅中的菜,他只得轻声一笑,随即从袖口间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 原本小巧白暂的鼻尖逐渐被染上些许青黑,白暂的脸蛋上也增添了两道青黑的痕迹,眼角沾染上些许灶灰。 白色的手帕轻轻扫在她的脸上,白暂的骨节轻轻捻着手帕的一角,动作也甚是轻柔。 继而抬头望去,却对上了他眼眸,四目相接,两两相视、她竟从他清凉的眼眸中堪到一丝柔情,亦如那英气傲人的王爷一般,亦如凡尘中的陛下一般,却终究不是那神祗尊贵、清冷淡漠,仙气缭绕的紫衣仙人。熟悉感逐渐自心头升起,继而化作一起涟漪,漾于心间,绽开一寸寸水花,心中的某些情绪在翻涌着,似在叫嚣,似在回温、 纤细的骨节逐渐攀附至他的脸庞上,一寸一寸的勾勒着他的脸颊,继而又缓缓落于衣裙两侧,眼眸中竟也噙得盈盈泪水、于夕阳的余辉下泛着些许晶光、 “狐狸,你怎么了?”他清亮的眼眸深处充斥着疑惑,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解与讶异、 她微微怔了一下,继而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她的眼眸一瞬间变得黯然失色,失了原本的光彩、 “或许是我又想起他了、”她的的心中一时有些苦涩、他身上的一缕仙魄,终究也只是一魄、 待他魂归九重天,重铸仙身后,他依旧会是那个高高在上,清冷一世的他、 而自己也会回到青丘,继而护着一方子民、 凡尘三世情缘,尽是昙花一现 缘于三世起、皆由尘世灭、 尘世情缘尘世尽、 道是有缘,却也无缘、 第40章 明光初现【上】  他眸中的笑意戛然而滞,瘦削的骨节轻抚着她的脸庞,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嘴角滑过一丝苦涩.   继而双手环于她的腰间,下巴枕于她的肩头,轻嗅她发丝间的芳香,感受着她颈窝的温度,徐徐芳香萦绕鼻间他的眼眸深处滑过一丝苦涩,继而又融于漆黑星眸中,他一时间竟有些贪恋她的味道。   “九儿,若是待我死后,仙魄继而流露凡间,下一世我定会来寻你。” 低沉且沙哑的声音逐渐传入她的耳旁,他的语气中皆透露着坚定,带得些许悲伤,环于她腰间的手也微微颤栗着,好似离别。   “别说傻话,若到那时说不定你又忘了我呢。” 她的手覆在他温热的手背上,骨节交缠,透过薄凉的皮肤逐渐袭来些许温热,她不由得环紧他,心中总有着些许不安,些许恐慌。   尘清轻声笑着,环在她腰间手缓缓放下,继而白暂的骨节略过她柔嫩的脸庞,缠着一缕碎发拢于她的耳后      “好了,站了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我还没尝到你的手艺呢,此番人间美味,若是不上一口就怕是可惜了。”他轻声笑道,继而牵着凤九的手,走至菜前,将盘子托于手掌间,继而朝外走去。   他带她去了后院,托于掌心的白盘已然被放于石桌上,白暂的掌心泛着些许红润,温热感透过掌心逐渐向皮肤袭来,似是掌心还残留着它的余温。   他将她安顿于石凳上坐好,她的掌心随即溢出些许微弱的红光,待红光幻化作两双竹筷后,方才消散。   柔柔银丝缀于青灼的菜丝间,些许香油自银丝盘底绽出,映于白盘上,泛出些许汤汁。   他的骨节握与竹筷上端,继而轻轻夹起一缕菜丝,放于口中,菜丝落于舌间,继而融于唇齿间,带着些许咸意,浓浓香味透着些许清爽薄凉,渐渐与舌间交织缠绵,久久冰封于舌尖的味蕾也逐渐被这余温消融,融于舌间,融于心头。   凤九看着他一脸怪异的神色,随即也夹起一片菜丝放于口中。   “不合你胃口?难不成是我的厨艺还退步了不成?” 她微微瘪着眉,眼底逐渐浮现些许哀伤之意,语气中无不透露着抱怨与委屈。   “不不不,味质很好,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你秀色可餐。”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角微微绽着几丝笑意。   凤九随即白了他一眼,继而嗔斥他一声。   “怎得学得如此油嘴滑舌。” 她白暂的脸庞浮现出丝丝红润,就连那小巧的耳垂竟也微微发热,逐渐变红。   “狐狸,你好歹也几万岁,怎得竟如此听不得柔情蜜语” 尘清无奈地摇着头,继而抬眸,轻笑了声。   凤九瞪了他一眼,一双美目中充斥着怒火,似是不满他方才的那番话。   “好了,别生气了,若是再生气,你怕是要长皱纹了。” 他轻轻地放下竹筷,继而轻捻着手腕上的沉香佛珠,随即将它摘下,指间流连于丝丝纹路上,骨节紧紧地攥着,直到泛白,他的手方才松开。   他将佛珠放于凤九的掌心,清亮的眼眸深处也微微添上几丝深意。   半响平淡且空灵的声音方才传入她的耳畔。   “佛铃,菩提,玉佩,沉香,切记收好,缺一不可。” 第41章 明光初现【下】 “可是有何用处?”凤九望着尘清说道,语气中皆透着疑惑、 尘清轻笑了一声,轻弹了一下凤九的额头,白暂的骨节透过皮肤传来丝丝凉意,冰凉的指间流连于暗红的凤尾花瓣上、时不时温热的指肚轻柔的摩挲于花瓣间,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凝视着那双清凉的眼眸,竟在那眼眸深处寻得一丝留恋、 一阵血腥自胸腔翻涌,继而涌上喉头,他强忍着翻涌的腥甜,硬生生的咽下,自咽喉扩散,渐渐血腥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他渐渐的收回了流连于她额间的手,白暂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微微蹩着眉,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自额头溢出些许汗丝,自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泛着灼灼银光,霎时失了血色,自他眼眸间的光泽也渐渐变得黯淡,失了光色、 “九儿,今日陪我去后山走走吧。”他的嘴角勉强撑起一抹微笑,继而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胸口翻涌的腥甜、 “你今日怎得?”凤九刚欲开口,却见他捻着下摆的袍子,越过石凳,转身踱步离去、幽幽白袍在地上拖着,在余晖的照耀下衬得那背影愈发欣长,熠熠余晖洒在白袍上,泛出点点黄光、 凤九随即便无奈地摇着头,继而朝着他的身影跑去、 “你这步子走的也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了、”凤九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哀怨的看了尘清一眼、 “你走的太慢了,莫不是这两日胖了不成、”白暂的骨节负在腰间,继而转头望了凤九一眼,随即摇着头向前走去了、 一白一红的身影交织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在竹林间,徐徐清风吹起,片片竹叶落下,任由清风卷袭着,落于二人的肩头、 待走至后山竹林,尘清便顿住了脚,继而转身,却不料她直直的撞入自己的胸口,于他撞了个满怀,霎时间清风四起,徐徐竹叶由着清风卷袭,沙沙的响声带着些许清风呼啸,片片竹叶盘旋在半空中,继而环绕于二人的身影旁、 他微微伏下身子,低眸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对上她的美目,她无措的目光竟无处躲藏,只得如数被他收于眼眸深处,深深地埋在眼底、 那年东荒树林,暖阳高照,清风四溢,他一袭紫衣长袍任由清风吹起下摆,拂于她红润的脸庞上,清冷的目光对上她无措的眼神,四目相对,默不做声、丝丝情愫自心房微微升起,声声敲打在心房间,化作道道柔情,霎时情愫漾于心间,柔情融于心头、一时间失了心魂,直到耳畔突然袭来他的清冷的话语,冰冷且透着些许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红润的脸庞上,她的理智才渐渐从心头苏醒、 “这般望着我,莫不是想起往事了?”空灵且低沉的声音由着清风渐渐传入她的耳畔、 她竟一时间有些失神、自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紫色身影,微微于眼前的白色身影交织在一起,直至重合、 他轻声笑着,霎时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抑制不住的腥甜自胸口翻涌迸发着。 脑海中一时浮现出当年继承师父衣钵时,他曾亲口对自己说的话。 “你本是菩提转世,自你降生便是呈着那熠熠佛光入世,那空中还飘着一股白檀香气,久久萦绕于空中,不曾散去,为师至今还依旧是印象深刻、” “只是、自你出生之日便就定得你命中定数,于你命中有一菩提情劫,自是逃不过也躲不过、” “自是逃不过躲不过” 他的耳畔渐渐回荡着苍老且低沉的声音,眼眸中一时失了光彩,他白暂的骨节渐渐攀附上她的面容,冰冷的指尖细细勾勒着她额间妖娆美艳的凤尾花,她清柔秀丽的眉眼,直到滑至唇间、止住那即将吐露的话、却只得融于唇齿间,散于泪水中、 环于她腰间的手渐渐泛着淡淡白光,徐徐白檀轻香顺着清风漾于空中,逐渐萦绕在鼻间、 “我命中劫数自是逃不过也躲不过,如今于你于我的情劫也算是历的圆满。九儿,待第三世时便去寻你、等我” 顷刻间,白檀香气愈发愈烈,灼灼雾气自他的身旁升起,一阵清风徐来,他的身影逐渐消融于灼灼雾气中、 逐渐化成一道白烟升至空中,继而化成了一朵雾白菩提,自菩提花瓣溢出一道白色且又刺眼的光芒,菩提交织着白檀的香气,自瓣心漾出,徐徐盘旋于空气中、 熟悉的白檀香萦绕在鼻间,只觉得鼻间一酸,自眼眶中噙着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逐渐消融于缕缕檀香中,泛着丝丝淡白色的雾气,呈着清风飘向云雾中、 她的眼皮也愈发沉重,继而轻轻的合上了眼眸,身影即将倒于竹叶中时却被玄铁扇接住、 “菩提情起,既生缘灭、”靖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眼眸逐渐被雾气笼罩,一抹白色的身影霎时消散于云雾中、 第42章 青幽冥界 玄铁扇一路飞至十里桃林,靖琼将凤九交给折颜后,转身便欲离去、却被折颜拉住了袖子、 “虞愠要回来了、”折颜幽幽地叹了口气,继而凝视着靖琼说道、 他的眼底滑过一丝苦涩,原本清澈的眼眸也渐渐失了光彩。 “回来如何不回来又如何,我与她早就缘尽了、”他随即放下了折颜的手,继而将玄铁扇别于腰间,平静的说道,只是那语气中却透着一丝惊异、 “靖琼,你与虞愠之间为何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谈谈呢,若是当年她。”折颜方才想说些什么,却又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便就止住了口、 “心平气和?凤凰,我与她之间只要一开口便就唇枪舌战,怒火四溅,谈何心平气和?”靖琼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眼眸深处仅剩的一丝惊异也逐渐被怒气覆盖、 折颜自知无趣,无论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继而转身离去、而在他离去的同时,身后的一抹白色身影早已了然无踪、 青幽冥界,自天地平定以来,便是由虞愠统掌,对于天族来说,虞愠上神则是清冷淡漠之人,每逢出席天庭议事时,则是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传说她与净庭神君靖琼上神曾有过一段缘分,更有甚者说靖琼上神爱慕虞愠上神许久,只是虞愠太过清冷,性情也是傲人的很,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也是重重迷雾,让众神百思不得其解、 但其实,靖琼与虞愠之间并不是如他们口中说的那般,靖琼喜欢虞愠确是不假,或许也可以说他喜欢虞愠的容颜,并不喜她的性子,清冷傲人,每次但凡是遇到虞愠,他与她也定会争吵一番,最后不欢而散,比起连宋与成玉的三世爱恨痴缠,东华与凤九的三世诛心虐恋,墨渊与少绾的三世爱恨纠葛,他与虞愠之间怕是只能用唇枪舌战,怒火四溅来形容了、 自他闭关的数万年来,虞愠也消失了踪迹,冥界也因为虞愠的消失,而一时间乱了阵脚,直至虞愠的亲信代为接管冥界,那青幽冥界方才安然无恙。 仿佛他二人一起隐退继而又一起去了凡间、这件事也传遍了当时的天界,尤其是折颜与东华总是讨论的甚欢,时不时就会提起一两句、 但靖琼从不否认他爱过虞愠,或许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保留着她的一袭位置,即使是过了千万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也从不否认这数万年中,他丝毫没有想过虞愠,哪怕只是眼前时常浮现她的身影,那与他争吵不断的她,那与他各执己见的她,那与他一起隐退的她。 但他与她之间终究是隔了一道银河、虽近在咫尺,却无法跨越、 即使这数万年时常会打听她的消息,这数万年不曾去过朝会议事,他的心中却始终还是惦念她的,这一点无论是经过多少万年也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对于这一点,靖琼从不否认、 而每每想到这里时,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泛着些许苦涩之意。 他与虞愠之间看似缘深,实则缘浅、 缘由心生,既由心灭、 青幽冥界神君、 逍遥天族上神、 终是错了缘分、 由了天命、 三生石前、 奈何桥畔、 三世念念不忘、 终是拂起一丝涟漪、 第43章 三世缘起 “少爷,你我二人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你怕是又不能好过了、” 男子闻言继而顿住了脚步,折扇忽得一合,继而转身向身后的书童走去、 “方辰,我爹那边只要你不说那就没人知道,再说了我爹总让我去书院听那些老夫子念叨,本少爷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他们思想迂腐,莫不是你思想也被我爹念叨的迂腐了?”男子微微拍了一下方辰的肩,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可是少爷、这、”方辰刚欲开口言道,却被他的声音打断、 “好了,你不必多言,方辰你跟了我这么久也该了解我殷季深的性格,我若是不喜欢一件事,就算是谁逼着我,我都不会去做这件事、”愤怒的语气渐渐传入方辰的耳旁,他也只得无奈的叹着口气、 方辰本欲向前走去,却被殷季深的折扇拦了下来、 “少爷,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打算随方辰打道回府了?”方辰疑惑的望着殷季深,眸中皆是讶异之色,却有带着些许惊喜、 却见殷季深轻抬着折扇,微微一敲额头、 “方辰,你好歹也是跟着本少爷混的,怎得这般没有出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少爷,你莫不是又要去寻什么仙人了吧?!”方辰瞪大了眼睛望着殷世鹏,眸中皆是讶异之色、语气竟也变得急促起来、 殷季深微微走上前了几步,忽地顿住了步子,猛地转身霎时对上了方辰的眸子、 “本少爷自年少时就曾听闻那些神算子说着那些仙人的故事,自是也憧憬着能学到些什么,可偏偏好景不长,没等萌生这萌芽便被我爹一棍子打消了我这点念头、”殷季深的嘴角微微泛上些许苦涩,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无奈、黑色的皂靴踏至尘土,竟也带得发出微微沙响,衬得这林间小路愈发幽静,愈发寂然、 “我自年少时,梦中皆是那女子的身影,她一袭淡粉色水袭裙,于灼灼桃花间,于徐徐竹叶中,只一眼,那抹身影便难以忘却、”空灵且沙哑的声音逐渐传入方辰的耳畔,竟也带得浓浓思念、 “少爷,你若是心系那女子,何不去寻她?”方辰微微退后了几步,继而疑惑的看着殷季深、 黑色的下摆袍子由着轻风漾起,清风拂面,吹散了他耳旁的碎发,缕缕青丝贴于面上,衬得他愈发深沉、 “不知,总是冥冥中受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否则也不会让我这般牵挂了十余年、”他的脚尖轻捻着脚下的一小块石子,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也逐渐打破了空气中的平静、 “罢了,若是有缘早就遇见了,既是年少之事又何必在意许多、”他的嘴角逐渐涌上一丝笑意,走向不远处,拍了拍身下的石头,继而,一手捻着下摆的袍子,坐于石上、眉宇间也微微泛上些许慵懒之意、 “少爷,不走了?”方辰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包裹,漫不经心的言道、 半响,耳边才传至他空灵且沙哑的声音、 “你方才不是累了么,坐下来歇会,待你歇够了再走了、”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嘴角也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浅浅的梨涡时而隐现于嘴角旁,竟也衬得愈发沉醉、 半响,立于他身后的身影变得愈发模糊,那道深沉的目光也逐渐消失于清风绿叶中、 白烟化至风中,逐渐向他的身影袭来,空灵的声音霎时萦绕于他的耳畔,只一瞬,便就消散于风中、 “若是你想得到答案,便去青丘、。” “青丘、”他的眼眸微微睁开,睫毛随着清风的吹拂微微轻颤着,那双清澈渐渐添上一抹深意,目光也逐渐变得深邃,继而又融于漆黑星眸中、 一世凡尘缘起,金戈铁马间万千柔情皆融于血,相守无缘 二世菩提缘生,幽幽烛火间浓浓情绵难逃命劫,只道缘灭 三世芳华月色,冥冥指引间二世回眸心生缘浅,逆天夺缘 第44章 愈近愈远 “青丘?!青丘。。”他的眼角微微绽露出一抹喜色,随即转身拉着方辰欲离去、 “少爷,青丘又是哪啊?”方辰无奈的看着殷季深,微微抬了抬袖子,步子却止不住的向前、 殷季深忽地顿住了脚步,攥于骨节中的袖子也微微滑了下去,黄白色的衣衫竟有些褶皱,继而抬眸望向方辰,却见他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半分头绪、 方辰随即抬手在季深的眼前晃了晃、 “少爷?少爷?” “方辰,你可曾听过青丘?” 白暂的手背覆于骨节上,指肚微微摩挲骨节间瘦削的骨头,眼中皆是黯淡、 “兄台可是迷了路?” 淡淡的声音逐渐传入殷季深的耳畔,忽地抬眸朝声源处望去,却见一素色衣袍的男子款款踱步朝自己走来、即使他身着粗略的衣衫也掩盖不住他的一身凛然正气,却有透着些许清风,逐渐拂动他下摆的衣袍、 “靖某知道方才你口中所说之地、若是由在下给你们指条路也方便一些、有些事情方须这“系缘人”亲自走上一遭,即使这般也好过一头雾水。”靖琼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深处也逐渐漾出一丝光泽,颇为深意的缓缓吐露出、 “仁兄,你真的知道青丘这个地方?莫不是诓我主仆二人吧、”方辰瞥了一眼靖琼,方才开口言道,语气中皆透着疑惑和质疑、 “小哥,你若是不信靖某,靖某自是无话可说。”靖琼走至方辰身旁,折扇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只一瞬,方辰的身影便逐渐消散于蓝光中,继而随着清风飘至远方、 他随即轻笑了一声,清风拂过,玄铁扇也竟起了一阵清风,朝着身后的一片空气拂去,蓝光溢于空中,清风卷起竟也带得熠熠蓝光,继而“嘭的一声”蓝光逐渐化为星星点点,随着清风落于地面、 一片青色映入眼帘,片片青草覆盖于黑色的地面上,耳畔偶尔传入阵阵鸟鸣声,天空上方飞舞的红色祥云雀也随着清风轻鸣着,袅袅云雾笼罩于这片绿色的世外桃林上,雾气交织于云朵中,继而透过云朵缝隙又顺着风缕缕溢出、 青草香气夹杂着缕缕花香逐渐嗅至鼻间,他竟一时间失了神、 靖琼径自绕到殷季深的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直到他的身影逐渐被结界吞噬,熠熠蓝光逐渐融于结界中心、继而化成了一个淡蓝色的光圈逐渐消散于空气中、 “即使我深知此番必定是逆了天命,但若于你我十余万年情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既由情根生,也因生缘灭,若是你与她的三生回眸流连能换回世世相守,怕是也值得了、” 靖琼呆呆地站在原地,眸子的目光依然深深凝视着方才自己布下结界的地界、一抹悲伤自眼底升起,融于眼眸中,有一瞬的哑然失色、又带着几分黯淡凄凉、 清风逐渐漾起他散落于肩头的几缕青丝,白暂的骨节微微接过自空中的飘下的缕缕幽光,雾气逐渐笼罩于眼眸上,睫毛随着清风的拂动而轻微颤栗着。 素白色的衣袍吹散于风中,落于泥土上,随着清风带起绽出些许泥土绽于衣袍间、 他抬眸望着上空云朵间微微显现的清幽光芒,呈着清风缓缓飘至,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气,既不浓重又带着些许淡淡的芳香,他的嘴角也逐渐浮上一丝苦涩的微笑、 “曼沙珠华终究不会相守在一起,奈何桥畔也注定二人无缘、我终究是晚了、” “青幽情劫源于一字缘,止于天命前、” “愠儿,这便是我欠你的、” 第45章 虞愠上神 虞愠方才回至青幽冥界,天君便就得知了虞愠上神重返冥界的消息、 青白色的衣袍逐渐落于浓浓云雾中,白色的金丝水纹靴步步踏于石阶上,直到一抹青白色的身影自云雾中缓缓浮现,依旧是那抹青白色的身影,依旧是那般清冷隽秀,眼眸中也皆是波澜不惊,时隔数万年,她终究还是再次踏上了这天界大殿、再次与天君迎面而对,却在她清冷的余光中,没有寻到那白色的身影、 “不负我望,不负我望,虞愠上神终究是回来了、”天君微微缕着下巴的胡须说道,嘴角上也微微泛着笑意,脸上渐渐流露出喜色、 虞愠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轻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还未等她开口,却听得天君口中流露出那人的消息、 “靖琼上神现下正在青丘地界,帝君于九百年前身归混沌,仙魄于元神皆都散尽了,唯独用最后的一点修为保留了一丝仙魄,以命赌上凡尘三世轮回,只是能不能元神重聚,重返九重天、就看帝君的造化了。” 天君抚了抚下巴的胡须,叹着气言道,语气皆透露着无奈、 “东华可是?” 她轻蹩着眉,眼眸中也露出些许担忧,又带着几分焦急,也不知那人现下如何了,若是违逆了天命怕是他自己自身都难以保全了、 天君继而抬了抬袖子,只见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负于胸前、轻叹着气、 “上神猜的没错,你不在的这数万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这最大的一件事也抵不过这一件、”天君望了一眼虞愠,随即言道、 隽秀的眉微微上挑了些,心中也猜出了个缘由、 “情之一字,着实难以堪破,他此番怕是也为了缘之一字、逆天夺缘,道是无情无欲却最为情真意切。本君自是了解他的性情、” 清冷的声音逐渐传至天君的耳旁,他的那颗浮动的心才微微落于心间,渐渐生了些许心安、 “天君若是无事再与本君道来,本君便就下界了”青白色的衣袍拖于云雾上,卷起缕缕雾气绕于衣袍间、 直到凝视着那抹青白色身影逐渐消散于视线中,他方才踱步转身离去、 青幽光芒逐渐隐现于云朵中,继而交织于雾气中,伸手拂去眼前的云朵,却在那人间万象前,幽幽竹林间,只一眼便就寻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待至云朵微微靠近了些,她方才看清他的面貌、 他还是老样子,天生一副孩童模样,性情于模样却皆是极大的出入。 性情顽劣的是他、那个心思缜密面上却是一副逍遥游意的是他、那个意气风发重情重义的是他,那个与自己僵持 争执了数万年的那个人也是他,就连那埋于心头念念不忘的人也是他。 她的眼眸不禁变得有些深邃,些许深意逐渐覆于眼眸上,又逐渐消融于雾气中、 就像靖琼至今都不清楚他爱了虞愠爱了数万年,他念着虞愠念了数万年,从最初的争执,僵持逐渐质变,直到情愫自心中升起,继而漾于心头,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经意间,他早已对虞愠情根深种,时间之久,久到他连自己都要忘了、 就像虞愠至今都不明了她消失了数万年,在这数万年中她游遍人间四处,他曾到过的地方,他曾潜心修行的地方,呈着日月光辉,错着命格天命,她与靖琼,一个爱的错命逆天,一个爱的隔岸观望、 三生石前 奈何桥畔 三世情缘 错了天命 应了情劫 曼沙珠华 隔岸灯火 第46章 由心而生 待至一声叹息消融于云雾中,呈着清风继而缓缓落至地面、青白色的衣袍拂于地面,由着清风漾起卷起些许泥土落于衣袍间、绽于缝隙中、 待靖琼眼前出现这青白色身影时,才逐渐回了神,万千思绪顷刻间消失,只得呆呆站在原地,望着那站于眼前的人,不知不觉中眼眸竟升起些许雾气,噙于泪腺中,隐忍着那自心头升起的浓浓思念,隐忍着那万分情意、一时间自喉头涌上一阵酸涩,逐渐化于口腔内壁,溢于舌间,纵然情深意切,思念如潮,也只得消融于眼眸中,化坐苦涩漾于心头、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有些沙哑,强忍着自喉头翻涌的酸涩,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方才淡淡开口言道 、 虞愠站于靖琼的对面,仔细打量着靖琼,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所流露出的目光定定的对上他的眼眸,那自眼中溢出的淡然目光仿佛似要看穿了他心中的情绪、 “本君方才归位,便就得知东华的事而匆匆下凡了、” 她平淡的开口言道,口气中透着淡然与疏离、 靖琼的嘴角不禁浮上一抹嘲讽似的笑意,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她的心里终究没有他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席之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淡淡的开口透露道、 “现如今已是第三世了,元神能否重聚就在于他自己了、” 靖琼微微退后了几步,负于腰前的手也微微握于掌间,紧攥了一下,随即便轻轻放开,自掌心逐渐泛起一道白痕、就连原本红润的薄唇也渐渐变得惨白、他的眉头轻蹩着,额头上也微微笼上一层汗丝。身影也渐渐有些不稳,恰好脚下的黑色图纹靴顿于一个土坡上,脚下的坡支撑着他的重心、这才没使他向后倒去、 虞愠似乎察觉到靖琼周身的仙气开始变得不稳,气息竟忽地紊乱起来,心中微微泛出一丝担忧之意、她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本欲抬手扶着他、 “你怎得气息如此不稳?”清冷的声音渐渐传至耳旁,他忽地发现她的声音是这般好听,即使是这般清冷淡然的语调,他与她相识的数万年中,他竟从未发觉、 “无妨,只是方才布下了一道结界罢了、” 靖琼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忧、 一手直直地撑于背后,顿于衣袍中,他怕他这一松手,便就倒下去了、 “结界?! 你此番作为可是违逆天意的,且不说仙气不稳,就连自身都是容易、”清冷的声音逐渐向他的耳畔袭来,虽是平淡的语气却也透着些许焦躁,她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 “不若这般,东华于凡尘中的仙魄便会随着时间的流转而越来越微弱,若是不逆天而行,他的仙魄也定会消散于凡尘中,单不说本君与东华几十万余年的情谊,单凭他与凤九悲天悯人的情缘,本君也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即使换来的后果是万劫不复、本君亦无悔、” 他的嘴角泛上一丝苦涩的微笑,眼眸中皆充斥着坚定,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荡于他的心间、 虞愠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轻叹了口气、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几分关怀,几分暗涌的情意、 “靖琼,你怎得还是这般傻?!你可知你这般是要承担后果的,你可知你这般是要、!" 未待虞愠说完,靖琼便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将虞愠抱于怀中,白暂的双手环于她纤细的腰间上、骨节微微紧了紧,将她重重的搂于怀中、 “愠儿,我从不后悔,亦如当初你消失于冥界下凡寻我一般,本君不曾后悔过,我只希望待我元神覆灭后,你的心头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即使只是一瞬心疼,也值得了、” 炙热的气息扑洒在她小巧冰凉的耳朵上,她的眉头蹩的更深了几分、 “你还是这般孩童脾气这么多年倒是未曾变过、” 虞愠的嘴角泛上些许笑意,语气中却依旧吐露着平淡之意、 靖琼轻笑了声,轻嗅着她清香的发丝,一时间竟有些安心,虽是贪恋她的味道但却也不得不放手了、 “这几万余年中,令本君心心念念的人也只有你一人,虞愠你与本君可是错了天命?怎得生得这般缘分、” 他轻笑着言道,眼眸绽着淡淡的笑意、 “是,你与本君终究是错了天命,生了孽缘?” 虞愠轻佻着眉说道,清冷的声音竟也透着些许调侃之意、 他轻笑了声,继而将头埋于她的肩上,眼角也溢着止不住的笑意、 “果真是孽缘,要不然本君也不会栽在你这里,便栽的一发不可收拾。” 清澈的声音随着清风渐渐萦绕于两人的耳畔,两人竟都有些珍惜着此刻短暂的温存、 奈何桥畔 轮回镜前 我仍希望回头时,会在隔岸的另一端望到你手执灯火的身影、 即使前方山崩地裂,路途凶险 我亦执手与你笑看天下风云,亦是无悔、无怨、 第47章 同甘共苦 殷季深不记得他是怎么躺在一片青草上,他只记得待那男子与自己说完话之后,他便被他推了一下,随后就晕倒了,直到睁开双眼时,一片绿色映入眼帘,草香夹杂着花香的气息嗅至鼻间,让他愈发的安心、 方才在梦中时又梦见她了,梦中的她一衫水榭红裙,站于高台处静静望着台下众人,他只记得那里很吵,仿佛簇拥着很多人,那些人簇拥在台下,齐声高唤她 “青丘女君” 直到最后视线变得愈来愈朦胧,直到看不见她红色的衣影、 继而天空上忽地飘下了喋喋白雪,落于她的肩头上,粉裙与白袍的交织,在皑皑白雪间绽出一道素丽的色彩,男子从背后揽住女子的腰,他柔声唤她“九儿”轻声诉说着浓浓爱意,漫天白雪无声落下,落于二人的肩头,落于二人的青丝间,那年他让她等着他,他说来生许她一世姻缘,他说会他会守护她一世、 梦中的鲜红有些刺眼,他身披战袍手执长剑膝盖顿于白雪中,直到一抹猩红顺着嘴角渗出,他却依然念着她。这一世他终究是负了她,直到最后也未曾看见她的那抹粉色身影,未曾看着她的脸庞柔声唤她一声“九儿” 他戎马一生,森森白骨葬于黄土,魂归故里、 幽幽烛火间,青灯佛檀下,她伏在那人的膝头上,满目深情的望着那人,却并未说出一句话,万千情深止于唇齿间,融于眼眸中、 那人轻抚着她柔柔的青丝,脸上皆洋溢着宠溺的神色、两两对视,默默无言、 直到清风竹林间,他望着她的面容却终究没能伸出手拂去她面颊上映着的泪水,继而那抹白色的衣影逐渐消散于风中,呈着清风,映着菩提,缘生缘灭、 “若本王来生再遇见你时,定会许你一身红妆,一世姻缘” “若有来生,本王定不负你。即使是奈何桥畔,彼岸花前,我也定不会忘了你” “今生你我注定无缘,若有来生我定护你一世平安、” “待我死后,仙魄流露凡间,下一世我定会来寻你” “佛铃,菩提,玉佩,沉香,切记收好,缺一不可” “我命中劫数自是逃不过也躲不过,如今于你于我的情劫也算是历的圆满。待第三世时便去寻你” “三生石上注定不会有我的名字,本帝君不会与任何人有得情缘,不仅是你、” “没人能与我同生共死,我以命护苍生自断姻缘,如若强行和你在一起必定生灵涂炭,战火不断,你我皆都有着各自的使命,白凤九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要再胡闹了!” “如果当年我未曾于三生石上抹去我的名字,我会喜欢你、” “凤九,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并肩作战,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皆是定数,你唯有做的就是让自己能独挡一面,别再让你的爹爹还有亲人担心、” “等我、” 他的脑海中霎时翻涌出些许残缺的画面,朦胧恍惚间、竟在眼眸处望到一抹紫色衣影、 “煜阳、尘清、季深、东华、。” 他喃喃自语道,自泪腺中噙着的泪水无声落于黑色的衣袍间,于手背上绽出熠熠水花、 “东华,速去狐狸洞寻凤九,你的仙魄如今历经三世轮回自是越来越微弱,如今我的仙力也渐渐流失,结界自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快去寻凤九,若是你能度过此番劫难,本君自是替你高兴,若是今日你我兄弟二人葬身此处,也算是同甘共苦,不辱当初本君陪你征战时曾许下的誓言了、” 他的耳畔渐渐袭来靖琼微弱的声音,虽是微弱,却犹为坚定、 “靖琼,你要等着本帝君归来,没有本帝君的允许,你不得擅自定下生死。”他大声的朝着天空上方喊着,声调也微微上扬了些、 靖琼的耳畔逐渐传来东华坚定的声音,却也透着怒气,不禁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霎时自胸腔翻涌上阵阵血腥,逐渐上涌、喉头一阵腥甜,丝丝猩红顺着嘴角如数渗出、 素白色的衣襟绽着熠熠血花,逐渐染红了衣襟、掌心间的蓝色光芒虽未曾消失,却越来越微弱,他惨白的嘴唇也映上了些许齿印,哪怕是耗尽自身修为,也要硬撑着、 他的背后却逐渐袭来一阵温热感,蓝色光芒的周身也逐渐环绕着青色的光芒,她还是出手了、 “靖琼,你方才向本君吐露心意,若是就这般元神覆灭,你在本君心中的地位就没有了、” 虞愠淡然的说着,语气中却透着隐隐的担忧和焦急之意、 他惨然的笑了一声,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和牵强、 “如此看来你我皆成了天下最为痴傻之人了、” “是,痴傻,不过这痴情的是我,傻气的却是你、”虞愠轻声叹了口气,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这般是不是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胸腔翻涌四处流窜的仙气,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方才缓缓吐露道、 “同甘的是我,共苦的是你、” 还未等虞愠开口,靖琼便苦笑着言道、 “同甘共苦倒也实至名归,即使同生共死又有何妨、” 虞愠的嘴角泛上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惨然带着几分无奈,甚至还有几分未道明的情意、皆融于这短短的几字中、 他痴傻,她又何曾不是这般、 情之一字 终是难以堪破 若是相爱 又何道无缘 若言痴傻 又何来痴儿、 第48章 破天命 季深一路跑至青丘狐狸洞中,同时自他体内的白色仙魄也逐渐流失出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惨白黯淡、 凤九一出洞口便就与他撞了个满怀、待蹲下身子看清这人的面貌时,自泪腺噙着的泪水霎时翻涌而出、 他的周身环绕着丝丝白色光芒,熟悉的佛檀香萦绕于鼻间,一时间竟有些安心、 “东华,若是今日你我葬身于这里,这一世岂不是你岂不是又要负我了、”她轻笑着,眸子的泪水打湿了她粉色的衣裙,无声落于他黑色的衣袍间,衬得这笑容愈发惨淡,愈发无奈、 他颤抖着双手抚向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纤细的骨节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眼眸中却皆是惨淡,嘴角的笑意有些惨然,有些悲凉、 “傻瓜,有我在,你自是不会死的,本帝君已经负了你三生三世了,自此以后的生生世世,本帝君都想与你相守共度漫长的余生、神仙的寿路可是会比凡人活得会久了些,九儿你可后悔?虽说你若是现在后悔也丝毫无用了,生本帝君想你与你同生相守,死,本帝君也想同你葬于一处、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的人了、”他径自抓过她白暂的手腕,径自放于唇上,轻吻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交织着些许咸意,竟也让他愈发坚定、 凤九安心的窝于他温暖的怀中,脖颈枕于他的颈窝处,嘴角泛着笑意,倒有些几分痴傻,几分坚定、 “好好好,自是不会反悔,好歹我现在也是青丘女君,自是不会反悔的。”柔柔的声音传至他的耳畔,竟生得些许心安,她终究还是没让他失望、 “我的九儿愈发厉害了,短短九百年中不仅飞升了上仙,还继任了青丘女君,守那东荒一方荒泽、你总是能出其不意的带给本帝君很多惊讶与惊喜、”他柔柔的说着,揽于她腰间的手,微微紧了些、 天空由原本的湛蓝开始逐渐变得黑暗,一声闪电划过天空,穿过耳膜时,竟有些刺耳、清风也逐渐吹的急了些,竟也透着丝丝寒意,原本白色的云朵也逐渐凝聚在一起,透过雷电的洗礼继而化成了一团青黑色云团,云雾间缭绕着电流,透过缝隙逐渐与雾气交织在一起,原本盘旋于上空的红色祥云鸟也逐渐透着长鸣着,继而几道雷电击于背上,黑气缭绕于身,竟化作了一只巨鹰,矫健的翅膀扑闪着,自口中散发的声声啸鸣、竟也有些刺耳、 他周身散发的仙魄逐渐萦绕在他的身旁,肉身被这仙气熏染的有些厉害,本是血肉之躯,自是承受不住这般仙气,鼻间的气息也愈来愈急促,仿佛胸前一块巨石压于胸前,让他喘不过气来、 疾风拂面,竟有些刺痛,仿佛要穿透皮肤一般、吹散了他的青丝,吹散了她耳旁的碎发、 “靖琼撑不了多久,本帝君现下必须试着破天命,否则不仅你我二人,就连靖琼也会被连累,被这结界所吞噬、”空灵且沙哑的声音逐渐透过风声向她的耳畔袭来,抬眸望去,他的眼神中却也充斥着坚定、 “九儿,若是此番本帝君能顺利重聚元神,重归仙位,本帝君自会娶你,无论三生石上有没有你我的名字,就算是逆天改命也再所不惜、”他的嘴角泛着笑意,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目,柔情中透着坚定、 “东华,你又要自己一人独挑大梁了么?”她无奈的苦笑着,眼底划过一丝苦涩、 “我自身仙魄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本帝君生于碧海苍灵,即使是应劫身归混沌也是以元神祭元神,本帝君当年散尽几十万年修为只为应劫逆天改命,若是上苍怜爱我东华,也算是不负我以命护苍生,以战止战,以命护这四海八荒万物生灵,若是上苍不怜爱你我二人的三世情缘,就算是今日你我二人葬身于此,本帝君也要破这天命,哪怕无果,我也不想无望、” “本帝君从无败绩,可却不曾想有一日会为了一个让我深爱的女子却逆天改命,于战事上我不想败,于感情上本帝君自是也不会败。” 空灵的声音逐渐向凤九的耳畔袭来,疾风呼啸至耳畔,竟也从这万般坚定的话中听得声声情意、 东华是即使过了千百万年也不会败给谁的人,他甚至连输之一字都忘得干干净净,自是也不会想让自己会败给一块三生石,既然是自己当年从三生石上除名,自然也应由自己让三生石上重新浮现自己的名字,为何那上面有着万千姻缘,却唯独不能有那东华与凤九的姻缘、他东华紫府少阳君从不信命,无妨就是以元神祭元神,逆天夺缘。 当年他的缘系于四海八荒万千生灵,他不想辜负苍生、 如今的他缘系于心中挚爱只她一人,他不想辜负了她、 第49章 焚心诀 漫天黑雾云团笼罩着这片土地,无形之中隐约有股压力,声声雷鸣犹如一块沉重的大石压于心头,不经意间总是化作道道电流砰击着心脏,阴霾与热血霎时充满于心房二侧,热血充斥于左心房,偶尔会澎湃的撞击心房,声声温热流动于左心房间,即使身心疲惫、温热的血液也会暗示着生命的跳动,阴霾充斥于右心房,无形之中总是会冻结住心房内流动的温热,总是出其不意的预示着你死亡的预兆、青丝血管贴于皮肤凉风袭过犹如穿透皮肤、一瞬间竟感到有些空凉、 原本温热的掌心霎时间失了血色,冰凉与炙热逐渐相吸靠近,一时间竟有些颤栗,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 “九儿,本君曾舍命护苍生,是为了四海八荒,今日本君舍命护得你周全,是为了我一人的执念” 焚心之诀,念于唇间,焚于心头,以元神祭元神,以心焚天、 他不由得紧了紧掌心间攥着的小手,继而缓缓松开,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继而,抬眸望着阴霾的天空,轻叹了口气,一手捻着衣袍下摆盘膝而坐,一指捻着指尖与唇间默念着口诀、 霎时间白色的微光自体内溢出,萦绕于他的周身,阵阵疾风呼啸而过,空气中带得一丝佛檀香气,白色的微光逐渐包围住他们的周身,逐渐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壁,刹那间、道道闪电落于光壁上,风声长鸣,雷声叫嚣于上空,黑气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了黑色的巨大云团,云团间缭绕着缕缕雾气,夹杂着丝丝电流,“嘭的一声”逐渐落了下来,竟毫无停顿的落于白色光壁上、 电光火石间竟也带得丝丝火花,透过光壁逐渐灼烧在白暂的皮肤上,火焰与皮肤交织于一瞬,微微泛起些许焦糊之味,火花擦于皮肤的一瞬间,原本白暂的皮肤逐渐被星星点点的火花灼伤表皮,透过皮层渗透覆盖、 胸腔内的血液潮起潮涌,澎湃四溢,阵阵卷袭于心脏处,猛地涌上至喉头,血腥充斥于口腔四壁,一道猩红顺着嘴角缓缓流出,些许金光逐渐落于衣袍上,滴落于衣袍上,泛着熠熠金光、他抬眸望着青黑色的天空,天空中竟飘起了晶莹的雪花,无声落于光壁中继而又漾于中心逐渐被吞噬、 白色的微光由最初的莹白色逐渐变成了淡白色愈发薄弱,愈发消逝、 他的嘴角微微滑过一丝苦笑,勉强撑起身子,胸前的衣襟已被揪的有些发皱,却依然没能抑制住心头翻涌的血液。白暂的手背擦拭着嘴角的猩红,惨白的唇也逐渐染上些许猩红,衬得那红唇愈发红艳,苦涩的笑容中竟也有几分邪魅、 “焚心诀!东华、”她未曾说出口的话皆被他覆于唇上的指尖所淹没,皆化于心头,顿于喉间,竟也有些酸涩,交织着几分怒火,几分悲凉、 “我的九儿如今愈发聪敏了,连这鲜少人知的焚心诀都明了了、”他勉强撑着身子,酸涩感自青丝血管逐渐蔓延至手臂,继而到了指尖、毕竟此刻的他到底是凡人之躯,血肉铸骨,又岂能受得住这天火焚身、 “除了我与靖琼,无人知晓、”他的手轻轻滑落了下来,继而又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所紧紧攥住、 他从她的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堪到了几分怒火,透过瞳孔逐渐绽出火花,颗颗晶莹噙于眼底,眼白处竟也覆着一层泪水,颗颗滴落于他冰凉的手背上,顺着青丝血管逐渐蔓延至他的心头,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霎时,无力与酸涩融合成了火焰,逐渐蔓延至两侧心房,道道血管,猛地砰击着心脏,东华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不仅会应了诛心之劫,竟也体会了钻心之痛、 即使是当年杀红了眼的他,于手臂间插着的玄冰箭头,他也不曾体会到这般钻心的痛感,如同蝼蚁攀附着心脏,噬咬着他的心、 一位神祗尊贵活了几十万年的远古之神,曾经神勇威严,称天共地的天地共主,竟也把这漫长一世从未经历过的酸楚苦涩体会的大彻大悟,甚至后知后觉、 “东华,如今这般情况你我亦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会用自身元神焚祭结界,待元神覆灭之际,结界的上方会破出一个小口,待天火焚身之际,你便带着她们出去,只有焚祭了这血肉之躯,你的仙神才能重铸,佛铃,菩提,玉佩,沉香,这些原本是你元神四位之灵元,皆于凤九手中,只待复位,你便可浴火重返九重天、”东华的耳畔突然传来靖琼的声音,只是他的仙气愈来愈薄弱,怕是支撑不住了、 “即使是当年本帝君未曾与你立下誓言,我也定不会让你今日丧身此处,你我多年情谊你自是应该明了我的脾气、”东华微微撑起身子,微微蹩着眉,于眉心中央一道竖痕也渐渐浮现、他有他的执念,又怎能放任昔日部下为他一人元神覆灭,他虽无情无欲却也懂得什么是生死之交,什么是昔年往友、 靖琼的耳畔逐渐袭来东华坚定的声音,那语气中似还透着怒意,他的嘴角逐渐泛上一丝笑意、若是于几十万年前他说不定还会听他一言,但只今日不可,焚心诀,若无一昧元神祭奠,只怕殃及众生,而这个人即使不会是自己,也会是东华、 苍何的主人只认一主,正如凤九只爱他一人一般,曾经的东华可以负了她却不能负了苍生,如今的东华宁可负了苍生也不愿负了她,玄铁可以再铸,苍何却不能再融、 他曾心系天下苍生,于狼烟战火间从未动情、 他曾逍遥云游天下,于三千弱水间只取一瓢 只这一次,作为曾经的部下,尽最后一份责任、 以吾之元神,祭天命 然化则烈火,转涅磐 第50章 紫气东来   一声惊雷惊扰了耳畔,灼灼天火漾着雷鸣应声落于光壁上,白色的光芒也愈渐微弱,他只得用仅存的仙法抵着光壁,血肉之驱终究是血肉之躯,又怎能比上那东华帝君几十万年日月洗礼所铸就的仙身。   “东华 ,若是今日你我皆葬身此处,老天也是管不了了吧。” 薄唇轻启,她坚定的声音萦绕于东华的耳畔,侧身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竟从她清澈的眼眸中堪到几分坚定,几分深情,却也还有一分苦涩。   他的嘴角滑过一丝苦涩的微笑,笑的有些苍凉,有些无奈,却也有几分恨意。   瘦削的骨节轻抚去她眼角残留着的泪水。继而顿于冰凉的面颊上。   “这天下世人皆都能有属于自己的情缘,他们终将能相守在一起。”   一滴晶莹的眼泪自泪腺溢出,落于苍白的脸颊 滴落于白暂的手背上,绽出些许金色的泪花,打湿了他的心头.   他径自揽过凤九的身子,让她靠于自己的颈窝处,耳畔偶然略过徐徐疾风那风声中竟也夹杂着些许悲伤。   ”却唯独只有我,东华紫府少阳君,不能。”   “不能与挚爱的人在一起,不能有得情缘,不能动情不能有弱点,即使是有缘也终究是无份。”   他清冷的眼眸霎时黯淡无光,手上的凉意更深了几分,顺着皮肤透过衣衫逐渐向她的肩头袭来。   “我是这天上最至高无上 神祗尊贵的人,我拥有着能震慑四海八荒的灵力,拥有着以战止战天地共主的盛名,享有受万物生灵敬仰不可侮灭的特权,即使这般我终究也不能与挚爱相守,终将孤寂一人,享受着这上万年的孤寂,聆听着这沧海桑田瞬息变换的声音。”   他笑的有些苍凉有些屋无奈,又带有几分无法陈诉的酸涩。   他羡慕世间的凡人,即使他们生命短暂,却爱得放肆,爱得轰烈 ,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不似神仙的这般克制,爱得后知后觉,瞻前顾后。爱而不得,满目殇离。   “本帝君好生羡慕世间的凡人啊。” 空灵低沉的声音逐渐向她的耳畔袭来,有些飘渺,夹杂着悠悠悲伤。   “靖琼,今日即便是你焚尽自身元身,这九重天少了一位上神,我也亦是无所畏惧,大不了同生共死,大不了玉石俱焚。有何妨?!” 虞愠焦急的望着眼前欲渐微弱的结界,语气中皆是焦急。   靖琼忽地笑了一下,方欲说些什么却堪被一声惊雷惊扰了耳畔,心中只叹不好,若是再这般僵持下去,怕是谁都走不了了皆都会被这灼灼天火焚尽吞噬。   纤细的骨节立于唇间,金色的梵文自薄唇缓缓吐露而出,继而逐渐萦绕与他的周身,自体内渐渐溢出淡蓝色的光芒,与仙身交织的一瞬擦出微微萤火,丝丝燃于衣袍间,淡蓝色的光芒于心头漾起些许星星点点的火花,只一瞬便化作火焰灼烧于心头他的仙身逐渐变得透白明亮,自胸口的衣衫间微微绽出火红的火光。   却不料 她突然冲入他的怀中,柔柔青丝交织于一处,他身上的火焰也逐渐飘至了她的身上,灼烧于她青色的衣袍间   “虞愠,你疯了么,你可知你这般做的后果是什么!” 他愠怒的声音逐渐向她的耳畔袭来 ,带有几分悲凉几分怒意,几分无奈   他拼尽全力用命一搏,只为让他生命中最为至关重要的昔年忘友,尤为疼惜的爱人所不受牵连。   他拼尽全力以命护着他们她又怎甘让他一人受这天火焚烧,他大义,她明了,他不忍,她不舍。   “你让本君寻了数万年,怎得又抛下本君一人归去,靖琼你莫不是太狠心了不成!” 虞愠的声音透着些许怒火透着些许哭腔,透着些许只属于她的坚定。   靖琼闻言身子一颤,嘴角滑过一丝苦涩,纤细的骨节落于她的脸颊上,火花于温热交织与一起,竟让他心头猛地一酸。   “罢了,本君注定要与你痴缠在一起了,即使是死也要死于一处。” 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眼眸中皆是柔柔宠溺,灼灼深情。   “愠儿,本君何德何能能让你爱上本君,又何来这福分在即将元神覆灭之前,能与挚爱葬身于一处。” 清凉的泪水滴于她的面颊上,绽出丝丝水花,泛着峥峥薄凉。   “若说是命定,倒还不如说是缘定。”   他与虞愠皆都轻笑出声,四目相接,言于心头.   有些话未曾说出口却已了然于心   有些爱虽未曾轰烈却足以慰惊世   霎时 “嘭的一声” 一道通红的火焰自结界中央猛地冲上天空,原本的结界光壁也只一瞬爆裂开来,巨大的波浪冲击着四周,让四人皆有些承受不住,闪电逐渐被那束火柱吸引了去,继而交织于火花间,泛着些许电流的吱吱声。   巨大撕扯的声音霎时间惊扰了站于大殿内的诸神,连宋连忙司命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司命,帝君即将重返你怎么现在才说出口啊。” 连宋的语气有些焦急,语气中也透露着隐隐的担忧。   连宋慌忙的往前走着,却与前面顿足之人人的后背直直地碰撞在了一起。   连宋吃痛的按着额头,眼角也泛出了些许酸涩的泪花。   “司命,你突然停下干嘛,本君差点撞死在你手里。” 连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随即蹲下了身子,毫无防备的碰撞不禁让他有些眩晕。   稳了稳心神,抬眸望去司命的背影,却见他担忧的望着天空上逐渐凝聚的黑色云团,本欲说出口的话也渐渐被抛至脑后。   “此番情形,怕是又一位上神陨落了,但是却非是应劫而身归魂沌。”   “是焚心诀。” 连宋急忙接了话茬应声而道。   司命缓缓点了一下头,下巴间瘦削的骨骼碰上脖颈间稚嫩的颈窝,毫无防备的触碰竟有些生疼。   半响连宋才缓缓站起了身,折扇轻拍着额头,凉风吹拂于面,他的神智不由得清醒了些。      “天族除了帝君之外,便只有他曾经的部下“静庭神君靖琼上神”一人会这焚心诀了。”连宋的折扇由额头逐渐下滑至胸口处,继而猛地朝心窝处顿去,胸前逐渐漾出的痛感不禁让他有些清醒。   “不错正是他。”   半响沙哑的声音才逐渐传入连宋的耳畔 ,定定的站于原处,全然没了方才的眩晕,却隐隐有些失神。   却在这蓝光升至上空黑雾即将淡化之际,又一道青光随即升至上空,与那蓝光交织在一起,继而淡化于天空处,仙光逐渐变得薄弱,继而消散于风中   司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继而缓缓收缩。眼底的神经末梢却依旧痉挛性的跳动着。   他深知方才那道青光不是别人,正是冥君虞愠,他二人皆都羽化了.   司命的脚下的重心有些不稳,勉强稳住了心神,顿住了步子身子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嘭的一声” 盘旋着的火柱撕拉着天空中的帷幕只一瞬,便撕扯出了一道缝隙。那缝隙间竟也带得徐徐雷电,卷袭着疾风与雷电,青草于白花皆都被狂风卷袭着一涌而入。犹如万丈深渊。   “靖琼 你疯了么,你难不成要忤逆了本帝君所对你下达的命令不成。” 东华的声音有些急迫,原本的白色光壁早已被波浪破灭,凉风袭面的凉感泛着凉意,却被尖利的柳叶刺破了皮肤,痛意由皮肤逐渐蔓延至神经末梢,却是平添了几分真实。   “东华趁现在快带着凤九走,司命会在九重天等你们,如今的我于愠儿仙魄于体内四溢,仙身自是撑不了多久 。” 靖琼微弱的声音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飘于风中,逐渐向东华的耳畔 袭来有几分难以捕捉的空灵,仿佛一瞬这空灵的声音便会消散于风中   东华止住了口,未曾说出口的话渐渐吞于喉间,喉头有些酸涩,未曾叹出的怒火也自口腔四溢,舌根竟也有些苦涩酸涩与苦意交缠于口腔四壁,天火的焚烧犹如匕首狠狠的砰击着他的心头。   他知道,靖琼与虞愠皆都羽化了,方才的声音也是靖琼保全了最后一丝仙魄朝自己传达的心意。   他猛地咬了下唇,随即揽过凤九的身子,飞升上空又于半空处化于一道红白色的光,逐渐朝着缝隙袭去 。   空气中流转的疾风柳叶被火焰卷袭着,耳畔偶尔传过几声疾风的呼啸,天空上的缝隙还在叫嚣着,他的心间却平淡如一滩死水,只是为何心头处隐隐的发疼?   “嘭地一声” 光芒映入缝隙中,只一瞬原本动荡的世界也随之安静了。   菩提子,佛铃,玉佩 ,沉香 四方本是佛家之物,梵音西天中,寻得那灵气之身 ,化作四方灵气,落于那东荒一方华泽中,附于那受天地灵气所孕育的灵石上。   四方灵位缺一不可,既为灵生,何因劫灭。 第51章 三生石 红白色的光芒逐渐升至半空中,白檀香气逐渐萦绕于天界大殿,九重天上方的黑色团云也愈渐消散,簇拥于天空上的云团渐渐恢复了最初的白色,由西面飘来的白色云朵渐渐向着中心涌去,一时间覆盖住原本黑气缭绕的天空,云雾中交织着些许白灼佛檀香,顺着云团中的缝隙逐渐溢出,原本被遮掩的艳阳呈着清风映着光芒从云雾中折射出来,映于九重天的云雾上,映于石阶上,映于天界大殿内,竟也带得几缕明艳的光芒,红色的艳阳鸟久久盘旋于半空中,声声长鸣逐渐向耳畔袭来,明艳的光芒透过云朵映照在司命的脸颊上,竟有些暖意,只是经过眼眸时,却竟有些刺眼。 红白色的光芒呈着徐徐清风,菩提子,佛铃,玉佩,沉香,四方佛物泛着熠熠佛光飘拂于光芒的周身,忽地被一阵清风带入光芒内侧,化作星星点点流转于光芒中,忽得一阵耀眼的光芒自光芒内迸发出来,司命用袖子遮挡住双眸,方才那光芒威力竟如此强大,清风拂起衣袍下摆,步子却不由控制连连后退,恍惚间竟视野愈渐模糊,即使这般也难以掩饰他嘴角的笑意,那自心生由内而外散发于嘴角的笑意,如此威力,如此架势怕是也九重天上也只有一人能做到、 连宋的纸扇挥于眼前挡住即将袭来的几缕耀眼的光芒,他倒是有几分庆幸,如若方才不是司命的话点醒自己,现如今他的意识怕还是模糊着,如此说来,他连宋倒是得感谢司命、感谢他短短的一句话却化作了救命稻草,也不至被帝君的仙魄所误伤、 天君和诸神皆赶到九重天天门外,天君本欲踏出脚步,几缕强光却忽地映入眼帘,一时间竟有些刺眼、本欲迈出的步子也顿在了原地、 半响,耀眼的光芒逐渐消散,一道白烟稳稳的落于云雾上,紫色的衣袍交织着粉色的衣裙,交织于下摆间,那亘古不变的容颜,清冷傲人的气势,银白色的长发如瀑洒在紫色衣袍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熠熠银光,瘦削的骨节拂过她白暂的脸颊上,于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所埋藏的深情与心疼 皆数流露出几分深情充斥于眼眸中,几分心疼流转于瞳孔间,还有几分酸涩抑制在泪腺中,而唯独仅属于他的冷漠淡然却都隐藏于眼底、 “帝君,小殿下如何了? ”司命与连宋急忙走上前了几步,低声试探性的询问着东华,只是那语气中却皆透露着担忧。 “无碍,只是仙力受损过于劳累,此次应劫也是苦了她了。”东华的骨节停顿于她的眉间,待至抚平那皱着的眉心,他的手才缓缓落下,抬眸望了一眼司命,继而又轻声说道、语气中虽是淡然却也充斥着心疼之意。 司命方欲说些什么,却被连宋突然打断、原本的讶异夹杂着未曾说出口的话一起吞至喉间、 “帝君,现下该如何是好,三生石那边你可曾想过如何解决?” 连宋轻摇着折扇,颇为担忧的看着东华言道,言罢,径自还轻叹着气、 “剖半心,祭苍何。”虽是淡然短短一句,却让诸神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的话语透着坚定,却也有着威慑之意,帝君此番怕是真的动了情,这点毋庸置疑,这剖心祭苍何却只为在三生石上添上当年未曾添补的遗憾,更是他与凤九这一路沟沟坎坎崎岖坎坷的感情见证,这其中有心酸也有无奈,有泪水也有笑语 。 道似无情,却得情深,情比金坚,何惧天命无缘,东华紫府少阳君从不惧天命,哪怕是逆天改命,天命于他只是命缘,于天命差之一缘,于她而差之一诺、 “咳 、咳、”连宋掩饰性的摇着折扇轻咳了几声。 司命方欲说些什么,却被连宋的几声咳所打断、但是连宋没料到他虽止住了司命方欲开口的只言片语,却没能止住另一位仙友的步伐只见他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大步走至帝君身旁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待至站稳了步子、才微叹着气开口言道、却未曾顾及身旁众人的目光。 司命认为这天族一向最敢言的人也属成玉一人,只是这位仙友貌似比成玉还勇敢几分呐、 连宋认为这天族一向最无眼力见儿怕是也只有夜华的表妹织越一人,怎得今日又冒出了一个比织越还更甚几分的自寻死路之人 天君则是轻抚着手中的胡子,并不做声,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小仙变相作死、 “帝君,你此番也是历经了生死方才归位,几十万年修为对于帝君来说可能毫不在意,闭关个些许时日也就会补回来了,这剖心可不是小事,现下若是剖心必定会耗损一半的修为,元神怕是也会不稳,帝君,办法咱们可以再想,但是你这般做未免有些过于极端。”小仙仅是好言相劝,帝君听或不听都无妨、 这番言语逐渐传至东华的耳旁,他的嘴角逐渐溢上一丝嘲讽似的笑意,继而抬眸望向声源之处、 他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怒意,闻声望人,却在看到这等口无遮拦之人时,并不想过多的作声,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本帝君还以为敢这般忤逆太晨宫帝后的是一上神,却不过是一介散仙,看来倒是本帝君高估你了、东华微微抬高了一个声调,一双清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倨璘 ,继而目光落于他的脸庞,对上他眼眸中惶恐的目光,语气中皆是嘲讽与不满、 “本帝君的帝后岂会由着你这等散仙明嘲暗讽,倨璘,几万年本君就曾告诫过你,如今看来,本帝君当年莫不是心存慈悲了?对你这等散仙心存慈悲了?啧啧,做神仙能做到这份儿上你还真是悲哀、”威严且透着怒气的话语传入倨璘耳畔,他脚下的重心逐渐变得不稳,身子也因为害怕变得有些颤抖,慌忙拱着手,低身跪于云雾间。  “倨璘,你自去诛仙台领罚吧。” 天君瞧见眼前这形势方才开口吐露道,但这心中却是暗道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冲撞了帝君不说,还连带着将这未来帝后也得罪了,他这是神仙做腻了呀 自寻死路,得罪了帝君可不是件小事,阎王要你三更死,岂敢留你到五更,倨璘,你的路是彻底让你堵死了,好日子也是到头儿了啊。   倨璘本是海神之子,性情顽劣桀骜,霸道一方海域,却不料当年海神因夺冰莲之事,与得天族撕破了脸面,结下了梁子,老天君当年碍于海神的面子故将倨璘列入仙籍,但因冰莲事件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严重影响天族威望,遂将倨璘贬为一介散仙,因海神早年曾对天族尽过一份力,遂才没将倨璘从仙籍除名。   可他却恰恰犯了大忌得罪了九重天太上皇帝君。   倨璘咬了咬下唇,继而他的身影便化作水波消散于云雾间。 东华冷笑了一声,继而抱起凤九,欲踱步离去,却在经过司命与连宋时偏头瞥了一下他二人,与天君擦身而过的一瞬顿住了脚步、 “今日惹帝君不悦,是本君失责了,至于他,帝君放心,本君会处理好的、”天君抚着胡子应声说道、与东华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些许道路,直到凝视着紫色的衣影消失于袅袅云雾中、方才于诸神离去、 待至诸神离去后,连宋与司命强忍着的笑意一时间迸发出来,方才的那番场景简直是堪称火花四溅,帝君护短是出了名的,而那人还偏偏往死穴上撞,真是自寻死路自讨苦吃啊、惨烈、 “司命,方才凤九腰间戴着的那块是什么?” 连宋略微玩味的问道,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讶异、 “三殿下不知,那是一块字符 ,于那块字符还有个传说、不知三殿下可否愿听小仙道来?” 司命的嘴角泛上一抹笑意,继而轻抬了抬袖袍、 “你且与本君道来听听、” 连宋忽地合上了折扇,继而用扇柄轻拍了下手。 “那字符本是父神早年用来冻结劣魇之泉的一块神石,在那泉水下有着一朵异生冰莲,那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以谓让当年的上古之神海神厖海弃神位,夺冰莲而与天族结下梁子,反目成仇。” 司命抑扬顿挫的言道,语气虽是平淡却也隐约透着欣喜之意、 连宋瞥了瞥嘴角,微抿着唇 “即便如此,那有有何干系,难不成还能镇压着什么妖灵邪祟?”连宋偏了偏头,看着天空的云朵,漫不经心的透露着、 “那倒是不能”司命闻言轻笑了声,随后又轻咳了几下、” “那不就成了,既无法改命缘、也无法再镇压什么、废石头一块,无用”折扇轻搭于脸庞上,耀眼且温暖的光芒透过折扇映射到连宋的眼眸中,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非也非也,不是无用,而是用处大了,恰好还真就能改得了那命缘、” 司命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更是衬得那脸上的欣喜之意、 连宋猛地拿下了脸上的折扇,惊讶的看着司命、 “司命,你这般打趣本君你可知后果?”连宋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中皆透露着不满、 司命摆了摆手、示意他淡定、 “小仙不敢,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还请三殿下静待佳音,若是有缘去那青丘提亲之时,小仙可是一定要来找三殿下与成玉元君的啊、”· “不是、司命、你这、、、”连宋未曾说出口的话却被司命的话语打断,遂将这满腹疑问又通通打入腹中、 “小仙还有事就先告退,三殿下不妨等到夜幕降临时,或者去三生石旁赏赏月,顺便也看看姻缘、\"言罢,司命呈着轻快的步子便往那太晨宫的方向走去了,遂至灰色衣影逐渐消失、 连宋定定的站于原地,思绪有些凌乱,半响才摇着头打开折扇、 “这可真是高深莫测啊,猜不得猜不得,还去三生石旁赏月?本君可真是好兴致啊、 哈、”连宋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抬起步子朝着三生石的方向走去,却忽地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慌乱离去、 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什么 “三生石什么三生石,我去那三生石处干嘛?我走了,我去瑶池,让他给我都转糊涂了、” 第52章 书半生 深紫色的长袍交织于粉色衣裙间,随着清风带起那紧闭着的大门也微敞开来,绕过书殿经过圆台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灰败景象同时,那地上竟也散落着一地的酒坛,浓郁的酒香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夹杂着些许沉淀的意味,他将凤九稳稳的放下,直到她的脚尖点于地面,她的头靠于白色的内衫上,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挥至半空中,随着一阵清风带起一地的尘埃飘转,干裂的土面自下涌出绽绽清泉,逐渐覆盖了原本干涸的莲池,好似一捧温热的泉水逐渐包裹住他久久冰封的心脏,顺着心脉蔓延至每一处青丝血管,直到心房内泛着熠熠金光的血液重新涌动,化作心尖一点红于心腔内绽放开来,直到那心腔内壁逐渐变得柔软,强而有力的心跳自胸腔嘭嘭的跳动着,灰败的桃花瓣自空中升起,直到逐渐于半空中化为灰烬,生不带来千丝生气,灭不带去缕缕尘埃,于花枝间绽出朵朵花儿,花瓣悄然无息的盛开着,泛着淡淡的芳香,即使身处颓败恶劣之境,却也依旧会绝处逢生,像极了他的性子,刚强且坚韧,于东华来说他生来坚强,甚至于矢志不移,守护这四海八荒更是由着岁月磨砺成了习惯,恰似一朵盛开于冰山处的雪莲,随着岁月的迁移它却依旧绽放于那极阴极寒之地,于凤九而言,她单纯烂漫纯净的像个孩童,但是这单纯可人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坚强坚定的心,认定的事儿就算是上古灵兽鯰龙也未必能拉回来,于青丘万方子民眼中凤九是高高在上的女君,她能护得一方子民安稳祥和的生活于这五荒中的一方荒泽,既不□□也不荒政,既不苛刻也不动摇,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能稳住民心,她也能护得他们安全,她从不会让他失望,亦如最初的东华总能护得她周全一般,她想像东华一样既能身兼重任也能稳住心神,她渴望有朝一日能像当初于若水河畔一般能与东华并肩作战,即使是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们也会心有灵犀领悟知会对方意思,她总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着,对于三生石一事她始终坚信着自己与东华,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他们一起于凡尘走了一遭,他们彼此确定了心意,只要有情在,任何艰难险阻都能克服,毕竟他们连最苦的三生三世轮回都熬过来了不是么? 东华抬眸望向满庭飘拂的花瓣,微叹了口气,揽于凤九腰间上的手也微微紧了紧,轻抬了下手臂将它放至她的小腿上,继而又将她抱于怀中,踱步朝着寝殿走去、 若是从其他仙人口中听得这太晨宫是这天界亘古不变的宫殿,多半是恭维之意,曾有幸听得那于凡间修炼千百年的剑神“夺钧”所说的一句符合情理的话,算不上大彻大悟倒也能略点透一二、 “剑有剑魄,凡人有魂魄,神有仙魄,妖族魔族皆都有之一魄,多为元神聚首,若是剑身少之一魄,就好少了几分精气神儿,提不起剑身,使不出剑气,原本十成剑气,若是少之一魄,且不说功力无法发挥至极致,就算是夺得元神,夺得心魔,斩杀得了数人,却也是功亏一篑,本就不是十成剑气,少之一魄缺之一魂、” 夺钧看似玩味的一番话却也不得不让人深思一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山水之间,元神仙魄不在首,在若于灵气之身、 好比这太晨宫,自东华应劫后,便也失去了原本的生机色彩,失去了主人的仙魄滋润芳泽,就连那圆台下的池水也是一片干涸,枯草丛生,唯独留下的只有那几株残枝败柳,灰败的花瓣自枝头飘下,随着清风浮荡于太晨宫四处,寝殿,烛台,圆台,处处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毫无生机,不曾想象这番景象维持了几万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仙界一万年凡尘一世,东华于凡尘轮回足足三生三世,即使这太晨宫于这几万年失去了以往的光鲜亮丽,甚至于生机色彩,却也总有一人,会在每日大殿议事结束后经过这太晨宫她会驻足,会于十里桃林寻得那桃花醉,会提着两壶酒,坐在满是尘埃的圆台上 任由冰冷袭骨,酒不醉人自醉,每每望着这凄凉灰败的景象,她总会联想到它曾经的辉煌,凡间的戏本子大多数都描述着那无法速尽的凄美爱情,或多或少夹织着几分添油加醋的手笔,即使是如此这般,却也总要画蛇添足,她曾在戏本子上看到这么一句话,本子上说,人生在世,多是昙花一现,即使是这个人的一生多么辉煌,于他卒后,他的那些辉煌事迹,令人咂舌的流连情史,也终究会随着他的白骨归于尘土,呈着他的魂魄入得幽冥,幽幽青光间,再生轮回镜,于他踏入轮回镜的一刻起,他的一生也就算是到了头了。 她也竟有得那么一瞬真真切切体会到他的百年孤寂,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站在他的身后万年,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爱他爱的情意入骨、即使是他一次次冷言拒绝,她也不惜割狐尾刻字求缘,九尾狐每一条尾巴都会汇聚成一个执念化作匕首,四海八荒唯有一只九尾红狐,爱上了天族的太上皇,曾经征战四方杀戮无数妖灵的天地共主,于权他潇洒放手,于情他弃之如履,于义他却始终坚守,他顾及苍生断之姻缘以命护苍生,她身兼重任唯以苦苦修炼升之上神只为有朝一日能与他并肩作战,他叹三生石无缘即使有情也终是不能相守,她笑痴狂她苦苦流连只为相守却终究败给了缘之一字。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息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愿与君执手迎风,共君赏一世芳华,幽幽岁月长相伴,青丝耳鬓诉半生” 追溯万年前,那一只小小的九尾红狐是否还会跟在紫衣仙君的身后?青丘白凤九又是否还会坚守爱情断尾刻字?是否还在于若水河畔离去之时义步一流连,只为他回首一眼万年? 他爱她爱的深沉爱的无言,她爱他爱的痴狂爱的辛酸,东华紫府少阳君终会与青丘女君白凤九纠缠三生三世,爱恨嗔痴谁言堪破? 有些缘是命中注定,有些缘是一字孽缘,是你的人终究是逃脱不了,不是你的人终究是求不来、 那年东荒俊疾山注定二人的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幽幽佛檀间红绳连绕于青丝血脉,终究谁也逃不过,又谈何躲过,爱过,叹过、 悠悠佛檀香气自金丝笼香炉中袅袅溢出,继而萦绕于寝殿四处,忽地飘至鼻间竟让他有些留恋,久违的佛檀香,仿佛隔了无数个世纪,竟久到他快淡忘了它的味道、 稳稳的将凤九放于软榻上直至她的后背稳稳的靠于软榻上,他才一手拽过天蚕丝被将它盖于她的身上,待至瘦削的骨节绕过几缕她鬓角的碎发将它拢于耳后,他轻捻了捻她小巧的耳垂,瘦削的骨节逐渐轻滑过她白暂的脸庞,她竟消瘦了许多,他清冷的眼眸深处逐渐溢出些许疼惜些许怜爱之意,瘦削的骨节停顿于她高挺的鼻梁上,顿了一会儿,直到察觉司命走近寝殿门口时,他才缓缓垂下手替她紧了紧身上的天蚕丝被,才踱步朝寝殿外走去。 “小仙恭迎帝君归来”司命半弯着身子微微拱了拱手颇为尊敬的说道、 东华摆了摆手示意司命放下,半响未等司命开口,东华便出声打断了他、 “本帝君须去那三生石处,今日无论无何那三生石是否能浮现本帝君的名字,本帝君也要试一试,即使是剖心祭苍何,即使未果,也要一试,我与她之间该有个了结了,青丘狐帝那面也需一个交代。” 东华轻叹了口气,悬于身子右侧的手心泛着淡淡的白光,那挂于书殿剑鞘内的苍何随即脱离了剑鞘的束缚,脱离了黑曜石剑架的支撑,迅速飞身迎面朝着东华的方向袭来,直到稳稳的顿于半空中,东华悬于半空中的手才握住剑柄,握于掌心的苍何还未曾脱离束缚的喜悦,泛着白光微微的跳动着,掌心感受着剑柄的温热,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万年前他还是天地共主的时候。他那时满腔热血一派热忱,手握苍何征战四方,杀戮无数妖灵,那种胜利的喜悦与众神的欢呼声是他那时最快乐的时光,他的耳畔聆听着虔诚的欢呼声,掌心感受着苍何的雀跃跳动,心房内的热血澎湃涌动着,凉风拂过他银白色的战袍,拂过他银冠下束着的青丝,清风拂过,几缕青丝扫过他脸颊上的几滴猩红血液,那血液中的温热透过皮肤逐渐渗透至心房、 “司命,待她醒来切勿告知她三生石的事、” 未等司命回过神来,却见他欣长的身影逐渐远去,九重天的朦胧月色,熠熠星光逐渐映上他拖于地面的紫袍上,月光的飘洒下衬得他的背影愈发欣长,那不曾宽厚的背影却也透着有几分坚定、直至化作一道白烟,飘向远方、 “坏了,小殿下腰间的字符还没取下来呢!仙娥仙娥!”待至司命回过神来猛地一拍脑袋,继而匆匆唤来站于门口的一行仙娥,却并未察觉他身后的人儿正缓缓靠近他、 “司命星君” 清冷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吓的司命一个激灵,半响才见他僵着身子缓缓转过头,动作甚是滑稽、 “哎呦喂,这不是棽莜上神么,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仙娥仙。。、”司命清了清嗓子嘴角勉强扯过一个微笑,笑的甚是僵硬,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看到眼前人时溢现出了些许惊讶与惶恐,仅一瞬便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他本欲唤来仙娥却不料怎么把这位上神唤来了、 棽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并未说出口的娥字、 “先甭唤仙娥了,那一排仙娥早就被本君唤去做事了,如今怕是早已经忙碌收拾起来了吧,你等会儿一出殿就能看见她们了、” 司命笑着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却并未听见棽莜问他的话、 “司命,你这般模样是作甚?”棽莜察觉到司命并未听到她说的话,方才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啊?没什么没什么,哎呦喂,小仙可不能陪您在这叙旧了,若是晚了就酿成大错了、”司命方欲抬脚离去,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顿住了脚步、 棽莜看着司命一副为难的模样,本来蹩着的眉头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怎么?可是还有什么事与本君道来?” “小殿下腰间的字符于小仙来讲颇有用处,还请上神能帮小仙将那腰间字符取下来、”司命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颇为尊敬的说道、 小殿下?莫非是那位青丘女君白凤九?看司命这副模样想必也定是有什么急事儿、 棽莜心中暗道,随即便伸手左手,淡黄色的光芒自手掌微微漾出,“咻”的一声那块黑色的字符已落于她白暂的掌心中。她看了一眼才将它放于司命手中、 司命应声道了句谢谢,便急步朝着门口走去却又突然于门旁顿住了步子、霎时身子失去了原本的重量,仿佛一瞬被抽干了力气,有些脱离了他原本的轨道,他半倚在门旁小心翼翼的朝她的背影望去,半张着嘴唇方欲说些什么,却又紧了紧攥于手心的字符大步流星地离去,他却并未注意到身后棽莜复杂的目光 “这个司命怎么还是这般毛躁,真是多年也未曾改变呢、”棽莜笑着感叹道,攥了攥手指便抬起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时差,Swden现在时间是7:53分 第53章 苦尽甘来 待至连宋与成玉二人匆匆赶到太晨宫门口时早已不见了帝君与司命的身影,连宋暗道不好,猛地拽过成玉的手朝着三生石方向走去、 “不是,我说三殿下啊,你这今儿个莫不是因帝君重返九重天太过于兴奋了不成?”成玉狐疑的说道,语气却也透着些许茫然,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连宋为何这么急将自己从瑶池拽出来,又为何又火急火燎的拉着自己朝那三生石方向走去。这是为何? “不是我说你,你成玉元君聪明了一世,怎么会连这事都想不出来?你今儿个莫不是傻了不成?”连宋有些好笑的说道,急喘了几口气,看了身旁的成玉一眼,忍住笑意才缓缓吐露道、 成玉白了连宋一眼 “你才傻了呢、我说你怎么。。” “好了好了,你只管随着本君去了就好了,去了你就明了了”成玉方欲说些什么却被连宋突然打断,无奈叹了口气,只好随着他去了、 白烟化至开来,东华抬眸望了一眼那立于不远处的三生石,脑海中霎时翻涌出当初凤九断尾刻字的画面,他站于不远处望着凤九半跪着的身影,那娇小的身影在烟雾中竟衬得愈发欣小,愈发薄弱,她的薄唇轻颤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攥着手中的匕首一笔一画的在三生石上刻着他的名字,直到最后一滴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眸,落于她白暂的手背上,清风吹过,透着丝丝微凉,她惨然的笑着,她说她爱的是东华帝君,为何刻不上他的名字?为何?这究竟是为何?她笑的有些凄凉,有些心酸,有些无奈,她看着三生石上一对对发亮炽热的名字,它们环绕于三生石上久久盘旋着,不知为何那一对对金黄色的名字所泛出的灼灼金光透过胸腔猛然刺痛着她的心,为何上苍终究是容不下与东华这一段情缘?为何世人皆能拥有着属于他们的幸福,却偏偏是他与她不能相守在一起?东华紧攥于掌心的骨节有些泛白,他本欲朝着凤九跑去,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让他无法迈开脚步,他望着她凄凉的背影,他竟第一次有种无力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第一次这么绝望,这么无奈,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自己断尾刻字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冷言拒绝着她,他给不了她希望,他不能让她愈陷愈深,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先撩动了谁的心弦,又是谁在心房处深深地埋下了情根,既然一开始就注定许不了她诺言又何必再一步步伤害她?东华的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微笑,面色也逐渐变得有些惨白,直到他看见她靠于三生石的手臂缓缓滑落,那薄弱的身躯即将与地面接触时,他猛然抬起步子,朝着凤九的方向跑去,一手揽着凤九的身躯,抬眸望着三生石上环绕的名字,白浅夜华,薛仁贵王宝钏,连宋成玉,靖琼虞愠、白凤九、、、她的名字在一对对有缘人旁显得孤零零的,白凤九三个泛着金光的大字旁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雷痕,泛着些许黑浊,他依稀记得当年他与三生石上自断姻缘时,天雷降至落于三生石上,雷电与石壁处碰撞所泛出丝丝火花,随着一声刺耳的闷雷划过耳畔,清风拂动间,吹散了他鬓角的碎发,吹散了“东华帝君”四个泛着金光的大字,泛着熠熠金光化作几缕金丝任由着清风的卷袭逐渐飘向远方,继而又于半空中消散了无,些许金丝嗅至鼻间,竟带有几分岁月沉淀的古朴气息,也带得几分古檀香,他只得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着清风卷袭着他银白色的战袍,那时的他不曾心有余悸,他只是坚定的紧了紧握于手中的苍何,随后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没有半分停顿,不留一丝余地,那时的他没有任何牵挂,生来只为征战只为守护着他所执着的,那是他的使命亦或者说是他所有的心血。他不能为自己留下弱点,即使是姻缘,姻缘?每逢他想到时,只是冷然嘲讽的笑着,他不会有姻缘,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这样也好,不至于有牵挂的人,也不至于乱了心神,东华每每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也许是战事吃紧不允许他想着这些与他来说乱七八糟,虚空飘渺的事儿,每每总是带着热忱与怒火投入战事中,他那时想的仅仅是平定四海八荒,比起生灵涂炭他更想看到的是一片祥和的四海八荒,那时的他有这个强大的实力能去守护着他想守护的任何、 几十万年前的东华或许是忘了,“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这一说法,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无论是仙界还是凡间,万事皆都会变,沧海桑田,此去经年,在白驹过隙间改变了许多事物,战神墨渊依旧念着魔族始祖少绾,靖琼上神突然间隐没仙界云游凡间,青丘狐帝白止喜得幺女白浅,再比如青丘小帝姬白凤九降生于世,所有未曾预料的事情陆续接踵而至,就像是东华帝君一开始未曾预料到他会遇到青丘白凤九,未曾预料到会与她有得一段情缘,甚至于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她!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可真是始料未及,甚至于猝不及防、 苍何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迟疑,半响才从他的手中脱身,悬于半空中,它的周身泛着白光,随着清风拂动而微微晃动着、 东华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泛着一丝笑意,他还依稀记得在凡间的自己不止一世对凤九许诺过会许她一世姻缘,会护得她周全,不会再负了她。他不忍,他不甘、 “老伙计,今日你我不同于当年在战场上一样,你的主人爱上了一个女子,她是我想用心守护的人,即使是生生世世都不够。”他的嘴角泛着笑意,眼眸中不禁浮现出她的衣影,她的音容笑貌,他与她经历的所有所有。、月光洒在他白暂的脸庞上衬得他的身影愈发欣长,他嘴角的笑容泛着暖意,还有那眼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不知怎得,每逢想起她时,他总是会轻笑出声。或许这就是折颜所说的“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总是会想起她,脑海中也不知觉的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在仙界,在凡间,在你经过的任何地方、你会包容她的一切,会将她的优缺点都当作是她最真挚的特点看待,爱会改变一个人,也会让一个痴狂成魔、” 东华多年前还不曾相信折颜的这番说法,只道是他的一番感慨又或者是对白真愈陷愈深,当年的他还打趣折颜为了他所言的爱而变得痴傻,却不料多年后的他也会如同当时的折颜的一般,切切实实的映照了他的话,毫无保留,他突然体会到了折颜对白真的爱,不似自己的深沉,也不似自己的欲推还迎,但是却都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苍何忽地飞身至三生石前,环绕于石身旁、 “老伙计,本帝君还是第一次亲手用自己的佩剑所亲手剖心,剑鞘出身,锋芒毕露,几十万年前你陪着本帝君杀戮了无数妖灵邪祟,今天本帝君也将会亲自剖心,于三生石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东华深深地吸了口气,半响才平息缓缓开口道,那双清冷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苍何,似乎透着决绝,透着坚定,却也带着威严、 东华的手心中微微泛着白光,灼灼白光自掌心蔓延至指尖继而化于于两指间,只见白光顺着指尖“噌”的一声弹至苍何剑身,原本盘旋于三生石旁的苍何突然间从半空中掉落下来,那环绕于剑身的白光逐渐变得黯淡直至彻底消失、 每踏至一步于云层中都会带起几缕云雾漾起,他走至三生石前,弯下腰拿起苍何,握着剑柄的手略紧了几分,剑身猛地刺入胸腔,同时也带起一阵翻滚的血液喷涌而出,逐渐由心房升至喉头,勉强咽下喉间翻涌的腥甜,心脏于胸腔内剧烈的跳动着,仙身逐渐变得透明,逐渐由迸裂开来,又自体内迸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白暂且失了血色的掌心漾着微弱的白光,半响他才猛地拔出刺入胸口的剑,勉强支撑着身子半跪于云雾中,他皱着眉头望了一眼拄于手中的苍何,剑身上沾染了鲜血泛着金光顺着那剑身缓缓流淌下来,滴至他的掌心,交织于瘦削苍白的骨节间,掌心间微弱的白光缓缓将胸腔内撕裂的伤口愈合,勉强止住了涌动的血液,却抑制不住喉间的腥甜,独留的半心由方才的剧烈跳动逐渐变得微弱,难以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撕心裂肺的痛感自胸腔袭来逐渐蔓延至每一处青丝血管、口腔内壁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舌尖与血液的碰触带出一丝苦涩的意味,顺着嘴角缓缓淌出一丝猩红,衬得那清冷的容颜竟有些妖异、 连宋与成玉二人方才走至三生石处,就看见东华这般模样半跪于云雾间,连宋不禁有些心疼这昔年忘友,从前的他是何等风光,现如今却为了相守落得一身情伤、他连忙跑上前去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子,眉宇间皆是心疼之意、 “东华,值得么?”连宋的声音有些颤抖,却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怒火与无奈、 成玉半蹲与连宋身旁,只能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她轻摇着头,示意连宋止口、 半响,他的嘴角逐渐漾起一丝笑意,并不带有一丝苦涩之意,也不带有一丝痛苦,那抹微笑是雀跃的,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欣慰、正是那抹微笑深深地砰击着连宋的内心,才使得它映入心头难以忘却、 “本帝君、、活了几十万年、、终于能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所放肆一次,而不是一再克制,何来痛苦而言?相反本君感到欣慰、”东华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平息喉间翻涌的血腥,缓缓吐露道,语气中确是难以抑制的欣喜、 “可、、”“若是叫你放下成玉你能做到么?”东华抬眸望了一眼连宋,他清冷的眼眸中充斥着坚定、 连宋摇头,心中只得暗然叹息、 瘦削的骨节拍了拍连宋的手腕,示意他放下,拄于手中的苍何微微用力他才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脚下的步子踏于地面,不似重心的稳重,而是有些摇晃,朝着眼前的三生石处走去,浮于空中的半心还泛着金光,“噌”的一声那半心便飞至苍何剑身处,附身于剑身上、 “这个司命,怎么还不来啊?字符呢?” 连宋颇为懊恼的说道,目光也朝着远处那愈渐清晰的灰色衣影探去、 司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急匆匆的跑来,却见那手中的字符不甘被握于掌心中,“噌”的飞至空中,说时迟那时快,东华方才用苍何一笔一画的刻上自己的名字,那字符便飞至那三生石上,电光火石间发出熠熠火花,只听“嘭”的一声那三生石便剧烈的颤动着,同时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众人连忙用袖子遮住眼睛,半响光芒消逝后,才放下袖子,皆看向那三生石、 东华看到那三生石上若隐若现的四字后,待至稳稳浮现那“东华帝君”四个泛着金光的大字,牢牢的落于白凤九的身旁,他才欣喜的笑了,紫色的衣影方才化成了一道白烟,朝着十里桃林的方向飘去、 “三殿下,我没看错吧,那上面是不是已经浮现了帝君的名字?”司命抬起袖子擦拭着双眼,恨不得再看清一些、 连宋与成玉皆白了司命一眼。两人齐声说道、 “你没看错,那上面确确实实有了帝君的名字、”两人的语气中透着笑意与欣喜,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不是我说你司命,你要是再晚来一步,那可就酿成大错了。”连宋的拍了拍司命的肩头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些许斥责与愠怒、 司命挠了挠头,半响才颇为为难的说道 “不是小仙慢,是小仙碰巧碰到了棽莜上神,这还给我吓的半死、差点就魂归西天了、”司命的手放于胸前平稳着气息说道、眼眸中却流露出些复杂的神色,也只一瞬便收起了心中复杂的情绪继续伪装成了一副淡然的模样、话不易说透,三分暗示,七分掩饰,若是轻易被人看透的事,那就称不上是秘密了、 连宋与成玉对视了一眼,他们忽地就明白了什么,二人皆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司命啊,司命,你还真是、哎!”连宋揽着成玉的肩头朝着远处踱步离去了,独留一句话传入司命的耳畔、 司命杵在原地并未有任何的动作,他的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夹杂了些许只有他能意味到的苦涩,可不言而喻的情绪、其实他有时候挺羡慕帝君与小殿下的,虽说历经劫难方才能执手相守,但他们能对彼此吐露表明心意,感情的重量他二人早就了然于心,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万年,有些话还未说出口就已化成了秋叶中的枫霜,有些爱还未曾言尽就已失去了爱的资格、 第54章 知己 “药王啊、”司命背着手踱步踏进药谷正殿内,却见药王正看着那烧得火红的丹药炉,却见他抬起头后脸颊两旁皆是乌黑一片,模样甚是滑稽、 药王抬袖擦了擦脸颊两旁的乌黑,却不料越擦拭越黑。。 “得了得了,您可别擦了,越擦越黑,今儿个我找你是找你要几瓶安神药、司命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药王狐疑的看了司命一眼,随即一手唤来弟子去侧殿取装安神药的玉瓶、另一手接过弟子手中捧着的茶盏,揭开了茶盖儿,一股热气儿扑面而来,似还带着茶的香气,茗香四溢,他小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细细品味着、 “安神药?你用?”药王头也没抬的问道、 司命随即清了清嗓子 “给帝后备着、这前前后后可差不了细节、”司命美滋滋的说着,随即一口茶水便喷到了他的脸上,霎时喜悦的情绪一扫而过,脸色也变得有些阴霾,却见他眼神茫然的望着药王,而药王的脸上充满着不可置信,疑惑二字写满于脑门、 “噗。。。我的乖乖啊,这你可别逗我啊,小老儿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逗,听你方才的意思是帝君要娶亲了!?”药王的语气有些激动,急急忙忙合上茶盖儿,一脸疑惑的望着司命、 半响,司命才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茶叶甩掉后,再用袖口将水渍擦拭干净、不紧不慢的应声答道、 “是是是,您能别这么惊讶么,可惜了您这一杯好茶了、” 药王白了司命一眼,又打开了茶盖儿,嘬了一小口茶、含糊不清的问道、 “哪路仙家?” “小殿下白凤九喽,不对应该说是青丘女君白凤九,要不然还能有谁!?”司命有些好笑的说道、 药王一时没忍住又一口喷出,这回情绪比方才还激动,口中还飞溅着水渍、“谁?青丘女君白凤九?我的乖乖。。帝君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吓得我这老骨头抖三抖啊、” 弟子迈着小碎步前来,将手中的玉瓶递与司命后,又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司命昂着脖子望了望大殿的四周,本欲寻摸着能不能讨到上好的丹药、 果然还是药王最有眼力见儿,严肃对司命道一句等着他,又见他朝侧殿走去,半响才走出来,司命瞥到了他手中拿着的一个黑曜石盒子,那盒子倒是精致的很,却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药王将手中的盒子塞在了司命怀中后,瘦削的骨节又捻着细长的胡子,颇为正色的看着司命、 “这是?”司命疑惑的问道、 “玄丹,你应该听说过吧?几万年也未必能炼成一颗,盒子一面一共是四十五颗,将它研磨成粉放于水中即使小饮一口也能提升几成功力,既温补又有用途、貌似还能安胎。。、小老儿就将这玄丹赠与帝君了、待帝君大婚时还有重礼呢、” 药王一本正经的说道,虽是慢声细语却也透着欣喜与贺意、 司命一只手臂夹着盒子,腾出一只手猛地拍了一下药王的肩、 “行啊,药王,看不出你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真人不漏相啊、”司命笑着说道,随即便欲抬着脚步向外走去、又忽地顿住了脚步 却见司命指着药王的脸说“不过,你这脸上的乌黑可真是擦不掉了,还是用水洗洗吧、” 司命说完后不等药王反应抬起脚步就朝外走去、 半响药王才反应过来朝着门外大声怒说道“嘿呦,司命你等着你大婚的时候啊,我非得送你一只乌鸡!气死我了!” 司命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一步一颤,颇为得意的朝着太晨宫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十里桃林处,折颜方才扶着东华坐在木台上,还不曾喝上一口水稳住心神却被他口中的一番话惊得差点仰过头去、 “你说什么?”折颜瞪大眼睛看着东华说道,似是不相信东华方才吐露的话、还是今天遇见的不是真的东华?这怎么在凡间走了一遭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本帝君要娶凤九、有何问题么?”东华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气息慢慢开口言道、甚是淡定、 “东华,你莫不是打趣我呢吧?还是说你要取了凤九的首级?我今日没听错吧?”折颜猛地咽下喉间的口水说道,语气中皆透露着不可思议,似乎不相信他短短却也坚定的一句话、 却见他瘦削的骨节抚了抚太阳穴,轻摇着头、 “并未打趣你,你所听到的皆是事实、我确实有这个意思、”淡然的语气自耳畔袭来,听得折颜又是一惊、 折颜朝着东华身旁凑了凑,拍了拍他的肩头,却不料他这一拍就带有几成功力,对于如今失了一半修为的东华来说反倒有些沉重、 东华咳了几声,微微朝后挪了挪身子,刻意拉开了自己与折颜的距离,方才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折颜皱着眉头望着东华,一手拉过他的手腕指尖搭于他的脉搏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讶异的神色,方欲开口却被东华先打断、 “别那么惊讶,这是我欠她的承诺,于情于理,我都是要还上的、”东华平淡地望了折颜一眼,随即目光飘向地面上散落的一片桃花,紧握着的拳头才稍微有些缓和,似乎在陈诉着剖半心失了一半修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般、 折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纤细的骨节勾起木质的茶壶,袅袅茶水顺着壶嘴逐渐淌至他膝下的茶杯内,递给东华,碰触到他指尖时才感受到冰凉之意,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东华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谢,才小抿了一口,惨白且失了血色的薄唇接触到温热的茶水时才稍稍恢复一点血色,虽是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发白,冰凉的手握着温热的茶盏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狐帝白止那面你怎么解释?还有小九的爹、你不在的九百年里他有一段时间可是给小九四海八荒的招亲啊,我与真真面儿上都不好说些什么,他爹爹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啊,那要是发起脾气来,我与真真都是惹不得的,就连小五都是要抖三抖的、唉,你还真是挑了个硬角色啊,现下也只能以强硬对强硬了、” 折颜叹了口气,目光深沉的望着东华、 东华抿了一口茶,直至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内壁扩散至喉间,直至茶的香气逐渐覆盖住原本的腥甜之味,他突然放下茶杯,茶杯于木台碰触间发出些许清脆的声响,他抬眸对上折颜的眸子,那目光甚是坚定却透着些许不容置疑,他缓缓开口言道、 “狐帝那面本君自会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无论如何,九儿我娶定了。”东华略昂着下颚说道,折颜透过他清冷的眼眸竟也窥到了一丝坚定、 折颜连忙喝了几口茶稳住心神,抿了抿唇也不好说些什么,似乎在暗道着“罢了罢了,随你吧,谁敢惹你这位天族太上皇啊,只是想必到时又会有一场好戏出现了,东华帝君与青丘一脉势必要碰撞些火花,哎,既来之则安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怎么不说话?”他瘦削的骨节握起茶杯,放于唇边,吹着热气问道、 折颜撇了撇嘴,只得勾起茶壶看着壶嘴中的茶水缓缓流淌下来,直至溢满整个茶杯、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只是你切记要真诚,我当年与那白止好说歹说,你说我活了几十万年了还能放下身段去与自己的昔日情敌去讨个人,你说我是不是太心大了?哎,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要不是为了真真我、、哎不说了,来气!” 折颜言毕后猛地一举茶杯,一饮而尽、 东华轻笑着,并不作声、 “东华,你说说你说说,谁才是这九重天拥有最大势力的人,既不是你也不是昔日的父神,是谁?还能是谁!白止呗,讨了未来天君作女婿,又讨了你这么一个曾经的天地共主,天族太上皇作孙女婿,你说他哪儿来的福分,这还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凡是青丘一脉皆都是魅力大的很呐! 东华抿了口茶,轻笑了声 “貌似你落下了一个人。” “谁啊?”折颜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能有谁,你啊,老凤凰”东华这话一出口,折颜便猛地放下了茶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气急竟一时间忘了说些什么、 临了临了,折颜也始终没想到什么话能噎一下东华、他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突然想到了个妙招儿,既能替自己收拾一下白止挫挫他的锐气,也能圆了东华娶九丫头的一桩心愿,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啊,折颜啊折颜,你可真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了! “我想到一记妙招”折颜颇为玩味的盯着东华说道、 东华冷笑了一声,平复下质疑的情绪,面儿上却是一片平静,他略带狐疑的扭头望向他 “什么妙招?” “你入赘吧、凭我折颜多年对白止的了解而言,你要是这么一开口他肯定不能再说些什么,就算是你东华帝君敢言,料他白止也不敢应下、”折颜颇为得意的昂首说道、 东华望着他半响,才请拍了拍他的额头 “折颜,你该吃药了,你若是再这么疯癫下去,怕是万年之后,本帝君就得四处找你了、听话 乖啊、” 折颜轻巧的躲过了东华的手,带着怒火的碰了一下东华手中的茶杯 “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啊,想想你这孤寡老神仙很快就不是孤家寡人了,我都有些难过,哎、” 折颜吹了吹热气说道、 东华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半响才缓缓吐露出 “折颜,你怕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两人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虽是以茶代酒,却也有着不同的意味,恍如隔世的昔年老友凑在一起,各自话着自家的家常。 这一生,得此知己,足矣、 第55章 终成眷属 “选好日子了么?”折颜侧过头望向东华,虽说他确实有些替他惋惜,但是他还是打心底替东华赶到高兴、 瘦削的骨节握着茶杯的力道不由得紧了几分,面上却是风情云淡 “放心,我不会同你一样莽撞,连日子都没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有几分感激之意、 折颜本欲还想说些什么,但东华并未让他的话说出口,而是急匆匆的放下茶杯甩下一句 “今日多谢款待了,本帝君还有事先走一步、” 半响,折颜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只是并未起身指着东华的背影再反驳,而是摇着头轻笑、 司命手捧着黑曜石盒子漫不经心的朝着太晨宫的方向走去、朦胧的月光打在他灰白色的衣袍上,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不经意间竟有些恍惚、月色柔溺似水一个不慎极其容易陷入这柔溺的拥抱中,入了夜,晚风吹过透着凉气,原本红润的手指逐渐承袭着风的吹拂渐渐失了原本红润的血色,瘦削的骨节有些发白,覆于盒子上的手指力道也不禁紧了几分、不知怎的,他竟一瞬间感到入骨的冰凉感,好似尖利的柳叶刀一片一片刮着他的骨头,似还带着冷气儿沁入他的体内,好似一股焦躁与冰凉碰撞最后四处流窜于体内四处、由心而生的孤独感渐渐包裹住他的身躯,时常被他挂于嘴边的浅笑,渐渐也消逝,他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却在不经意间与迎面而来的二人擦身而过、 忽地棽莜顿住了脚步,站于她身旁的玙旬疑惑的望着她、 “怎么了?”玙旬疑惑的望着棽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于他二人间隔着一臂距离的司命星君、 司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带着歉意的微笑决然的转身离去、 棽莜摆了摆手,不知怎得每逢看见他时,总在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堪到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偏头轻笑着,却见玙旬忽地牵住了她的手,两人就这么并肩的朝着远处走去、羡煞旁人,却也殇了情、 有的人终究是错过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死,也不是难以诉说的爱意,确是未等说出口就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不是一眼万年,也不是一臂之差、而是确确实实的心酸、 “棽莜。。、”司命忽地抬起了手转身朝着他二人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也透着空灵、 “呵。。” 他的嘴角浅浅泛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眸中抑制不住地添上了几丝雾气、 她身旁那人的背影是那么的刺眼,那个位置是他几万年来都向往的位置,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就好了,除此之外他不会再奢求什么了,他曾以为只要他努力朝着她的方向努力他就能追逐上她的脚步,可是他错了,无论过了多少万年,他始终都追不上她的脚步,他与她之间隔了一条泛着熠熠星光的路,看似不长却始终无法逾越踏过,他无法跨越过去拥抱她,无法对她诉说那几万年来诉不尽的爱意,无法张开双手感受她炙热的心跳,手起刀落间那条路被撕裂开来一道长长的裂痕,一刀两断,劈碎的不是道路,而是一颗真挚的心、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深爱着她,她与他心仪的人执手迎风携手共赏芳华,看似和谐的画面确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心酸。 放手吧。只要看着她幸福开心就好了不是么?她却真的开心么? 司命的手僵在半空中,却又缓缓落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起了嘲讽的微笑,平复了心中翻涌着的情绪决然的转身离去、 待至东华回到太晨宫时,他并未来得及看一眼打扫着庭院的仙娥,而是大步地朝着寝殿走去、 冰凉且透着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白暂的脸庞上,冰凉的指尖碰触到她额间的那株娇艳的凤尾花上,清冷的眼眸中升起了些许心疼之意,他附身吻上了那株娇艳的凤尾花,躺于他面前的是他日日念着的人儿啊,是他深爱着想耗尽余生那段漫长的时光欲去守护的人,不知怎的,这画面竟有些心酸之意,他对她三世的承诺终能兑现了,她不甘他孤独,他又怎甘她失望? 冰冷的脸庞忽地贴上几根睫毛轻颤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俯身望着身下的人儿、 却见她的睫毛轻颤,皱着那好看的两道弯弯秀眉,东华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羸弱的身躯、 半响待她稳了稳心神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自己日夜思念的脸庞,却见他真真切切的坐于自己身旁,她竟有些不敢相信,她掐了下露出的半截白暂的小臂,透过指尖覆上力道逐渐侵袭着皮肤,轻微的痛感逐渐袭来,她才敢相信这一切、 东华看着她的这番动作,不禁偏头轻笑着,随后又意识到自己不能显得这么激动,才又偏过头来,拉过她的手臂,白暂的手臂上泛出一道格格不入的红印,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无奈的看着她 “不疼么?莫不是不信坐于你身旁的是东华帝君?还是、唔。。”纤细的指尖覆于他有些失了血色的薄唇上,她如同孩童时仿佛作了恶作剧般偷笑着,那双美目中皆是笑意、 东华抬手拿下了她的小指,放于唇边轻咬了下,又迅速的放了下来力道不重透着些许小心、“还不让本帝君说话了不成?九儿,你可是顽皮了许多啊、”东华偏过头轻笑着,继而又偏过头来望着她,扮出一副生气了的模样、他可不想这么轻易的破功、 “哪儿有?我可没?不敢啊不敢你可是东华帝君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大手一挥,我就又得去人间走一遭了、”凤九瞥了瞥嘴角,语气中皆透露着玩味、 “得了得了,我算是栽给你了,哎,栽的心服口服、”东华轻声笑着,眼眸中皆是宠溺、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不经意间揉乱了她的秀发,瘦削的骨节间也微缠上了几缕青丝、 凤九拍了一下在头上作乱的手,敛了敛喜悦的心神,毕竟她现在是统领一荒的青丘女君,已经不是从前可以无法无天的小帝姬了,所以还是要注重些女君的形象、 “本君现在可是上仙,同样也是青丘女君,于情于理还是要注重些形象的、” 凤九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东华,这幅严肃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讶异,才短短几万年,她的性情倒是变化的甚快啊! “既然如此,女君不妨与本帝君道来你这几万年来的丰功伟绩,本帝君自会洗耳恭听、说不定还会夸赞你一番、既树立了你女君的形象,也得到了东华帝君的赞赏,何乐而不为?”东华轻笑着看着凤九、 却见凤九稍微坐正了些,东华仍是一副担忧的模样一边小心地扶着凤九的胳膊,一边认真得听着她诉说那尘封了几万年,却也历历在目的往事、 “帝君不在的九百年我勤佳修炼没辜负你的期望飞升了上仙,如今算一算我继承青丘女君一位已有五万年之余了,时间虽短但是过得还挺漫长的” 激动的言语与稍稍红润的脸色无不透露着欣喜,他狭长的眼睛微眯着,待她说到澎湃处时,他还稍稍赞许了一番、 “厉害厉害,女君还真是真人不漏相啊,本帝君实感佩服、只是?”东华逐渐朝着凤九靠近,渐渐地缩小了二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白暂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扫过她小巧的耳垂,就在凤九暗道不好欲后退一些时,他却突然擒住了她的腰、 “但是什么?”凤九也没感到尴尬,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眸,倒有几分反驳的意味、 东华方欲轻笑出声,却不料方才动作幅度略微大了些,牵扯了伤口,疼得他微皱着眉头、但是只一瞬痛苦的神色消逝于眼眸中,小心地看了凤九一眼,却见她并未发现什么,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东华思绪飘至,又忽地想到了什么 “不知女君可否随本帝君走一趟?”勉强的扯过一丝笑意,但眼神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忧,如今她刚醒来就带她去十里桃林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东华只想到了凤九,却并未想到自己,现如今他的状况可是比凤九差的多,失了一半的修为又吹了点儿冷风,这可真是伤上加伤啊,怕是又得过个几万年才能好了、 “有何妨,帝君看不起本君?”凤九紧盯着东华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看穿他的心、但这直勾勾的眼神难免让她二人有些尴尬、 “既无妨,那便随我走一趟吧、”言毕后,他一手取下软榻旁搭着的白色外袍披在自己的身上,一手又去牵着那双稚嫩的小手朝着门外走去,温热的掌心贴于冰凉的掌心内壁,渗透皮肤袭来竟让他心生些许了暖意,本来冰凉的手心也渐渐添上了些许温度,他仿佛不是那么冷了。 凤九在接触到他冰凉的手心时不禁泛起一阵颤栗,他的手怎么这么凉?方才她没细细堪量东华的神色,着实忽略了他此刻发白的脸色,不似皮肤的洁白,是那种失了血色的白,手心也是那种透过心脏袭来的凉意,全部呈现在了皮肤上、 东华并未注意到凤九的异样,而是径自牵着她的小手想着给她一个惊喜、但是现在他不能说,惊喜毕竟是惊喜,总不能到最后变成了惊吓吧。 这时间赶得也是巧,甚至于过分的巧合,刚踏至门口便迎面撞上了低着头急步走着的司命。 未等司命开口,却见东华暗自在他的耳旁低声说着什么,声音竟小到凤九完全听不到他在说这些什么。。 半响,却见他二人踏至云朵上,呈着清风朝着此刻空无一人的桃林去了、独留下身后捂着额头的司命,一脸哀怨的望向他二人离去的方向、司命这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苦差事,方才帝君吩咐他的就是苦差事,哎,他可真是个劳碌的命,没辙啊,没辙、 隔着一片云雾,凤九就远远的望到了眼下的一片桃红,这不是十里桃林么?他带她这是何意?待至云朵稳稳地落于地面后,东华才执着她的手朝着远处开得旺盛的桃林处走去,不知怎么,眼前的场景像极了当年王爷带着她到过的地方、恍如隔世,却又近如眼前、 芳香透过风嗅至鼻间带着诱人的陶醉沁入心脾,瘦削的骨节微微替她撩拨开繁多的桃枝,看着她一路顺畅的走至桃林深处,她忽地折下了半截桃枝放于鼻间轻嗅,她与他一前以后的踩着脚下的桃花,呈着清凉的晚风并肩走着,忽地她顿住了脚步,抬眸望着漫天星海、 清风吹至朵朵桃花,任由着风的拂动所发出的沙沙声响,与脚下踩着的片片桃花所形成附和、 月色入慕,深幽星海映入眼帘,于瞳孔中形成倒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熟悉的画面,那年花前月下,她与他躺于桃树旁,他瘦削的骨节滑过她的青丝,两人只是轻笑着,并未言语,待至自己半梦半醒时,自己的耳旁却忽地飘来一句话,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晚风一同卷入她的耳旁、 “借着桃林清风,我于你许下诺言,娶你护你生生世世、” 那时的她还疑惑怎么自己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时,耳旁怎么忽地飘来这么一句话,她还以为是她睡得脑袋有些发怔了,遂才并未当回事、 凤九将手中的半截桃枝搭于额上,轻轻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聆听着那只属于晚风的呼吸声、 风吹散了她耳后的碎发,使得它们散落于她的两颊上、 “九儿。” 清冷却又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她猛地睁开双眼 转身朝着那声源处望去,那搭于额上的半截桃枝也随着她的动作幅度掉落于地上,陷落于她脚下所覆盖的厚重的桃海中、 她却并未看到那人的身影,只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罢了、 脸上本是失落落寞的神色,却因腰间一双冰凉的手环抱住她时而变了神色、 瘦削的骨节透着凉意覆盖于她纤细的腰间,他的下颚靠于他的肩头、 “你朝天上看看、” 言罢他微微拉开了些与她的距离,大手一挥,本来藏于桃枝上未曾开放的花骨朵也绽出了它们娇艳的身躯,朵朵盛开于桃枝上,但却并未停留过多时长,只盛开的一瞬便由着晚风的卷席飘于半空中,满天花瓣落于肩头,逐渐添满了青丝间狭窄的缝隙,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却于那一轮明月中堪到了她二人的身影,从她与东华在东荒俊疾山树林时初次相识的青涩恍然,她蹑手蹑脚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只是背身无奈的摇头,而她却并未察觉到他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嘴角所浮现的笑意、再到那九尾红狐伴着月光靠于他膝头入睡时,他拿着衣袍盖于她身上时,他眼眸中所流露的那抹出现过的宠溺,再到那三生石旁她那绝望的眼神和他的那抹紫色衣影,画面忽地转到若水河畔,那是她走后的画面,晶莹的泪水打在明月上时所泛出的阵阵涟漪、 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微笑,顺着红润的脸庞淌下几行泪水,尝至口中却没有苦涩之味,反而带着些许甜意、 东华立身于凤九的身旁,一同与她望着明月中所呈现的一幕幕回忆、在那些旧时光中夹杂着苦涩,夹杂着痛苦,夹杂着无奈,一路走至到现如今,也只有当局人才能知得这其中的苦涩与不易。 棋局间相逢博弈步步紧逼,感情中缕缕碰撞火花四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棋局中是这般与感情也亦是这般、 那天夜色微凉,于灼灼花海中借着晚风与朦胧月光,他半开玩笑似的吐露出帝后二字,她的笑容仅是一瞬变得僵硬,紧接着是瞳孔的放大,再是由心口泛起的阵阵涟漪抨击着她的心脏、那强有力的心跳无不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半响,她似下定决心似的朝着漫天星海露出了那抹最摄人心魂却也是最为动人的微笑、 “既已如此,本君还能说些什么、只是想想日后就要与那清冷的帝君朝夕相处倒是有些难过呢、” 话音却不大却也透着些许玩味调侃之意,东华偏头望了她一眼,遂又将视线移入那深邃的星海中、 “既然应下了,可就再无反悔一说、至于难不难过什么的,那是日后的事儿,现如今你是逃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所以帝后还是安心些吧、”东华双手交叉环于胸前,脸上皆洋溢着得意、 “霸道、”短短二字传入他的耳旁,他才不禁笑出了声。怎么这二人从她口中说出倒显得有些顽皮、 月色朦胧,徐徐晚风吹过,于繁星花海间,朦胧的月光将二人的背影衬得欣长,于那一轮明月中映出二人交缠着的骨节、在那骨节间竟还带得几缕不知是谁却也无法分辨的几缕青丝、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是谁的缘?又何须多言,只是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即将开始,文章发展现在已经尽至尾声了、 第56章 惘然 “什么时候提亲?”凤九轻拍着覆于她腰间的手、 东华一时没忍住笑意,微微拉开了些与她的距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目光中皆是宠溺、 “女君可是耗不住了?这么急着嫁于本帝君?”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着,语气中似是调侃,似是玩味,却是令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心生不满、 “东华,我忽地发现了一件事、”凤九也不恼,只是双手交叉环于胸前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东华微微偏头望向她,恰巧被凤九窥到他眼神中所流露的一丝疑惑,一双美目迅速的滑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玩味。 只见她轻轻的转了个身绕过东华,朝着远处的桃树下走去、 半响,她才冒出这么一句令东华难以相信的话 “你应该听说过棋局中的步步为营吧” 空灵且平淡的声音传入东华的耳旁,一瞬间他的瞳孔竟有些放大,似是被震惊了似的,朝着远处望去,脸上皆洋溢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你倒是打趣起我来了?”他微微抬高了一个声调,下颚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半响只见他轻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便朝着远处凤九的方向跑去、 凤九靠于树下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上眼皮沉重地贴于下眼皮,并未听见东华说的话、 “睡着了?”东华略带疑惑的昂着头看了凤九一眼,又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并无任何反应,他才轻松的呼了口气,却不料眼前的凤九突然睁开眼睛东华似是被惊了一般,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却听到她得逞的笑容后,故作惊吓地捂着胸口、 “九儿,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凤九捂着肚子笑了半响,才咳了几声稳了稳心神,朝他走去、 东华瞧着花瓣上的映出的倒影,似是愈来愈近了,他才猛地抬起头来、 凤九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有些僵硬,直到最后看见那张愈来愈近的脸,那抹得逞的笑容才僵在了脸上、 东华的眼里滑过一丝狡洁,朝着凤九逐渐靠近,直到缩小了他二人的距离,直到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扑洒于面,待瞥见她的耳垂变得愈发红润 愈发诱人时,他这才露出了他得意的微笑、未等凤九开口说话,便堵住了她口中未曾吐露的言语,四唇相接,他的舌尖轻扫过她的牙齿,直到探到那四处躲藏的小巧舌尖时,他才方品尝到属于她的味道,不似酒水般的甜涩,带着一种独特的花香,丝滑轻柔,灵巧的小舌交缠于口腔四壁,娟娟细流于那绵绵柔情碰撞于一处时,才绽起那漾人的水花泛于舌尖,直到滴落于心头泛着丝丝涟漪。 半响,待他二人的气息逐渐不稳时,他才放开那覆于她腰间的手,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低头望着她、 她的隐隐地泛着些许诱人的嫩红色,甚至比淡粉色的桃花花瓣还嫩上几分,娇艳欲滴,勾人心魂、 “这就是打趣本帝君的后果、”他的嘴角泛上一丝得意的微笑,瘦削的骨节划过她的脸颊,缠着她鬓角的几缕碎发拢于她的耳后、动作甚是轻柔、 他见她半响低着头没有反应,轻笑了声,将她揽于怀中。 耳畔忽地传来风的呼啸声,夹杂着几丝波澜的呼吸声,声音不大,却是格外的安心、 “或许本帝君该陪同你去一趟青丘了、”东华轻抚着她的秀发说道、 “这回莫不是诓我了吧?”凤九抬眸望了他一眼、 “本帝君貌似从来没诓过你?除了。?”东华略微挑了挑眉看向远处、 “!这么说来就真是有诓过我喽?”凤九略微不满的问道、 却见东华并未开口,背身朝着远处走去,却在背身的一瞬轻点了点头、 其实,除了三生石一事之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剖半心刻字一事,我也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他的拇指微微向虎口处紧了紧,深深地吸了口气,背身牵过她的手 一同朝着远处走去、 “也算是不负情意了,真好啊、”司命双手交叉覆于身后的桃树旁,瘦削的骨节间交织了些许桃花花瓣,花瓣随着晚风吹拂散落于他灰色的衣袍上,落于他的肩头上,他的目光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深邃且空灵,看不出任何情绪,似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感情,又似在感叹自己、他忽地拿起了身旁的两坛桃花醉,这还是他昨天于折颜那处讨来的,瘦削的骨节覆于酒坛边缘,似放肆又似克制,潺潺酒水顺着酒坛边缘滑入口中,喉结任由着酒水的洗礼而上下颤动,顺着喉头滑入胸腔沁入心脾,不知怎得今天再品这桃花醉时竟感到有些苦涩,喉间未曾融尽的烈酒逐渐由着最初的甜涩慢慢变得苦涩甚至有几分腥辣,几缕酒丝顺着嘴角淌出,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白暂的手背上泛着晶莹的水光,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刺眼,眼中翻涌出些许雾气,酒还剩半坛,并未饮尽,他勾着酒坛的手指也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帝君大婚你不开心?”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仿佛喉间郁结着的苦涩还未曾随着酒水一同翻涌入喉也未曾再顺着胸腔滑入心脏于两侧心房,继而融入那猩红血液中、他最熟悉她,却也最不了解她、 司命拿起了放于身旁另一个未开封的酒坛,看也不曾看的就扔给了她、 “司命星君,你今日还真是好生让本君大开眼界啊、”她也不恼,抬手接过了空中的酒坛,揭开了上面尘封的盖子,环着坛壁,与他一同靠于桃树旁、 “今日的月色可还美?”他笑着指着藏于玄幽星海间的明月却并未看着身旁的棽莜,语气平淡的问道、 “微凉的晚风,朦胧的月光,此情此景有何不美?、”棽莜扶着酒坛轻抿了一口酒、 却见他低着头看着轻轻地碾压着脚下的花瓣、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替帝君和小殿下感到高兴、苦了三生三世终于能相守在一起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他波动的情绪半响才缓缓吐露道、 他微微偏头望向她,清澈的眼眸中皆是浓浓笑意。他是不是不该再奢求什么,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她就好了、 “你与玙旬上神也快大婚了吧?”他抬手轻抿了一口酒,却并未注意到他在问她的一瞬,小指有些微微颤动、 “应该是吧、倒是也不急、”棽莜轻笑着,目光深邃的望着漫天星海,皎洁的月光透过粼粼水光折射于她白暂的脸庞上,语气平淡的竟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命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就像是一根刺哽于她的喉间,由着气息上下波动拉扯的有些闷疼、 半响,他只是拿着手中的酒坛踱步朝前走去,半响他才转身笑望着棽莜、 “棽莜,若是当年我比他先认识你,结果会不会不同?”司命笑着看向棽莜,虽是三分半开玩笑的成分,却也透着七分认真的意味、 “或许吧、”脱口而出的语气让他稍稍有些安心,但她却怔了一会、 数万年来,他终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即使是错过了,倒也值得了、 其实这样的结局怨不得任何人,只是当时已惘然,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他认了、 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回身望一下你身后人的身影,而不是一昧的朝前走,既路过了风景,也路过了人、。。 那天的晚风有些微凉,阵阵晚风吹拂于他灰色的衣袍上,犹如打在他的心头凉的心寒,朦胧的月光映照在他二人的身上,衬得他二人的背影也愈发的欣长,那天他们听到了很多声音,有欢笑声,有风声,有花瓣散落的声音,也有着唯独属于他的苦涩心声、 她那天抬头望了明月很久,久到凉风顺着她的手臂渐渐透过皮肤渗入微微凉意,久到她的脖颈酸涩发麻,久到她聆听了很久的风声。 半响,她猛然抬起了头,望着眼前人的背影,随着他的转身对上了他的眼眸,那双皆是雾气的双眼中竟也充斥着些许无法速说刻意压抑的情愫,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也是他从未流露出的、 她只记得那天借着月光望着他的背影,他突然说的一句话、 “在那些旧时光里我爱了你数万年。”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不只是风吹拂的,还是情感的宣泄,也不是酒精的催化,还是难以抑制的情绪、 棽莜猛然抬起头望向他,只一瞬,他的背影不似从前的那般频频流连他没有再回头,那一抹欣长的背影于月光的映照下竟是那么决绝,那么凄凉、 “我会放下你,会不再爱你,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着情绪,这才转过身子,欲抬腿离去。 她没再说些什么,他经过她的身旁时、宽大的衣袖任由清风吹拂,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却也能带得她身旁的酒坛掉落于地面碎裂、酒坛掉落于花瓣中所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却也听得格外清晰刺耳、 直到渐行渐远,他握于手掌间的骨节才微微松了几分,骨节被他攥得有些发白失了原本的血色。 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他才彻底被抽离了全身的力气,渐渐蔓延四肢的酸涩感才让他渐渐感到无力、 碎片散落了一地,水花打湿了衣袍,是谁渐渐殇离?又是谁渐渐逃离?难以分辨,难以释怀、 第57章 论助攻的重要性  于十万年前,天君曾为太子夜华与青丘女君白浅的亲事劳心劳神了一段时间,这才于百忙之中挑了个三月初二的良辰吉日大婚毕竟夜华是九重天未来的天君,而那白浅是未来的天后,这于情于理都是马虎不得的,无论是礼数还是细节都是格外小心,生怕出了差错。   十万年前的天君却也万万没曾想到,他会在十万年后的今日又为了帝君与帝后的婚事再次劳心劳神,甚至于比筹备太夜华与白浅的婚事还要重视,生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毕竟依着帝君性子是要求乎完美的,无论是日子还是聘礼都是天君与司命亲自挑选,再由帝君点头,这才放下心思去为那五月初十的大喜日子所去准备。   说来也怪,四海八荒的各路仙人于筹备大婚前夕都未曾如此慌乱,可这今日却一个个都请命,甚至于放下手中的仙务都赶去那青丘,说是去给帝君涨阵势,却都心知肚明,要知道这东华帝君可是这九重天曾经的天地共主,天族太上皇,成亲?这都是众神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更何况今日他亲自去青丘提亲了,而且还是面对狐帝白止,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与其在天上忙忙碌碌倒还不如今日亲自前来青丘,哪怕是被帝君数落一通,能见到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也是值得了。   不光是四海八荒的众神,就连折颜都是早早的拉着白真从十里桃林匆匆的赶往青丘,这番场面他折颜可是不想错过的,虽然明知东华不会按照他所说的方法去实践,但是他却还是对东华如何朝狐帝开口道出他想迎娶小九之意,这些都像是化作了一只顽皮的小猫,好似急躁的在他的心头挠着爪子,既急燥又焦灼。   当然这种大事自然也少不了成玉元君,只是三殿下连宋今日却未曾想成玉提起此事,成玉拉着本欲他一同前去青丘时,却被连宋所制止了,天知道他连宋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他可都是一向对这事最感兴趣的,而这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不是他连宋不想去,而是这老谋深算的帝君早就提醒过他,千万不能带着成玉去,平日里也凑凑热闹也就罢了,但今日可是极为重要的日子,一分差错都不能出,更何况还是去那青丘了,哎,可望不可及呦。   但奈何再怎么坚持的三殿下也耗不过成玉元君的三两句话,这不,两三句话,耳根子就软了,只得无奈地带着成玉一同前去那青丘了,从前的连宋只要以为不得罪帝君就好了,得罪了别人他也不在乎,但是如今的连宋却也变了,他反倒是自己得罪了帝君无妨,若是得罪了成玉,只怕他想迎娶的那点念想是彻底破灭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零星火光便可燃起满腔怒火,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连宋还是分得清的。   而另一边的东华与凤九正执手迎风踏着白云一同飞至青丘,他二人倒是并不知情,东华始终觉得这天族的众神还没到闲到发慌的时候,还不至于今日一同赶来凑个热闹,所以他才安心的带着凤九一同前往青丘提亲,而那彩礼早已吩咐司命备好,待至时机成熟时再抬出来,东华觉得他这番安排是较乎合理的,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天族百年难能成却一桩亲事,又更何况是联姻,未来天后是青丘白浅,准帝后又是这青丘女君白凤九,这可真是喜上加喜,如此这般好事,众神又岂能错过。   想来狐帝白止也是能承受得住这福分,女婿是未来的准天君,孙女婿又是那天族资辈极高的东华帝君,而那折颜还偏偏看上了青丘四殿下白真,只怕是这三人加起来的年岁都能让白止再修炼个几十万年,他白止还当就真是这么好的福分让人好生羡慕呐。   “不是,老凤凰,你走地这么快是要赶着去做什么啊?小九成亲你也不至于这么急吧。”白真有些好笑的说道,脸上却是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哎呀,真真,这你就不懂了,赶得巧不如赶得早。” 折颜咂了咂舌,偏过头望了一眼白真说道,语气中皆透露着急促。   “行行行,赶得巧不如赶得早,我倒要看看这提个亲能有什么趣事能让你老凤凰这么上心。”。他忽地反手握住了折颜的手,白暂的手掌覆于宽大的手背上,温热交织一时间竟令得折颜有些发怔。      “今日你这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这可不像你啊?成玉瞥了一眼连宋说道,一双美目流转,似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发现了什么。   连宋并未看她,依旧拉着她的袖走着。   “不是我唯唯诺诺,而是今日帝君特意交代不能出差错,一丝一毫都差不得。他的嘴角泛上了一丝笑意,似是在安慰她,又似打消她的疑惑。   成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但这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待白真与折颜大步流星的迈着箭步时,却不料迎面撞上了连宋与成玉二人,猝不及防的撞击令得他们皆都有些怔然。   “哎,不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白真瞪大了双眼伸出手指着连宋与成玉二人问道,脸上皆洋溢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成玉方欲说些什么,却被连宋拽了拽衣袖,这才止住了口。   “呦,这不是折颜上神与白真上神么,这还真是够巧的啊,巧了巧了。” 连宋故作出一个笑容,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倒像是硬扯出来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白真再次开口,折颜一把拉过连宋的肩朝前走了几步。   “怎么回事?东华不是不让你二人前来么?难不成计划有变动?” 折颜低声在他耳畔问道,那语气倒像是刻意压低了似的,好不惬意。   却见连宋撇了撇嘴角。   “上神呐,并非是什么计划有变动,只是成玉的性格你也了解,本君也是两难呐,不能得罪帝君还不能得罪成玉,你说说这。哎。”   “咳这事儿要我,我也为难,你也甭担心了,待会儿司命会前来送上聘礼,到时你与成玉便可伺机而出,就说是陪司命一同前来。”折颜拍了拍连宋的肩,有条不紊的言道。   连宋脸上刚浮现了点喜悦之色,方欲开口道谢,却又被折颜揽着转过身子。   折颜牵着白真的手朝着青丘洞府走去,却见他微微皱着眉,眼神示意他二人先寻个地方躲起来,不被发现。   连宋与成玉皆都心领神会。   “三殿下,三殿下。” 微弱的声音逐渐传入连宋的耳畔,他猛地转过身去,却被这面前站着的众神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父君让你们来的?!” 连宋讶异的问道,眼眸中皆是疑惑与质疑。      半响,只见众仙一齐摇着头,看他们的神情他才方才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这说来也是巧,还正好有一块巨石立身于青丘洞府旁,这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妙啊。   连宋与成玉二人跑至巨石后,方才稳了稳心神朝洞口望去。   却见青丘洞府旁,狐白止揽着狐后的肩膀笑望着远处那愈来愈近的身影,而白奕上神则是微皱着眉,担忧的看向远处。这倒是有些出乎折颜的预料了。   银白色的长发如瀑洒于后背,一袭紫色衣袍更是衬得仙气愈发强烈,那清冷俊美的容貌却深深地映入了青丘子民的心头,早闻这东华帝君面貌生得极为俊美,今日一见,反倒还比传说中的更加俊美几分。虽是面容冷漠疏离,但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威慑感,震慑人心。   东华与凤九一路走至门口,却见青丘洞府外环绕着的子民,倒是平定了原本的紧张。   “不知帝君今日前来是?” 未等狐帝开口,狐后忽地开口问道,白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略微疑惑的望向狐后,却见狐后拽了拽他的衣袖。   “狐帝,本帝君今日前来,是来提亲的。”东华不紧不慢的言道,他微微偏过头看向从云朵上踏下的司命,与他一同前来的掌管司缘的二十位仙君不慌不乱的抬起衣袖轻轻一挥   原本青草上逐渐浮现出一席大红色的昵毯,从这端铺延伸至那端,琳琅满目的聘礼皆都皆都整齐的包着红纸,而那烫金的喜字确实格外显眼 它们皆都齐齐地放于昵毯上 ,折颜并未数着具体的数件,只是心中暗暗感叹着帝君的大手笔,东华不愧是东华,就连这下聘礼都是如此的独特大气。   白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带笑的望着凤九,不知怎的,他忽地想到了当年的折颜,虽说也是带了些许他最珍贵的物件,但是却是被他的父君好生刁难,想想他那时窘迫的神情,他就有些欣喜。甚至于想笑。      “你还别说,这帝君还真是大手笔。“成玉拍了拍连宋的肩头说道。   “先在气势震慑住对方,这才是帝君所要的效果。然而这仅仅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连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一脸玩味的看着远处的折颜说道。   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至于这洞府内的谈话,连宋与成玉自是不会再听到的。    第58章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番前来本帝君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的,自古以来,君王不打无准备之仗,本帝君也不会做些无用功。此番本帝君前来是同狐帝、狐后白弈上神应允提亲的,五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打算于那日迎娶九儿,不知狐帝狐后?白弈上神? 白止狐疑的看了狐后一眼,又顺着小九的方向望向那东华帝君,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小九,你可否容我与帝君详谈一下?”白止抚了抚胡子,下意识的看了眼东华道,与其说这话是同凤九说的,还不如说是同帝君说的、 凤九怔了一会儿,继而望向东华,却见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背示意自己安心,她这才微叹了一口气。 狐帝白止看的这一幕看的有些发愣,难不成自己在孙女的眼中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为什么九丫头会这么一副模样?他白止还能吃了帝君不成?! “小九,你就放心吧,你爷爷我又不会把帝君怎么样,更不会吃了他!”白止微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言道,他现在的内心可谓算是错综复杂,哭笑不得。 白止勾起面前的竹制茶壶,袅袅茶水顺着壶嘴逐渐淌至他手下的茶杯内,他小心翼翼的小嘬了一口,却在听到帝君口中吐露的话语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着,还差一点要了他的老命。 “九儿,你放心,狐帝不会同本帝君如何的,也就是谈谈心而已,提前沟通沟通感情也未尝不可、”东华轻笑了声,后半段话还未曾说完,却已是唇角带笑地望向狐帝白止,那充满笑意的目光此刻倒是有些阴森,看的白止有些发慌。 白止方才刚把茶杯放至唇边小嘬一口这杯中温热的茶水,却听得那东华帝君这么一番话,便急急忙忙囫囵吞枣的将这口中还未曾停留过长时间的茶水吞下,还差点一口血气没涌上来背过身去,早闻这帝君口才了得,但他却不知无论何时这东华帝君都会把别人弄的是无话可说即使是说也根本提不起话柄又更何况是话头了。 白止现在才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晚了一步他这一口气没上来,只怕是肝肠寸断了,哎,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曾经的狐帝白止还可以于折颜面前拿弄一番姿态,现在同帝君面前能勉强维持着情绪不让自己气得背过身去就不错了,也算是他留情面了。曾经的辉煌同现在一对比还真是不言而喻啊、 白止抬袖微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动作幅度虽小却被那东华帝君尽收入眼中。 凤九同狐后一同出去后,白止才打算正式开展他二人的对话。 东华拿起了玉石上放着的茶杯,骨节碰了碰杯壁,只道是温热,却又是余温,便放于唇边小抿了一口 “狐帝有话直言,不必吞吞吐吐,本帝君一向喜欢豪爽之人,你应知本帝君品性。”东华似笑非笑似的望了一眼白止,握于杯壁的骨节微微紧了几分。 只见白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后,欲用自身修为探知东华的修为,却被他按下了手。 “狐帝不必探知本帝君修为,现下本帝君的情况就如同你想的一般,并无差错。”他微微颚首看了一眼白止,只是那语气却透露着平淡,似乎并不在意修为的事,这可是令白止着实一惊。 白止微微向前探了探身,颇为担忧的望着东华 “帝君,你。、这事小九可曾知道?” 东华并未开口,只是用指尖轻触了下杯中温热的茶水,将三两颗水滴带得至手背上 颗颗水珠顺着指尖逐渐滑落至手背上,本是没有血色且惨白的手背一时间迎上这些许温热,倒衬得这手背有些冰凉,直至透过皮肤那温热感逐渐渗透至青丝血管,他方才感知到温热的触感。 东华指了指手背上的水滴,又抬眸望了一眼白止只道是“覆水难收”既已将这杯中水滴至手背,亦或者是将这杯中水如数倾倒出,又怎会再又珠汇聚成一汪泉水,水滴滑落的一瞬间就注定了它难以汇聚的命运,覆水难收,皆是如此、 白止猛地站起身子,惊讶地望着东华,只是那目光太过坚定且炙热,灼伤了他眼中讶异的神色,恍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这不是胡闹么!帝君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白止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覆于腰间,努力平复着愤怒的情绪,他怕一时间情绪忍不住爆发出来,毕竟无论是于情于理,他狐帝白止还是要注意些礼节的。 东华昂首直视着他的眼眸,对上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缓缓吐露道“我不会让她知道,她更不可能知道,一切后果皆由本帝君负责。” 白止显然是被他口中所吐露的话语惊了一下,一时间没站稳身子,脚下的重心也好似偏移了般,抑制不住的朝后退了几步,却又在一瞬定住了步子,稳住了脚下的重心、 “罢了罢了,现如今本君再说什么已是于事无补了,你与小九在凡尘应劫时,白弈还曾与本君念叨此事,他本是不同意此事,却不忍看小九整日浑浑噩噩的样子,这才应下了她,本君不知你们在凡尘中发生了些什么,本君曾经还叹小九痴儿,但现如今看来你与小九皆是这般,谁也不比得谁痴儿,你二人皆是一对痴人罢了。”半响,白止才平稳了气息站稳了重心 ,只是轻叹了口气,缓缓吐露道。 东华本欲抬手说些什么,却突然被白止的一句话打断。 “这桩亲事,本君应下了,不分什么断尾刻字的恩怨也不分什么剖心刻字的壮举,于本君看来你二人皆是痴傻罢了,又能叹得谁是痴儿?”白止无奈的看向东华言道,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本来被这孙女婿的那番壮举所惊心动魄,却又为那九丫头断尾刻字的痴傻所担忧于怀,都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倒是觉得这当局者甚至是比旁观者更清,他倒是有些佩服那些局外人,司命,连宋,折颜,这几位个个都是“好样的”啊,“真能瞒啊”难不成还要瞒天过海不成?换句话说这比的哪是修为,比的就是心跳啊,谁能承受得住打击谁就赢了啊。他白止的这颗心可算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喽,这简直就是堪称剧烈性的心跳。 想到这时,他的额头微微渗出些许冷汗,冰凉的汗丝布于额头上,只觉得有些发慌、 东华这才站起身来,踱步至白止面前本欲拱手朝白止行礼以示谢意,若是论得从前无论是他碍于面子也好还是里子也罢,他东华帝君都不会朝任何一人行礼,从来都是这四海八荒的诸神朝自己俯身作揖,他这位天族太上皇就更不会朝着别人拱手作揖了,但现在无论是于情于理他都要这般,于情白止是凤九的爷爷,于理他东华紫府少阳君有这个度量与其说是不会还不如说是无人有那个胆量呐,谁敢呐,借他三分胆量他都不敢呐。 白止瞧见东华这幅姿态必是要走个形式,摆出副礼节姿态什么的,这才连忙抬手制止了东华,并抬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帝君可莫要折煞了本君,这个礼本君承受不起,今日就算是惊心动魄了本君至今都未回过神来,可就别再惊了本君了,这心跳承受不来。” 白止轻拍了下东华的手背,便背手踱步朝着洞口外走去,路过洞口旁的岩石处还差点迎面撞了上去,差点与那块岩石来了个亲密接触。 东华只是笑着望向白止的背影 “这个白止啊”他轻笑着微摇着头言道,若是让折颜明了今日的事,他必定是要上太晨宫与自己争论个天昏地暗。 折颜与凤九等人在洞口等了许久,却见狐帝白止走出后,狐后才与凤九入了洞口内,折颜狐疑的望了身旁的白真一眼,又狐疑的望了身前的狐帝一眼,不对啊,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火花四溅,硝烟弥漫么?这怎么这么安静,而且看白止这幅模样也不像是与东华争执起来的样子啊,倒是有点像被东华弄得无话可说的样子,难不成这桩婚事东华处于上风?他不会真的被东华打动了吧?! 折颜走上前去拍了拍白止的肩膀,却见白止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副神色既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惊吓,模样甚是好笑、 “狐帝,这桩亲事你应下了?”折颜勉强忍住笑意问道,只是这眼神却是飘向了身旁一脸无奈的白真。 “白弈呢?”白止微微扶了扶额,捻着指头轻揉着此刻跳动着的太阳穴。 折颜本欲说些什么,却被白真拍了下袖子,他还有些疑惑的望向白真,却见他轻笑着,同白止道了句 “二哥他待不住,又被这气势震慑到了就先让我告知一声,他先走了。” “这小子,走的倒是快。”白止拂袖怒言道,语气中倒是透着些许愠怒之意、 “应了,初十等着天族迎亲吧。”白止倒是有些所问非所答,不知这话是答向白真的还是答向折颜的,还是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折颜的脸上本是挂着得意的笑容,却在听得白止口中话语时瞪大了眼睛,唇角上的笑意也戛然而止。 “你瞪我作甚?”白止本是看着白真,却突然感受到这道炙热的目光,顺着自身感知看去,却是折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不是,你就这么应下了?你二人没说什么别的么?没有争执么???”折颜觉得身体有些颤抖,脚下的重心也逐渐变得不稳,寻到白真的袖子时他才抓紧了他的袖子,颇为激动的说道,这语气中无不透露着质疑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意味、 他不相信,除非是白止亲口说出来,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说好的会拿弄姿态呢?说好的摆他一番呢?这怎么与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啊,根本就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没有。”半响,白止才轻叹了一口气 缓缓透露道。言毕他便拂袖踱步朝着远处走去、 折颜本来还抱有着一丝希望,他还以为此事还有转机,谁知单单是白止口中看似云淡风轻的二字,就已经深深地打击了他,甚至于是措手不及,猝不及防啊。 折颜又攥紧了白真的袖子,倒是可怜了白真的袖子,都被攥得褶皱了。 “不是,你说话归说话,你死拽着我袖子作甚么啊?白真微皱着眉头,看着折颜的这幅模样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既想笑又不能笑。 未等折颜回答他,却见连宋与成玉二人迈着小碎步朝着他二人的方向靠近。 “如何了?如何了?狐帝应下了?”连宋轻摇着扇子问道,却并未注意到身旁的成玉向他示意的眼神 半响,折颜才缓缓放开手中紧攥着的袖子,幽幽的看向连宋,那双眼眸中皆充斥着哀怨与愤怒。 “不知道!别问我!本君要闭关修炼了!闪开、”折颜愤愤的说道,绕过连宋径自朝前走去,却在下那石阶时,一个不留神差点滑下去,好在他还算是保留住了一丝形象,勉强站稳了身子,拍了拍衣袖,径自朝前走去。 连宋看了白真一眼,又看了成玉一眼、 成玉抢过他手中的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满是无奈的说道“不是,方才我不是眼神示意你了么?你怎么还往枪口上撞啊?”成玉一手掐着腰身,一手拍着折扇,颇为无奈的问道、 白真回过头来看了他二人一眼 “应下了是应下了,只是某人经受了点儿打击受了些刺激。”未等连宋与成玉回答,他便去寻不远处那抹淡粉色衣影去了。 连宋听的是一头雾水,什么受了打击?又是谁受了刺激?这怎么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成玉向远方站于不远处的司命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命二十位仙君抬礼入洞了,司命这才下令将这聘礼一同送入洞中、 “得了,你我二人也该回九重天复命了、”成玉拍了拍连宋的肩头说道、但似乎连宋并没有反应,依旧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成玉。 成玉不仅抚额,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理有苦都说不清了 “得了得了,我算是同你说不清了,你我还是回去复命吧” 待成玉说完后,未等连宋开口,便急忙将手中的折扇一挥。 于清风中一道白烟缓缓步入云层逐渐飞至上空、 第59章 论药王的欲哭无泪 “没想到啊,没想到,狐帝竟然这么痛快的就应下了。”连宋轻摇着折扇,踱步步于云雾中,这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夹杂着些许疑惑、 “我说三殿下哎,您能别想这些了成么?你我二人还得赶着去复命呢。”成玉微微抚了抚额头,眼神却已是飘向了远处的天门,语气中皆透露着漫不经心、 半响,连宋才轻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也罢,也罢,得,那本君就随元君走一遭吧” 成玉偏头白了连宋一眼,二人也好似默契似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同并肩朝着不远处的天门走去、 待至二人踏于大殿内,天君却早已等候多时,临了临了,等的不是别的,等的也只是一句话罢了、 “青丘可是应下这门亲事了?”天君缓缓转过身子,抚着手中的胡子看向位于他面前的二人问道、与其说嘴上是疑惑的语气倒不如说是心中早已胸有成竹,他多少对这门亲事还是有把握的,就亦如当初当年的夜华白浅,即使历经劫难最终也终能相守一处、 “不错,青丘确是应下了这门亲事。”连宋轻摇着折扇,缓缓说道、只不过眼眸中却露出些许疑惑,听父君这口气倒是极为肯定,他怎得就这么肯定这桩亲事就铁定能成,又怎么能肯定这就是实打实的事情了? 未等三殿下连宋开口说话,却见天君已是喜悦开颜 释怀大笑、这倒是着实惊了成玉与连宋。 “哈哈哈,果然是不负我望不负我望啊,帝君与青丘女君也算是苦尽甘来,如愿以偿了、倒是双喜临门呐。”天君抚着胡子笑道,眼神却是无意间扫过面前的成玉与连宋,似乎这话是在对着他二人说的一般、 连宋与成玉似是心照不宣,皆狐疑地看向对方,对望一眼,却又只一瞬交换视线看向天君、 “喜事是喜事,只是何来双喜临门之意?”连宋微微向前踏了一步,身子也微微前倾了些,而他手中的折扇早已合于掌心,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天君、 天君微咳了几声,似是不得志又似是不得意,难不成他二人就半分都没有听出这话语间暗藏的深意? 天君的嘴角却依旧是挂着笑意,即使是心上过不去但绝对在这面儿上不能表现出来,他朝成玉微点了下头,便拉着连宋的衣袖走至一旁、 “现如今这天族最具威望的东华帝君都即将要大婚了,你这小子就一点都不急?!你也不要再给本君找借口之类的,你要说的话本君皆都明了,这类话语本君打你二哥拒了青丘那门亲事起就听的多了去了!”天君的语气有些激动,似乎这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愠怒,他紧紧的拽着连宋的衣袖,直至那白色的衣袖逐渐由平整而渐变至褶皱,却都没有任何放手的意味! 却见连宋抬手用折扇轻敲了额头,似是无奈又似无话可说、 “世人皆有三分选择呐,您这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我都没急您说您急个什么?”连宋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手掐于腰间本是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辞,却又似刻意般压低自己的声调,只得使着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半响,却见连宋并未言语,天君便明了于心,他这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根本就无法反驳啊,自己方才的话已经都同他说死了,他连宋还能说出些个什么! 天君忽地放开了攥于手中的袖子,方欲转身抬步,却又在转身的一瞬,耳旁忽地飘来一句话。 “操之过急,为时过早、”连宋看了天君一眼,好似脚下生风的急忙走至成玉身旁 急急忙忙的拉着成玉的衣袖风风火火地便走出大殿。 似乎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天君瞪大着双眼紧紧凝视着他二人的背影、 “连宋!!!!!!” 连宋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耳朵,一手捂住了成玉的左耳朵。 半响,天界大殿内传出一声咆哮,仅是这一声便得这天界诸神的府邸颤上一颤,使得几方山脉地动山摇、倒是苦了药王,辛辛苦苦炼的丹药刚从丹炉而出,还没进入玉瓶捂热丹身,便就掉落于地面,直至散落一地,药王呆呆地站于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脚下散落一地的丹药。他的眼眸中也微微泛起些许雾气,直至顺着眼角绽出泪水落于脸颊,半响,脸上的乌黑逐渐被些许泪滴浸染。 “这究竟是谁干的,是谁?!!!!!!你还我的丹药!!!!!!” 连宋狐疑地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脚下踏至的地面逐渐变得平稳,连宋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躲得快,要不然这厢性命可就堪忧了啊,他缓缓松开了手,却见成玉要开口,便眼疾手快地拉着成玉的手前往不远处的瑶池了、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惊胆颤呐! 另一边,司命星君将那些步于青丘的聘礼打点好后,遂至返于九重天。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他并未料到他会再次遇上棽筱,只不过这次她的身旁还站着玙旬,不知为何,看着他二人此时欢歌笑语并肩而行的背影,是那么的刺眼,是那么的无奈、 他方才本欲抬腿迈步踏至云雾间,却又忽地顿住了脚步,只得负手而立于云雾中,平淡地望着她二人的背影、 “司命星君?”一声清澄的声音传入司命的耳旁,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对上了她清澈且波澜不惊的眼眸。 “?”司命略微疑惑的皱着下眉头,谁会在这时候出没于天门周外?莫非是药王?他并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当他转身的一刻对上眼前女子的清澈眼眸有些意外,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扬,负于身后的手本欲绕至身前拱手行礼,却被眼前的人拦了下来,与其说她眼疾手快,倒还不如说是了解罢了,方才却见司命这幅姿态站于云雾中,这般神色望着自己,嶄之便猜出了个所以然来,司命他就是这样,永远是那么客套,不失礼貌却又不留半分余地。 与其说是他不给自己留下余地倒还不如说是他念着旧情罢了。 “嶄之上神今日怎得有空到这天门外来了?”他的嘴角带笑,似于老友间的对话一般,恍如隔世,却也依旧熟悉、 嶄之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遂轻笑了一下,微微拍了拍他的肩头,指向不远处并肩的二人、 “帝君与青丘女君的喜服本君一早便差人送与青丘了,或许它现在正整整齐齐的躺于黑曜石玄盒子中呢,只是。、”嶄之说完这番话时明显停顿了会儿,眼神也飘向了远处并肩而行的二人,似欲言又止又似戛然而止、 “可是棽筱上神与玙旬上神有求于你?”司命将覆于腰间的手背于手后,骨节握于手掌间,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掌间的纹路,似漫不经心又似心慌,半遮半掩的问道、 嶄之似乎被他口中的这番话惊了一番,他怎么会知道?还猜的这么准? “咳。是。着实是,玙旬是让本君同他二人织造两件喜服,不过看他二人眼角带笑的模样,怕是好事将近了” 嶄之轻笑着说道,也许有些话不应说的太透彻,对方明了便好,即使是她明了面前的他对那位上神的深沉爱意。即使是她再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司命并未言语,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缭绕的云雾,脚尖轻轻地于云雾中轻捻了下,原本浓郁的雾气却又只一瞬便散开,就好似他与棽筱的感情,似近非远,浮浮沉沉,即使是他再怎么努力追赶上她的步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但是,她幸福就好,不是么? 一双清澈的眼眸忽地溢出些许雾气,他的脑海中忽地浮现了那年凡尘中那亭亭玉立的身影,她的容貌即使是过了千万年也不曾改变,即使是一身素白也衬得她容颜依旧,或许这便是棽筱,于他记忆中纯真无暇的棽筱,她是他深爱的人,却也是他不能爱之人,无法相守,无法诉说,缘尽缘灭也只一刻,又谈何情深似海情深缘浅?一厢深情付诸流水,千言万语融于心头,“往事,情真,缘分,执念”他也该放下了。 “比起这一生中的过客,小仙倒是颇为羡慕那些凡尘中的剑客,来来去去不带走一丝尘埃,唯有留下的也只有一些清幽罢了、既是缘尽又谈何缘续。” 清风拂过了他的脸颊,吹散了他鬓角的碎发竟也带得几缕发丝贴于脸颊,他只是淡然一笑,释然开怀、 那年微风,如白驹过隙间如凡尘人世中,唯有留下的只是那仅剩的执着,不变的也只有那秀丽的景色,即使是情最后也淡化了,如同一滴水珠绽落于他的心头,泛起的一丝涟漪滑过了他的心间,直至最后散却。 她与他并肩站于云雾中,只是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往事,两双清澈的眼眸皆是望着远处,干净不留一丝浮杂的情绪。 半响,他方才听得她口中的话,于清风吹拂中,于涟漪浮沉间、 “你爱了她上万年,我又未尝不是爱了你上万年,说到底,你我二人皆都是痴傻,怨不得任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也好似释怀似的吐露出这短短一番话语,却也是自己万年中一直不曾承认的话,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司命偏头望着她,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都在追寻着棽筱的步伐,以至于忽视了他身后的嶄之,他能写得天下人命格却终究是谱写不了他自己的命格,说到底他还是败给自己,怨不得任何、 “是,你我二人皆都是痴傻罢了,属于自己的无可奈何,不属于自己的却又束手无策、傻的透彻,甚至于后知后觉、”他轻点了下头,握于掌心间的骨节微紧了几分,似是无奈,又似苦涩、 “我终究是没能给出你想要的回答,我也终究是错过了她,我输的透彻,输的彻底,输的无力反击、”他的嘴角滑过一丝苦涩的微笑,眼眸中也绽出些许无奈,些许苦涩,竟也湿了眼角,雾气朦胧。 她并未开口,只是与他并肩站立,望着远处的二人,又亦或许是心照不宣,也许待他放下时,他二人还有机会,又或许待她释怀时,他已回头,长路漫漫,道什么无缘相守,又道什么辗转徘徊,何诉何忧。 作者有话要说: 痛并快乐着,可怜的药王啊,没事儿,叔儿抱抱你,药王不哭、别低头,玉瓶会掉,坏人会笑。 2333,哈哈哈哈 第60章 战神始祖 爱恨痴缠 特制篇——墨渊少绾 我本是父神嫡子,名唤墨渊,自十万年前父神身归混沌,远古众神相继应劫离世,这天族仅存的远古上神也唯独只剩下那东华帝君,凤凰折颜,还有天族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于十万年前,我昆仑墟新增了两名弟子,十六弟子子阑神君十七弟子司音神君,从那以后,这千万年来都无平淡无奇甚至不因任何事物而牵起一丝波澜的昆仑墟却忽地添上了一丝欢悦的氛围,甚至于能感知到了原本不曾感知到的温暖。 每一位弟子的资质不同,有的天资聪慧,有的后天努力,甚至于说各有千秋,但我最得意的还是排行最小的弟子小十七,初见她时,我便明了她是女子,看她与折颜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据折颜说,她是他路边捡来的一只野狐狸专程送往我这昆仑墟拜师学艺,但据我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而她与狐帝白止的关系或许也非同一般,小十七她天资聪慧,虽是顽皮这些,但经过我的一番指点,她的进步倒是愈发明显了,她的性格倒是与她很像啊,每当看见她时,我总会想起少绾,少绾她本是魔族始祖,四海八荒皆唤她为祖宗,直至现今我已活了整整三十六万年,她甚至于比我大上个几千岁,我与东华折颜 本是好友,自古以来,神魔不两立,我身为父神之子自是深知明了这点,折颜曾说,我对少绾并非有半分爱意,只是一种出于对魔族的抗拒罢了,神魔不两立,魔族与神族永远不可能达成一种共识,而神族与魔族也永远不可能站在一条船上,甚至于说不可能有半分接触,少绾是东华的好友,她二人自年少时就有得婚约,我生性严谨谨慎,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风月之事我甚至于可以说是没有半分了解甚至于兴趣,我心中所想的只是为了不辜负父神对我的期望,一心修炼直到升至上神,轩辕剑跟了我几十万年,当然这其中避免不了沾染血腥,那时的四海八荒且是动摇,甚至于说是战火不断的,各界妖灵魔物作乱于四海八荒各处,作乱于人间,甚至于天界,我随父神征战四方时,曾用得轩辕亲自斩杀妖灵无数,那时的满腔热血 一腔热忱之心都在无时无刻中提醒着我,只有将自己变的强大,才能平定这四海八荒,只有使得自己更强,才算是不辜负父神的期望、 那时的东华同我的想法一样,他资质聪慧,后天力量强大,听父神说,他生于碧海苍灵,东荒一方华泽,他的力量是无可厚非的,亦正亦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那时的东华靠着这样一种信念与他自身强大的力量,一步一步走至现今,直至他成为天地共主,为平定四海八荒战乱,以杀止杀,以战止战,世人皆叹他无情无欲,可又有谁知道他看似强大的身影背后又是怎样的一种信念支撑着他,我很佩服东华的气魄甚至于说是为了平定四海八荒,使得天下太平,不惜于三生石上自断姻缘,从此不踏入红尘半步一心只为四海八荒只为天地安宁。 待至父神身归混沌,东华退位现任天君继任时,已是过了十万年了,我时常坐于昆仑墟后山的那块岩石旁,时常闭眸追溯着那些往事,回想当年的杀戮妖灵,征战四方时的澎湃激昂,好不惬意,但却又总会在一轮明月洒下那星星点点的凄凉月光映照于我的脸颊旁时回想到当年的那个直爽率真,性情豪爽甚至于说是嫉恶如仇的女子,我并非顽石又怎么不知她对我的那番心意,这十万年中,我明了瑶光上神对我的心思,也深知她的那番心思不仅仅是爱慕之情。君子常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君子之交应是淡如水般的点头之交,但是这对于女子而言,却并非是如此。 我对瑶光仅仅止步于君子之交,即使是瑶光有意,我无情,于情于理内,我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爱慕之情。 瑶光曾说,我对小十七绝非是师徒之情,甚至于她错认为我对小十七产生了情愫,但我深知,我对小十七的关心和呵护仅仅是为了填补上自己当年的那份愧疚罢了,我很喜爱小十七的性格,甚至于说是喜爱她的豪爽,她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她有着对自己的约束和要求,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少绾。 说起少绾,我对她有愧疚之意,但却并非仅仅是实质上的愧疚,而是情感上的,当年我并未对她诉说我未曾开口却也一直不敢承认无法吐露的心声,也未曾对她的那颗真心有得半分回应,于她心中,我是冷漠的,甚至于说是无情。 她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至今记忆犹新 “自古以来,神魔不两立,我与你终究是失之交臂,错失缘分。怨不得任何。” 我至今还记得她说这话时曾流露出的苦涩,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凄凉,那于晚风吹拂中高挑且瘦削却又颇为让人心疼的背影,她于外人眼中是强大且威严的,但她终究是个女子,也终究有得一颗女儿心。 我叹她痴儿,她恨我无情,又怎能生得变故,去换回那三世爱恨痴缠? 直至现今,我仍记得,那日我于朦胧明月下,岩石清风旁,曾于繁星点点,微凉月光间曾许下的诺言 。 我会等,等她苏醒。亦或者是等到海枯石烂,等到山河停歇,无论交替昼夜,也无论时过境迁。 直至现今,少绾她已然沉睡了十九万年,犹如白驹过隙,奔流的山川交替了几个世纪,这四海八荒瞬息万物也曾化作过粒粒尘埃,直至渺小如斯,归于尘土,明月与清风交替,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儿,偶而耳旁传来几声鸟儿的啼鸣,清风呼啸间,又是谁由了谁的天命,错失了谁的缘分、 怎怨任何? 我墨渊从不怨得天意,不怨得任何人,但唯独只恨之一字且乃身份。 除此之外,我怨不得任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从本章开始即将开启副cp线的特制篇,甜虐交织,小伙伴儿们且慢慢品味吧。 第61章 烟花三月 恍如隔世 子虞而承心意阑珊,自我出生时,父君便为我取名子阑,我自年少时便心高气傲,登高望远,我曾认为只要我努力修炼,我定能突破自我,飞升境界,但是我却忽略了一点,自十万年前,父神身归混沌,远古众神相继应劫离世,父君便送我去了那昆仑墟意图让我拜墨渊上神为师,我年少时曾听得父君提起过这位我素未谋面过的墨渊上神,他是掌管司战的天族战神墨渊,父神嫡子,自出生时便承得天地灵气,天界惊现万年中素未出现过的异象,乃祥瑞之兆,他资质傲人,于年少时便能受得了那天雷之劫度越飞升上神,他一身凌然正气傲立天界,手执一柄轩辕剑随着父神征战于四海八荒,他与东华帝君一样,皆有着属于他的使命,承担着他应承担的责任,他是我最为敬重的上神。 我记得年少时父君曾对我说过“阑儿,高处不胜寒,即使你心气儿高,心心念念着登高望远,但是当你有一日站于巅峰时,你回身望着这世间万千,你就会不再有优越感了,甚至于说你的心气儿与骄傲在这万年沧海桑田轮回变换时也早已被磨平了。” 我年少时还曾打趣过父君,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这番话,甚至于我仍然固执己见并带着这份固执与高傲的心气儿登上了昆仑墟,那一日我与十七一同拜于昆仑墟门下,我便如愿成为了十六弟子子阑神君,十七他倒是心有不甘似的应下了这十七弟子司音神君的名号,也正是那一日我结识了一生中的挚友司音,如若说用欢喜冤家来形容我与司音我倒是觉得还不为过,我虽与司音总是争执口角纠结着本就不为重要的小事儿,甚至于总是带着这个“小师弟”游历人间四处惹祸,虽是屡次被师兄们训上几句,但说到底我心里倒还真是挺佩服这个“小师弟”的,十七是我们众弟子中位分最小的一位,我与众师兄们皆都挺护着她的,不过在我看来十七这家伙,就是个能逞强的主儿,性格刚强好胜不说,就连这倔强的脾气都够让人吃不消的。 不过师父他倒是极为护着这个小徒弟,而十七她也总是跟在师父的身后,平时除了与我斗斗嘴之外,再不然就是打坐修炼了,不过她这家伙那一日竟然背着我偷喝了壶桃花醉,这可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还真没看出来她这家伙人虽瘦弱但是这酒量可还真是不饶人啊,果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那一日十七与令羽被那翼界翼君抓去后,可是急坏了我与众师兄,师父尤其焦急的紧,他只是简单地叮嘱了我们师兄几个守着昆仑墟,自己一人便动身前往那翼界要人去了。 我只是在心中微微祈祷十七与令羽师兄不要出事,那一整天我的心都忽上忽下的,好似有着一块大石头压抑着我,让我无法喘息,直到,师父他平安地带着十七归来时,我这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说来也还真是不凑巧,那一日恰好是十七度越飞升上仙的日子,必须受得了天雷之灾,才能飞升度越至上仙,可如今以十七的功力必定是经受不起那三道天雷的,别说是三道,就连这一道后,十七他恐怕就性命不保了,若是依着十七的性子她必定还是要硬逞强受那三道天雷的,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十七踏出一步时,却忽地被师父拦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一道天雷已然劈落至师父的背部,只见他的嘴角微微流淌下一丝猩红,他瘦削的骨节紧攥于十七的衣袖间,只见他猛地一推便将十七推入那早已布下结界的山洞内,而他自己便代替十七,硬生生地接下来这余下的两道天雷,在最后一道天雷劈落至他背部时,他还是硬撑着身子紧皱着眉头,依旧保持着原本负手而立的站姿直至最后,我定定地怔于原地,望着这一切,我似乎被这眼前的一切惊了一番,原本我以为师父他对十七只是师徒之情,只是为何?方才我堪到了他眼眸中一抹难以掩饰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曾听得师父与那魔界始祖有得几世缘分,但现如今的墨渊上神依旧是那个清冷淡漠却又散发着温暖的师父,我始终不懂师父心中所想,倒是一直认为师父只是出于对徒弟的爱护。只是我不曾料到在几十万年后,我终究体会到了身临巅峰时的高处不胜寒,也终究意味到了师父他对魔族始祖少绾的愧疚之意,竟也带着几分那迟来的爱意、 情与缘只于一瞬,亦或是失之交臂,亦或是擦肩而过。 悔与爱的一瞬,又道什么山水不相逢自此不相见? 至今我仍然还记得,那日窗前朦胧月光下,透过惨淡的月光绕过窗纸打在她脸颊时,她半搂着臂膀抱于膝前,轻歪着头看着我,烛台里跳动着的温暖烛火已然被我熄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她那幅羸弱身躯的剪影,半响,我见她并未开口,我便紧了紧手中紧攥着的被褥欲蒙头睡去,但是却在我躺下的一瞬间,背部与床榻接触的一瞬,她突然开口,她似笑非笑似的说了句 “这世间何来真情?”我的身子逐渐变得有些僵硬,双肘支撑着床榻直到撑起身子定定坐起,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疑惑,我似乎不解十七她为何这般言语、直到她缓缓偏过头来望向我,今夜这月亮也似乎心疼这位懵懂的小弟子似儿的,淡白色的月光透过窗纸打在她的脸上,映于她两侧的脸颊,我借着这朦胧的月光才稍稍能看清她的脸庞。 她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晚风透过薄弱的窗纸拂过她的青丝,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竟也带得一缕发丝散落至嘴角,晚风绕过青丝拂过她脸颊晶莹的泪滴,直至最后无声无息地落于床榻上,直至温热滑过她的掌心时,她的四肢才渐感蔓延着酸涩无力。 “子阑师兄,你可相信这世间有情之一字可在心间?”她微微偏过头来望向我,似是在等我回答 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拄于膝盖上,淡白色的月光似是被晚风的卷席所带得几丝覆于我的眼眸上,借着晚风与月光,我眼眸中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深邃,我微微抬眸望向那纸窗外的一轮明月、 “这世间,可道是深情难求,又何诉何声、是你的缘即是你命定的缘,若是老天真的出了差错,让你这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晚了个几万年出现,亦或者是出现了不属于你命中的错缘,那你也不能怪它,只得无奈,谁道是天意弄人呢。”说至最后一字时,我忽地看向司音,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心中或许也有了个大概所以然来,我正想着便微摇了摇头无奈的拽着被褥向上拖了拖欲躺于枕头上。 谁道是十七这家伙,却又忽然冒出了一句,不过这一句话却是令我一怔,甚至无法作答。 “那你可曾爱过一个人?”她朝我的方向看来,视线紧锁于我的身上,似是要看出个究竟似的。 我的身子忽地一怔,本欲躺向枕头上的头部也变得有些僵硬甚至于沉重,思考片刻我还是直直地向后一倒,背部在接触到柔软的床榻的一瞬,我也才算是有些舒缓了心中的紧张,渐渐地有些安心。 半响,司音见我一副睡着的姿态并未作答,她似是急了似的,微微向前探了探身、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我的双手枕于头下,偏过头去望了她一眼后,便又回头闭上双眸、 “睡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露出这短短二字,然后并未看她反应,便合上眼眸意欲睡去,但却在合上眼眸的一瞬,透过眼角的余光,我才看到她嘟着嘴拽着被褥蒙过头顶的一副心有不甘却又顽皮好笑的样子。 我的嘴角不仅滑过一丝笑意,耳畔回放着司音方才所问的话。 我可曾爱过一个人? 是啊,我可曾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这样平淡且不乏味的日子大约过了数万年,直到那一日若水河畔之战,师父生祭东皇钟,十七抱着师父的仙体于若水河畔之处声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师父的名字时,我方才明白,师父他对于十七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于天命前十七无奈甚至于素手无策于天命对之抗衡感到无力,但对师父来说,他虽登上了昆仑墟的巅峰,站于高处附身望着山下的人儿,但却在面对生死之时,也无法跨越。 所谓的高处不胜寒,直至今日,我方才明了、 在师父沉睡的几十万年中,大师兄同众师兄们先后应家中变故而相继离开,曾经辉煌无比的昆仑墟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冷冷清清,山河秀丽间,恍惚隔世,却又近在眼前,让我无法逾越碰触。 我就这样独守着昆仑墟数万年,直至一日下山时,于凡间我遇到了一位女子,尽管她身着粗布衣衫,我却依然一眼就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她就是当年那个若水河畔旁向司音求情的女子翼族公主。 我试着同她沟通,本欲问上些城中光景,却不料她并未开口言语,我有那么一瞬错认为她是个哑巴。 直至后来,我与她在客栈时救了一位人间皇帝的妻子,也正是那日雨夜我同她也算是有了第一次交流,她看我身背一柄短刀,此番衣衫打扮便唤我为小捕快,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这番打扮,还故作好笑的摇了摇头,如此打扮说是捕快倒还真是不以为然。从那一日交谈时,我便得知了她的名字,和她此番来到人间所谓是何,原来她是为了去取神芝草救那玄女的孩子,对于那个玄女我倒是没什么好印象,况且她当年那么针对十七,我就更加对她没有半分的好印象而言了。 但听说那东海瀛州的四大凶兽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啊,就连当年的狐帝白止去取那神芝草也是带得一身伤回来,现如今靠她一人她必定是取不到神芝草,反而还会搭进去一条性命。 那一晚,我二人靠于树下,互相吐露着心声,我靠于树下轻合上眼眸憩息。 “待我取到那神芝草之后,你有何计划?”我的耳中忽然传来她的声音。 “我便要回那昆仑墟了。”我的嘴角不禁牵起一抹笑意。 半响见她并未作答,我便睁开了双眸。 我看着她望向夜空,眼眸中闪烁着些许暗淡的光芒,又好似那夜空中的繁星连同月色一同映入她的双眸似的,一时间,我竟有些失神。 直到她抬起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忽地回过神来。只是心中的情绪却并未拉扯回来。 “胭如佳人,脂颜依旧,你的名字倒是于你的相貌极其般配。”我微微环着臂膀,轻笑着说道。 却见她微抿着嘴角,伸手指着夜空中的繁星。 “我小时候,我母后总是会带着赏这星空,只是我们翼族的星星与人间的星星有些不同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扑闪扑闪的睫毛于月光映照下,变得愈发动人,我偏过头来凝视着她。 “那你们翼族的星星是什么样子的啊?”我似是被她牵引了情绪一般,并未思考地便就吐露出这么句话,直到说出时,我才有些怔然。 半响,她并未作答,只是轻笑着摆了摆手。 “只可惜,时光无法倒退了。”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莫名的心疼眼前的这位姑娘,她看似薄弱的身躯却肩负着多么重大的责任,只是这份责任却不应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你看,是烟火!”她忽地站起身来,一面指着夜空中涌动着的烟火,一面背过身来望向我。 我也拍了拍衣角的尘土,站起身来,双手环于胸前,却只是嘴角微翘的同她一同望向夜空中涌动的烟火。 “如此美的场景,我有数万年不曾看见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半响才缓缓吐露道。 “我也是。”我微微偏过头去,却不料忽地对上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那双清澈却又动人的眼眸,我深深地凝视着那黑色的瞳孔,却见她忽地偏过头去,视线又转移到了夜空中那红色的烟火上,我也自知尴尬,继而轻咳了几声掩饰着眼眸中所流露出的异常神色,掩饰着心中紧张的情绪。 我这是怎么?难不成真应了十七那句话,我爱上她了? 自那一日后,我与她并未再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于言语交流。直到那日,东海瀛州大战四大凶兽之后,她从天族太子夜华那里求得了一株神芝草,我看那玄女急着返回翼界去救她那苦命的孩子,我方欲开口的话语却忽地戛然而止,我定定地站于原地,深深地凝视着那抹淡蓝色的衣影,直至那抹衣影消失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散于我的眼眸中,我才微叹口气,负手转身缓缓离去。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至有一日,她与那离镜一同来到我昆仑墟时,我方才明白了些什么,二师兄见我踱步前来,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见她方欲开口说些什么,我便抬手打断了她口中还未曾流露出的话语。 我却只是接过她手中的那株神芝草,转身朝着青铜丹炉里侧走去。 待至脚下的白靴靠于另一只靴帮时,我方才顿住步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紧攥着手中的神芝草,我微叹了口气,便抬手将那一株神芝草扔入那烧的火红的青铜丹炉中,那丹炉也好似嗅到了药草的气息,只一瞬,便“噌的一声”燃气了火红的火焰,我一手轻念着口诀,那负于身后的手也微微紧了几分,半响,那撕心裂肺的痛感逐渐蔓延顺着我的手臂沁入心脾,直至勾起胸腔内翻腾着的血液,腥甜之意逐渐涌上我的喉头,直至口腔各处蔓延着血腥的味道,那一缕猩红的血丝才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淌而出,我勉强支撑着身子,凝视着那位于手掌前,位于丹炉内烧的火红的神芝草,直至那一株小小的神芝草于丹炉中化作一颗棕色的丹药,我方才抬手接住那升于半空中由我的一世修为以及那神芝草所炼化的一颗小小的丹药,我这才将它收入了一个玉瓶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此时胸腔内翻涌的血液。 “师父,原谅我,弟子愧对于师父,但这桩事也终究要有一个了结,待师父归来,我便会给师父一个答复。”我紧了紧手中的玉瓶,却在踏出一步时,身形逐渐变得有些不稳,我勉强扶着丹房的大门,负手踱步走至昆仑墟下。 待寻到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时,我也才稍稍安心了些。 离镜那原本严肃的神情在看到我手中的玉瓶时才微微绽出了些许笑颜,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玉瓶,一手拍了拍胭脂的肩膀,很快,他便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消失于原地了。 “既然他已离去,你也快回去吧,昆仑墟向来不留外人,即使是客。”我平淡的望着她说道,眼眸中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 却见胭脂低头不语转身离去时,我方欲转身离去,却又在迈出步子时,她唤住了我。 霎时间,我顿住了脚步。 “若百年后,我若想要寻你,你还会同以前一样现身于凡间么?”胭脂转身凝视着我的背影说道,只是我背对着她,并未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我的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微笑,微微紧了紧覆于腰间手掌中的骨节,直至骨节微微泛白,我猛然狠下心来,却并未转身,只是一直背对着她。 “自此山水不相逢。”我猛然甩了下衣袖,那负于身后手掌中的骨节早已经被攥得发白,直到失了血色。 在迈出步子的一瞬,原本合上的眼眸却猛然睁开,泪水绽湿了我的眼角,我的眼眶有些发红,强忍着心中翻涌着的苦涩,步伐沉重的走向前去。 只是这一步一步为何走的如此艰难?是不舍?还是流连? 借着这朦胧月色,一滴晶莹泪水落于石板上,又于心间绽出熠熠水花。 自那日诀别后,我便一直守着这无妄海,光阴如梭,犹如白驹过隙间已然过了数万年,师父早已经归来,十七弟子司音也由小司音变成了青丘白浅,而当年的小哑巴也早已承了那翼君之位,成为了翼族的领袖,我依旧一身白袍伫立于原地等候着。 也许我等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这万年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也不知当年那个苦命的孩子如何了,是否救活了,又是否还伴于她的身旁。 想来那一日,她忽地来无妄海时,曾于自己说过的话。他就不由得轻笑起来。 “若你百年孤独,我又怎敢逍遥一生。” 情与缘只于一瞬,亦或是失之交臂,亦或是擦肩而过。 烟花三月,恍如隔世间,又道什么山水不相逢自此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小伙伴儿们,于百忙之中今天得个空,叔儿又开始漫漫更文路了。 另外,这章子阑与胭脂的字数多了些,微虐,小伙伴儿们慎入。 第62章 天河遥望 两畔光景 于凡尘中,提起这南斗六星君,想必也是人尽皆知,而我恰好正是这第一天府宫号曰司命星君,自十万年前,父神身归混沌远古众神也相继离世,直至现今,这天族仅存的远古上神也只剩下一十三天太晨宫的东华帝君,昆仑墟掌握司战的墨渊上神,还有那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 我伴随着那东华帝君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追溯到几十万年前,帝君他老人家还是天地共主时,那时的我还仅仅只是于凡尘中修炼,于几万年后,我这才飞越境界飞升至星君,主掌天下人生死,命格,寿路,命缘,老天君在位时,我便一直伴随着那东华帝君,直至帝君退位,现任天君继位后,帝君他老人家这才算得上是落得一身清闲,这天族众神对于帝君的评价,我听的可是的甚多,这其中也流传着很多说法,他们说帝君冷漠无情,无情无欲,不理红尘俗事,不过问他人生死,即使他们这般评价帝君,我倒是依然佩服帝君他老人家,我同帝君相触也有了上万年,在这上万年中,沧海桑田已轮回迁徙了几个世纪,我随帝君看过无数的风景,趟过无数的山河,聆听过河川瞬息,眼见过生灵变换,帝君的品性,我虽算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算是了解他几分,但我却万万没想到,于十万年后的某一日他竟会因为一位青丘的小殿下而动了情,我甚至觉得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从前的那般冷漠,他的脸上似乎也出现了笑容,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我见识过帝君的愤怒,见识过他的冷漠,也见识过他的仙法,但却从未见过他的笑容,我还曾认为,即使再过几十万年帝君他老人家也依旧是这般模样,甚至于来说会活的比自己还长,但是我却错了,原来这世上,还有情之一字能将一个人改变,能融合一颗冰封着的心。 虽说是曾听闻过天君提起过那狐帝白止又新添了一位孙女,但起初我并不认识这位青丘小殿下白凤九,说来也巧,那天恰逢我于昆仑墟下等候帝君时,恰好寻到了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就立于岩石后,看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帝君,既惶恐又无措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好笑,而正当我微微向前探身欲看清一些时,却并未注意到帝君此时的神情,也并未听到他口中所对我说话。 待至帝君轻咳了几声试图将我的情绪拉回来时,我这才回了神故作严肃的看着帝君手中握着的那本书卷。待帝君看到我回了神时,又重述了一遍方才我未曾听到的话语。 只见他微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书卷递给我,我接过他手中的书卷,翻开看了几页,忽地抬眸看向帝君。 “帝君,莫非这便是能封印擎苍的术法?”我微皱着眉头,望向帝君,却见他微点了点头,负手朝前走了几步。 “不错,怕是那青丘白浅留下的。”正当我捻着指头翻阅时,耳旁突然传来了他的这番言语,我猛然抬眸直视着他的背影。 “那帝君是如何得知这便是那?”我口中的话语并未说完却突然被帝君打断,却见他轻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我身后岩石的方向,看他的眼神中似乎还透着些许笑意,难不成和那位小殿下有关? “那就要问那位青丘的小殿下了。” 却见帝君回身背手望着那岩石后的淡粉色衣影,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暗藏着些许深邃,甚至于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 正当我低头琢磨着些什么时,那位青丘小殿下早已经从岩石后迈了出来,朝着我与帝君的方向从来。 我的耳旁忽地传来几声尘土声,似是鞋履轻踏于尘土上的声音,待我抬眸时便对上了那双清澈灵动的美目,待我回神时,我便微微朝后退了几步,嘴角自然地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青丘的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番勇气,若是日后怕是定能有一番作为罢。 “莫非你就是青丘小殿下白凤九?”话虽是朝着凤九小殿下说的,但实则我却是偏头望向了帝君,我试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神色,俗话说的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山水之间,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千百年来都难遇的时刻。 我的目光于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便轻笑着看向小殿下。却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讶异的神色,甚至于嘴角还有一丝笑意,我的心中便忽地明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她有些惊讶的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而她的手也恰好拽住了我胳膊上的衣袖,我下意识的看向帝君,却见他已然转身抬眸望着天空,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哈,小殿下说笑了,我若是再不知道你,那我岂不是愧为司命星君了。”我本想抬手将她的手放下,但她却又突然攥紧了几分,我的骨节微微攀附上那紧攥于衣袖上的小手,我一边心中默念着就差几分就差几分就能将她的手放下去了,一边暗自祈祷着帝君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回头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待我即将靠近它时,帝君却突然回身了,这可是着实惊了我一番,我猛地拉过我的衣袖,朝帝君的方向走去,这脚下的步子也微微焦急了些。 帝君只是接过了我手中的书卷,又偏头望了一眼我身后的凤九,继而视线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本以为帝君现在是在压抑着怒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是自然是要训我几句的,想到这时,我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几缕抑制不住的汗丝。 待至帝君转身于我身旁站立时,他却突然用书拍了下我的肩头。 “你二人,还有聊到何时。若是聊够了是不是也要返回太晨宫了。” 一时间,我有些怔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帝君一点都没生气? 待至帝君他老人家走后,我还依旧楞在原地,直到小殿下拍了拍我的肩头时,我才回了神,却见她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半响,她后退了几步,随即便半弯着身子,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情况?为何笑的这般爽朗? “不是、司命,你怎么这么怕帝君呐、、”待她笑够了便站直了身子,强忍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正声对我说道。 我猛地一拍额头,并未开口言语,只是哀怨的看了小殿下一眼,负手踱步便朝前走去了、 今天是我算错了,不宜出行呐。哎、 我径自朝前走着,试图跟上帝君的步伐,令一边也放慢了脚步,等待着小殿下上前,毕竟这昆仑墟的路她不熟悉,虽说不至于丢了,但是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的耳旁忽地传来几声脚步声,待我偏过头时,她已然站于我的身旁,不得不说,这小殿下倒是走的挺快啊,三步两步就跟上我的步伐了。 一路上,帝君在前走着,我与小殿下边走边聊着,是不是聊到些好笑的事情兴起之处,还会放声大笑一会儿,而我也沉浸与于小殿下的聊天中,并未注意到前方帝君脸上愈发难看的神色。 “小殿下再这么跟下去,待会儿可就真的到了太晨宫了、”我微眯着眼眸,嘴角早已勾起了一个弧度,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又透着几分点明。 她却突然止住了脚步,一脸讶异的望着我。 “你如何得知?” 我闻言怔了一下,随即轻笑着看向她。伸出一根手指于她的面前左右摇摆了一下。 “我若是再看不出来,那真的要枉费小殿下唤我一声司命了,起码也要对得起我这名字不是、”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继而又朝前走去,只是微微紧了紧骨节,我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口头上虽是以报恩为由,但实则却并未只是单单这一原因。 就这样,待小殿下再次重返太晨宫时,她的所作所为无时无刻不在打动着我,我甚至还为她有几分不平,为什么帝君就不能尝试着爱一次呢?既不能许她未来又何必给她希望?这不就是变相的欲擒故纵么? 直至那天,我终于是忍受不了,去了那青丘,告知她事情的真相,本欲想着能让她放弃,却不曾料想到她已经愈陷愈深,她哭着跑上九重天,再次去了太晨宫,但是这次的闭门羹却与以往不同,她这次是带着目的去的,我曾与她说过三生石一事,她那时还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但我那时并未去在意,既然这是帝君的意思,那我也只能尊重帝君他老人家的决定,让小殿下放弃,不要再尝试着飞蛾扑火。 但直至那次三生石断尾一事,我便想着要助她一臂之力,即使未果,也要尝试一下,我便去寻那于天族隐没未曾露面过的静庭神君,听闻十几年前,他曾得到过那镇压劣魇之泉下异生冰莲的那块神石,那块神石威力强大,那其中蕴含了父神的力量,若是幻化成字符,帝君的名字必然会再次浮现于三生石上,遂,我便去寻那神君,求得那块神石,在与他的谈话中,我也得知他也有此意,遂至我二人便共同将那块神石炼化成了一块字符,神君他欲将字符转交给小殿下,但不打算告知她用意,我意下如此,思考一番,便应下了他。 直到后来,那块字符便一直藏身于小殿下腰间佩戴。 我虽是不怎么相信她会打动帝君那不曾动容过的心,但我却依旧佩服她的勇气,起码她坚持着那份仅属于她的执着,敢爱敢恨,不错过也不放过,她对爱的这份执着着实是惊了我一番,甚至于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有时候啊,我也在想,若是当年,我有她这万分之一的执着,棽筱是不是就不会与玙荀了,现在站在她身旁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但是我不敢,我没有那份勇气,几万年前的我都不曾挑明过这份爱意,又更可况是几万年后了。 那日桃林与棽筱划清界限,我也告诫自己这次真的要放下她了,即使心中万般不舍,我也该放弃了,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即使这样,玙荀能与棽筱好好的,我也认了。 就亦如这段感情当初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屡屡碰壁还不甘放弃,到头来也终究是要由我承担后果的,即使我放下了对她的爱,结果也是要由我自己消化的。 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二人并肩而行,面上却不能做出任何表情,每次偶然遇到她时,却也只能是擦肩而过,有的时候想想,也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我虽掌握天下人生死,但却不能掌握自己的,其实有的时候还是挺羡慕帝君与小殿下的,虽是历经磨难却终究换来相守,还有元君与三殿下,这对欢喜冤家虽说于面上过不去,也总是斗嘴,互看对方不顺眼,但说到底还都是为对方着想着的,也许这种相处模式相濡以沫的爱情才是他们想要的吧、 那日我布好送至青丘的聘礼后,便想着去灵宝天尊那里取一样东西,但路上却突然被嶄之拦下了,说来也是巧,恰好我也遇到了棽筱与玙荀,这可真是巧啊,甚至都有点过分的巧合了。 虽说我心里不快,但却终究只能笑着点点头,我又怎知,嶄之会平白无故的冒出来,其实对于她来说,我心有愧疚,虽说明了她对我的爱意,但我却始终没有挑明,只是含糊不清的掩饰试图装傻,但是那日,她的那句话一说出口,我的心就被猛烈的抨击了一下,既心疼又心酸。 是啊,就如同她说的那般,我爱了棽筱上万年,嶄之又何尝不是爱了我上万年。 要说这段感情,我没有办法理清,就如同那句话,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时的我并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会应下她,更何况是于帝君大婚后的后一天,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若说那天我一时间头脑发热,倒是也不以为过吧。 比起曾经,如今我更是想好好把握一下,曾经的我失去了爱情,现如今我或许真的应该好好把握一下属于自己的爱情了。 既是无缘,又何必再勉强 若是有缘,终究会再浮现 第63章 悔如前夕 生不逢时 说到底,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你。 阿音,如若时光倒转,你我是否还会回到从前? 早年间曾听闻翼族翼君擎苍膝承三子,听得那大皇子离怨是擎苍年少时与海妖一脉的族人诞下的长子,他虽贵为长子,却没有身为长子与兄长的气魄与胸怀,心有怨恨成不了大气,说到底父君他最为疼爱的还是翼族的小公主胭脂,胭脂与我同出一脉,也可能是出身的缘故也总是使得于外人眼中我兄妹二人的地位永远比长子离怨高出一头,胭脂他生性单纯善良,甚至于天真烂漫,其实我有的时候还挺羡慕她的,由于辈分最小,我与离怨皆都宠溺着她,但原因也大概只有我才明了,她年纪轻轻正是尽情逍遥的大好年华,我不想让她在这么美的年华中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不想让她成为一个像离怨那样城府极深的人,胭脂她是个女孩儿,都说女儿家心细,但我倒是觉得我这个妹妹可真的不是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打她小时候,她便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倒是让我头疼的很,现在长大了,她虽没有从前的那般依赖着我,但只要有我出现的时刻,她却依旧会与我会心一笑,那种感觉就好似儿时的心照不宣,不用开口方可明了对方心中所想,也可能血脉相通心有灵犀吧,对于这个妹妹我是既素手无策又百般顺从,纠结的很,但到底,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即使出身于翼族,即使身不由己,她也能做回自己,无所顾忌。 擎苍他总说我不学无术,胡作非为,成天流连于花草间,哪有半分翼族二皇子的气势,每每他这般说我时,我总是会充耳不闻,两耳不闻窗外事,于年少时,我便不想淌入这趟浑水中,我深知父君脾气,依着他的性子,自老天君离世现任天君继任之时与翼族定下和平约束时,他便心有不甘,父君他始终是那个野心勃勃,不安于和平的那个翼君擎苍,即使过了几十万年,他也不会改变,在这一点上,离怨倒是像极了他。 我浑浑噩噩活了上万年,就好似一滩死水丧失了原本的生机,我甚至于还妄自认为判定我这一生不会爱上什么人,也不可能继任什么高位。更不可能有后悔的一天。 可我错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魔算不如佛算、 事情的开端,要追溯到十万年前、那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那一日,我听我手下的人汇报说父君同离怨、胭脂率领众翼兵下山归来时带回来了两个人,听他们说这二人口称是十里桃林折颜上神的二位弟子,其中一位男子身着一身白袍长衫,手执长剑,身材高挑,刚正意气,而另一位“男子”身着一身淡红色长衫,手执折扇,只是身材并不是那么高挑,倒是有些羸弱,反倒失了些男子应有的气势。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忽地对那位红杉“男子”有些好奇,但却并未怎么在意,直至那一日胭脂来寻我时,我见她一副扭捏姿态,想必是必要想我吐露些什么,我便故作不解的打趣了她一番。 但我却在她的眼眸中寻到了一丝情愫的意味,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忽地抓紧了她的手腕,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眸严肃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快快道来,切莫让二哥着急、”由于我有些着急,这口中的语气也自然也被带上了几分焦急的意味,但看她的样子,貌似是被我吓到了,我怕力道太重便忽地放开了手,眼神瞥至那方才被我紧攥着的手腕看了一眼,却见没有红印,我这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力道不重,不然胭脂定不是这番姿态,还好,还好。 正当我饶有深意的想着些什么,她却猛地拍了下我的肩头,这一下可真的是实实在在的痛到我了,我紧皱着眉头,强忍着肩上的痛意,疑惑的看向胭脂,但是我却没想到,最终出卖我的,竟然是我面部那痛苦不堪的煞是僵硬的表情、 “二哥、我。。”正当她说着,我却猛然抬手打断了她口中后半段还未吐露的话语。 “我事先声明一下,你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再动手拍我肩膀了,你二哥承受不住你这致命一拍啊!” 我双手环于胸前哀怨的看着她。 “哎呀,什么对什么呀,我是想跟你说我可能 。”我微微弯了弯身子,使得自己能看清她眼眸中的神色,却见她这一副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言语,我倒是有些茫然了。 “到底是怎么了?莫非离怨那家伙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又在捉摸着什么一肚子坏水?”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事实却并没有我想的这般复杂,这丫头仅仅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更何况是在她这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我可能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半响,她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我虽有些惊讶,但是面上却并未有过多震惊的表情与动作,反倒是站直了身子,走至胭脂的身前,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咳呀,傻妹妹啊,这喜欢上了一个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这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不至于是什么坏事啊、” 说来也是巧,正当我振振有词的说着,却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飞虫不巧不倚正正好好的落在了我的鼻尖上,我便气不过,暗自朝着鼻子猛地呼了一口气试图将那只虫子吹走。 “慢走,不送,小飞虫。” 看着那只虫子扑闪着翅膀飞走时,我还洋洋得意的甩了甩手向它挥手告别,小样儿的,想咬我的鼻子你还真就打错了算盘了。 “二哥,你可知道昨日我同大哥父君一道回来时,带回来的两名男子?”我的耳旁突然飘至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难不成?! 我猛地朝胭脂走了几步,却逼的她无处可躲,只得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胭脂,莫非你喜欢是那位红杉“男子”?!”我虽说这么问着,但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感在提示着我,她喜欢的人就是他,我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又更何况是这一次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想法没有错!绝对是他! 我的视线紧锁于胭脂的脸上,瞪大的一双眼睛好似要将她望穿一般。 半响,胭脂并未言语,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怔然,但是好奇心作祟迫使着我不得不继续询问下去,豁出去了,今天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他、可曾得知?” “不曾。”却听她这般回答,我倒是为她这丫头捏了一把汗,莫非自己这傻妹妹还是单恋不成? 正想着,我便抬手抓起她的手便要向着远处走去、边走着,还边感慨似的说着什么 “这可不行,喜欢一个人就得让那个人知道,这可不能藏着掖着的,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握当下,相信二哥的,没有错,二哥不会坑了你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但她却突然从我的手中脱离了出来。 我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这般举动不解。 “所以,你还是打算藏着掖着是吧?”我轻叹了口气,缓缓吐露出这句话,边说还边用小指捋了捋额旁的碎发。 胭脂并未再开口言语些什么,我便也不再作声,我虽心想着不能让这件事这么不了了知,但却也无法替胭脂做些什么,因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红杉“男子”呐,鬼知道胭脂怎么喜欢的他! 直至那一天,我本寻思着去翼界后山找我那两个心腹打探点那位红杉“男子”的消息,正当我走着,位于我眼前不远处的草丛却忽地动了起来,莫非有人? 我猛地朝着前方丛林出跑去,但却不小心跑过了头,正当我紧皱着眉左顾右盼的视察四周时,那身后的人儿却已然是手握着竹箭一脸疑惑的盯着我,而我却全然不知! 正当我即将踏出下一步时,背部却突然传来尖锐物的触感。我猛然回头,却恰巧对上了那人的眼眸,而那人也像是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似的,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 我紧皱着眉头死盯着眼前的这位布衫“男子” “你个大男人没事儿在这后山里窜来窜作甚?”我一手背向后背上攀附去,指肚扶了扶方才被戳了的衣衫处,却感知并没有任何褶皱破碎的痕迹与洞窟,我这暗自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我还要为你为什么在这呢、”却见“他”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我,似乎不满方才我的语气以及那番话语、 我一时哑口无言,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来找我的心腹打探消息的吧,不妥,实在是不妥、 正当我想着,眼神却忽地瞥至“他”手中竹箭上的两条鱼、“他”来这后山莫非就是为了这二条鱼? “你来这后山就是为了这两条鱼?”我一手指了指“他”手中竹箭上挂着的两条鱼,笑意盈盈的问道。 却见“他”方欲开口,却忽地又没了声,只是走到不远处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倒是带着些愠怒之意。 我却突然灵机一动,眼珠一转,想到了些什么,便也大步走了过去、 “小兄弟呀,男子应胸怀气魄,俗话说的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么。方才我这态度有点不好,若有惊扰之处,得罪了,在下给你道个不是”我笑脸盈盈的说着,而另一只手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却并未当回事儿,这又不是个女人应该不会那么计较吧。。 却见她一脸嫌弃的拿下了肩头上的手,虽说他的这番举动并未让我有任何惊讶之意,但我确依然有些失落,我只是微挑了挑眉,付之一笑。 见她并未言语,我便抬手一挥,位于身前不远处便升起了冉冉火焰,她倒是眼前一亮,三步两步便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鱼放在那上面,待那鱼儿已然烤至通体暗红色,我本以为她会将两条鱼都食之以果腹,但她却并没有,而是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喂,既然你好心帮了我,我司音也不是什么计较小事的人,你我之间的梁子可以消却了、” 我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浮上了一丝笑意,我抬步便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并坐在了她的旁边。 不知觉间,夜幕已然降临,繁星点点逐渐涌现于漆黑的夜空中,它们的身躯虽小,却也要用尽全身力量发挥自身余热去点亮整片星河,散发着自身的光芒去指引着凡间的人安然归于家中。想到这时,我的眼眸逐渐添上了几分深邃,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手中的烤鱼早已消失,已然独留一根鱼骨立身于竹箭上。 “原来你就是那位“红杉男子呐”我半倚着头,轻声说道、 司音只是摆了摆手,扬言说道那一句令我为之震惊的话语、 “什么男子呐,我是个女的。”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但是语气中却透露着似笑非笑的口气、 我猛然偏过头,看向她 “你说你是女子?!” 她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难道我不像么?” 我紧皱着眉头,颇为严肃的问道 “你既是女子又为何会被我父君抓来这翼界?可还有与你同行之人?” “运气不好,那天我与我师兄下山办要事,谁知道就这么不凑巧的遇到你翼君,还被他弄来这翼界了。她说到这处时,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竹箭,抬手拍了拍下摆的袍子、 我也随她站起身来,同时我也在思考着能让她同她的师兄逃走的办法、 正当我想着,她却突然回身,望着地面上的石子若有所思、这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但我并不打算就这么等着,我打算今日亥时便同我师兄逃走、”言罢,她突然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怕我将这事透露给其他人、 “喂喂喂,你不必这眼神看着我,我离镜还没阴险到那种地步,会出卖朋友,所以这一点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阿音、”我无奈叹了口气,心里寻思着些什么、 “你唤我何?”她怔然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继而便问我道。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难不成我说错什么? “阿音呐,怎么了?” 却见她别开了眼神,朝远处看去、 “没。。没什么、” 未等我开口,她便转身离去,我随即便跟了上去,一路上我二人聊了很多,无意间,我得知了她是昆仑墟墨渊上神之徒十七弟子司音神君,我还颇为欣喜的以为知道了她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实则只是她隐瞒身份一事罢了,倒是我多想了、唉。 那晚,我本想着去支开我父君,以便为阿音拖延些时间,谁又知,真是不是怨家不聚头啊,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离怨又出来挑唆父君,让他连夜杀了阿音与令羽二人,我同我父君他争执了几句,却见他伸手意欲打向阿音,我也不知道何来的勇气,便替阿音拦下了这一击,我的口中顷刻间便喷涌出鲜血,我强忍着胸前中翻涌的血腥,推手示意阿音快走、 还好还好,墨渊上神恰好这时赶到了,我父君方要再次进攻,却在无意间被墨渊上神手中的轩辕剑伤了手腕,这才迫不得已,眼睁睁看着墨渊上神将阿音带走、 我见阿音她离开了,我便也放心了、 只是不知今日一别,又会何时再见了? 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么。。。。。。。 过了些许时日我的伤好了许多,我便带着火麒麟瞒着众人出了翼界,直奔那昆仑墟去了,上次一别,我已然很久没有看见阿音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我很想念她,只是不知,她是不是会如同我思念她那般念着我、 到至那昆仑墟下时,我四处打量着这个神圣的地界,这便是阿音求学的地方啊,倒是好生气派呢,看着这神圣而透着神秘气息的昆仑墟,我却不由得心生敬意,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为人处事还是要收敛谦卑些,毕竟我是后辈,又岂能失了礼节让前辈们笑话了、 正当我想着,却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身,原来是阿音。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却见她安然无事,我这一颗悬着的心也便放下了。 你若安好,我便放心、 就这样,阿音将我安置于昆仑墟山脚的一处山洞中,她倒是还有些颇为歉意,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能无时无刻看见她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眼,毕竟,我不能在这昆仑墟逗留太长时间,若是让父君知道了,我必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日复一日,在我与她的朝夕相处间,我忽地发觉我似乎对阿音产生了情愫,甚至于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她,那种感情超越是超越了朋友之间的关心,逾越了我的底线,我能肯定的是,我喜欢上了阿音,确确实实、 那日我向她吐露出了心声,却见她并未言语,我虽是失落,但还是想着尊重她的决定,但事实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她应下了。这是我不曾想过的,对此我欣喜万分,并且暗自计划着我二人未来的生活,但不幸的是,在我同阿音确立关系的那一天,我同样也结识了那位我素未谋面过甚至于没有半分印象的玄女,我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能看出,她这个人并非是那么简单,城府极深。 我与那位玄女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那日,她突然就进了山洞,我虽疑惑,但还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并且询问着她为何来我这山洞。 却见她并未言语,而是踮起脚来欲吻我,我连忙推开她后退了几步,但是方才的场景却被阿音看见了,我本想走至她身旁同她解释、 但是却晚了,她只丢下了一句,与我诀别的话语,就跑了出去,我呆站在原地,苦涩不已、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地竟却无法迈出一步、 自那日后,父君派人召回我,我本心想着来日方长,只要找一天我同阿音解释清楚就好了,但是我发现我想的太天真了,父君他此次早有准备,并且还让我娶那位玄女,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道听途说的消息,得知了那位玄女,我本心想着向他坦白,我与阿音的关系,没等说话,他却冷冷的丢下了句“由不得你抗拒” 我又怎会轻易就听他的。 但是父君还是同离怨一同计划了我与玄女大婚的事,我气不过便想着再次出翼界寻阿音。但是却被离怨他们给拦下了、 我同他争执了一番,却得知他领了父君的命令将我关于牢中,直至大婚那日才能放出、 我眼中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来,这最后一根有希望的救命稻草也已经被掐断了,生生遏制下来。 我与阿音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我无法逃出这个牢中,翼族大牢看守极为严谨,我根本就无法脱身、 大婚那日我被压解出大牢后,迎接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离怨、 从那日起,我便就加深了对离怨了恨意、 这场充满利益的婚姻,全然不存在于任何两情相悦,任何爱意、 我恨他们,恨他们每一个人、 今日你们让与心爱的人彻底划清界限、 待至一日,我必要让你们还回来! 提起离怨,他心里始终都是容不下我的,从儿时开始他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使到了现在,他对我依旧是没变,还是那般嫉妒,还是那般野心勃勃,我虽与他同父异母,交流甚少,但他的品性,我也算是最为了解的了,我的生母便是由那离怨杀害的,这几万年间,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弑母之仇是必然要报的,只是我在等,等一个时机,等我足够强大,这个恩怨我必要讨回来,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想着些什么么?他还能想着些什么,他要的不就是权么,他以为待擎苍退位之时翼君那个位子就是他的,倒是也讽刺的,他何德何能?翼君的位置当真这么好么?他还以为我要同他争那个位置,但是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谁稀罕呐,我若是真的稀罕这个翼君的位置,拿它当个宝似的,那我还扮出这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作甚?我为何不趁机,见机行事的在父君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呢,日后好能让他擎苍想着我,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至于在他退位之时,就一脚把我这个绊脚石给踢开!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做这一切到底为的是什么? 为争一口气?还是同他擎苍离怨搏上一搏? 甚至于在那若水河畔之战结束的一瞬 甚至于于昆仑墟山巅寻她踪迹的一刻 直至后往待我步步紧逼 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设下一局 坐看那离怨深陷其中时,我却在那一瞬突然释怀了,也许有些不可置信吧,甚至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待我手下的人将那离怨带走至牢中时,我的四肢却突然蔓延上无力与酸涩感,我猛然后退了几步,直至步态不稳的靠于椅子上,手肘拄于那琥珀扶手上时,温热的掌心同那琥珀碰触时,却忽地蔓延至冰凉感,一时间,我有些怔然。 一直以为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报那弑母之仇么,这不是我一直所心心念念的么?但却为何在这一刻我却突然失了恨意,甚至于有些倦了、 也不知怎么,我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那女子的音容笑貌。 还有她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山河变换,万物轮回转生,生不逢年华,缘止于往生,愿君亦如首,情嗔皆萧瑟、、” 我忽地抬眸望向于我眼前的那个攀附着九条银蟒的紫金檀木玉石雕,原本黯淡生涩的眼眸中不禁涌出些许泪水,直至逐渐溢满于我的眼眶中,直至泪腺渐渐感到酸涩。 我轻闭上了双眸,泪水沾染了我轻颤动的睫毛,落于我温热的脸颊上,冰凉与温热交融的一瞬,却落得一颗咸涩的泪滴碰触到嘴唇时,竟也沿着唇的纹路渗入那原本干燥的唇皮内,不经意间,舌尖尝至这泪滴,道却是冰凉,却为何是苦涩的、 我的嘴角不禁滑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紧攥着那握于掌心间的骨节,直至那骨节被攥得发白、 我才薄唇轻启,喃喃自语着短短一句、 “我终究是错过你了,阿音、” 翼君大殿内,只唯独留下那一袭暗黑色金纹长袍之人。 此刻的他手握实权,只身于高位,却为何又显得这般落寞、 我只恨我此生轮回生不逢时 我只恨我面对命运无可奈何 从我一出生时,就注定了尔虞我诈,无可改变。 我无法逃脱,无法避免。 我躲不了亦逃避不了。 我爱你,却无法再次选择你、 我爱你,却注定了对不住你、 若是时光倒转,即使你不再认识我。 即使我与你无法同甘苦 共患难 即使你已然爱上了别人,但我确依旧想告诉你阿音。 在那些旧时光里,我依旧爱着你,若是时光倒转,我会重新选择你。 你我之间,不再存在着玄女,不再存在着擎苍、 只单单是离镜与司音、 此生即若无缘 来生许你万千 即使是无法斗转星移 即使是为之付出代价 我亦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离镜这篇叔儿改了一下,玄女的这一段叔儿将至带过一笔,情节略微改了一下,顺便阐述了一下他与司音的一段因为误会而错过彼此的往事 这篇或许才真的算是他与司音的过往了。 第64章 盛世大婚【上】 传闻天族曾有一密境,位于那极劣之境劣魇之泉,而那处地界也并非是能任由着众神出没的地界,甚至于说几近于寸草不生,恶劣至极,恰逢当年海神厖海因夺冰莲一事而与天族结下梁子,或许他早已忘记曾经的他是何得的威风凛凛,曾随得父神征战而立下无数战功,但纵然他战功赫赫,辉煌傲然,那又能如何,于贪念与信念他选择了前者而并未选择后者,若能让他得到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力量,他甚至于不惜于为之付出代价即使是他海神的身份,即使是他从神籍里除名、即使他违背了当年并肩作战的诸位上神。 关于这位海神的传说于凡间流传着种种,但皆让人可惜的还是那曾经受得万民信奉的海神,最终还是被天族革去了神籍,关押于那劣魇之泉内饱受风霜雨露,饱受天玄地冻,他的结局皆不由得让人惋惜 于父神应劫离世已然过去了几十万年,在这几十万年中,并未有人去看过他一眼,那些曾经的友人中,当属他与静庭神君,墨渊上神,东华帝君的关系最为融洽。当年夺冰莲一事喧嚣于天界,众神哗然,甚至于父神于那大殿内临了于末审问他时,他却并未答之一字,不因别的,也不因他碍于海神的身份而无法开口,只单单是他的一腔傲骨作祟使然,他也不会开口答之字,自古以来,唯君子者,唯坦荡荡,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夺冰莲一事,争神石一事,他做了就是做了,又有什么难以启齿,无法承认的,他厖海,此生自翊一腔傲骨机关算尽,一步错,步步错,于棋局中如若失神使得那黑子落之一步,即使你白子步步为营,也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了,这世上,可怕的不是棋逢对手,也不是势均力敌,可怕的是什么?是一腔傲骨,是机关算尽自认聪明、终究还是害人害己、 他输的心服口服,无力抵抗、 他怨不得任何、 阵阵清风徐来,恍惚间竟也飘过几缕清风拂乱了我两鬓的碎发,直至拂过我的面庞时我的耳旁传来些许风儿的声音,我才微微睁开眯着的眼眸,抬眸望向今日那格外明媚耀眼的天空,一瞬间,我有些失神,眼眸中也添染了几分黯淡,原来只是一阵清风啊,我还以为有人来了呢,我老了,不如从前了,自从被那父神革去神籍,我自行散尽一身仙法后,我的实力便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使是现下这般一副老头子的模样,也再也不及当年的半分,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看着这满是褶皱的双手,看着这掌心中凌乱的掌纹,我不禁有些怔然,半响,我才放下双手,勉强扶着身旁那早已颓败不堪的石梯,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走上前去。 今日的阳光似乎有些耀眼呢,我很久不曾看过暖阳了,自从我散尽一身仙法后,我的意识便一天不如一天,有的时候我甚至于能呆坐上一天,甚至于没有任何力气站起身,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即使我能维持着一副老态龙钟,即使我还能老当益壮风采依旧,我也不会再回到从前的那般威风,甚至于也不会再恢复当年的那般意气风发、只是啊、若是阿郤她还在,她看到我这幅模样会不会嫌弃我啊? 也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想到了阿郤,那个我深爱着的女子,是我海神厖海唯一的夫人、 几十万年前的四海八荒不似现下的这般太平,那时的四海八荒战火不断,阿郤她自小就身子不好,而我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早于我踏身于战场杀戮妖灵时,她的病已然是无力回天了,但她却并未差人告知于我,也并未于我即将动身征战时告知于我,她为了不让我担心,也真算的上是瞒天过海了。 我这一生,最爱之人是她,最为之愧疚之人也是她、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对我期望,为了我所谓的那至高无上的力量,为了我半生碌碌了然,征战四方的一腔热血、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 即使我能拥有这世上最强大至高无上的力量。我也与之对抗强者维之势均力敌。 我又能换回来什么? 能换来她么? 能让她重生么? 换不回、 呵、我什么都换不回,我换回的是什么? 是她的失望、 是她的绝望、 是我悔之一生的愧疚 我甚至于未曾看到她最后一眼! 我做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就这么值得吗?! 想到这时,我的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我低头望去,却见那原本并不锋利的指甲早已经将我的掌心攥破划伤,而我的脸上也挂着一丝冰凉、 我抚上脸庞,原本温热的指尖在碰触这冰凉时,却猛然一颤、 我忽地明白了些什么,颓然的放下手,只身负手于身后、 但,嘴角那苦涩的微笑却出卖了我、 这几十万年来,我看过这劣魇之泉的瞬息变换,尝这劣魇之泉的风霜雨露,虽未曾能亲眼识得那花谢花开,人间光景,我也能心无旁贷,心如止水了。 只是为何,今日我这一颗尘封死寂颓败不堪的心脏,却忽地总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牵动起我的情绪,而又为何也唯只想起那人时,这胸腔好似浸了一颗雨水一般透过青丝血管直至渗透至两侧心房,于那干枯燥烈死气沉沉的心房升起一丝生机,那颗雨水好似春至时,万物复苏,那早春的雨水最为甘甜,最为清澈,滴于心房两侧,于心头间绽出一丝涟漪,好久都不曾有得这般感觉了,难不成是今日阿郤她来看我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站起身子,甚至于我完全不顾自己此时的无力步态的不稳,我微颤动着身子,一步一步迈向前方,我四处巡视了一番,但却并未看见我心中所念之人。。。。。。 天有不测风云,冰凉的雨丝淅淅沥沥的落于我的头上,直至那冰凉打湿了我的发丝,落于我的脸庞时,我的身子忽地一怔,伸手接过那自空中落下的冰凉雨丝,我的嘴角忽地滑过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又过了十万年呐,我早已忘记了阿郤已经离开我的事实了,我还以为,她就在我身旁呢、 仅仅是我以为、 正当这时,我的耳旁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虽说我如今仙法尽失,已然是废人一个,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一次是确确实实的有人进入了劣魇之泉了、 能闯入这密境禁地者究竟是何人? “厖海、”正当我想着时,我的耳旁突然传来短短一句冰凉的呼唤、那人的语气我自是再熟悉不过,于天族,诸神皆是唤我一声海神,而唯独除了那人这般唤过我便再也无人敢这样唤过我。 一时间,我有些恍然,直至我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即使是过了几十万年,他的模样却依旧未变,依旧是那副清冷于世,让诸神皆为之敬重于之敬佩的那位至高无上东华紫府少阳君,只是今日的他却身着一身紫衣,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如瀑似的散于他的后背,恍然间,我感觉竟有一瞬回到了几十万年前、 “你一点都没变,即使是过了几十万年、”我看着东华云淡风轻的说道、 却不料,他的嘴角忽地浮上了一丝并不刻意的掩饰着的笑容,虽说淡然的笑容,但是这是我于他的脸上不曾见过的,甚至于我能肯定的说,几十万年前的他从未笑过,又何况是嘴角浮上一丝淡然的笑容、难不成真的是几十年中,变化竟这么大?又是哪位上神能将他改变至如此这般? 我的心里不禁涌上一丝好奇、但这面上却并未有过多惊讶的表情、 我只是微叹着气,缓缓转身走至身后那冰凉的石凳上,只手捻起下摆的衣袍稳然坐下、 却见他负手三两步便走至我的方向,待我抬眸望向前方他原本所伫立的方向时,他却已然在不经意间坐于我身旁的石凳上、 “你却变了,我方才差点没能认出你、你怎会?、。。”我轻抿着嘴角,耐心的听他说完,但他却忽地止住了那口中还未曾吐露的后半段话语,就好似随着这清风戛然而止一般、 我自然是明了,他口中那还未曾吐露的话语,我只是对之释怀一笑,尽管我勉强保持着一副淡如水甚至于心无波澜的姿态,但我眼底那仅残着的一丝只属于我的落寞却依旧是被他如数窥去、 我只是轻捻着衣袍,将之衣袍覆于膝头上,偏头望向他身旁的那一株已然是颓败不堪枯萎至之的枯草、已然失去了生机,成了一株颓败凋零的枯草、倒还真是让人惋惜、 “雨打风霜止于荏苒,瞬息山河凝于生息、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即使是现下的我,如同废人一般,那一株羸弱的小草都能枯萎,我这个废人又怎敢谈何容颜永驻风采不变、”我微怔然了一下,继而望了东华一眼,此时的我与东华不再是什么东华帝君与海神,我二人仅仅只是老友的相见,互道一声寒暄,互道一声珍重,除此之外,我无法再做任何、 “神君如何了?”我见他半响没言语,便想着向他询问一下神君的情况,却见他一副落寞不堪的模样,我虽是心生疑惑,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所以然、 “可是与虞愠一同?、”我微叹了口气,虽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我终究还是偏过头来,没有再看东华的神色、 “是、”我低头望着手中的褶皱,指肚儿覆于褶皱上试图将它稍至抚平一番,在听到他空中只单单一字时,我却忽地停下了动作,指肚儿也停滞于手背上,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我的嘴角不禁浮上一丝惋惜似的笑容。 “他终究是看清自己的心了,即使这般,他二人也终究是相守了、我甚至于羡慕他、”我偏过头去望向东华,却见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我也没再同他说些什么,我二人也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亦如当年我们并肩作战时,即使只言未语,却依旧是心知肚明对方心思,甚至于一个眼神,一个点头的示意,都能了然于心,不是不说,而是一种无形的默契,早已超乎了生死,超乎了世态变迁、 半响,我的耳旁才突然传来他酝酿已久的话语,只是在他说出这话时,我却有些惊讶,甚至于出乎意料,他口中所说的事情这几十万年中,我好像都不曾想过,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竟然也会有一天为了情而改变、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他口中所说的那位青丘女君白凤九,抛却他二人这滴水情缘来说,单单说是东华就得长她几十万岁了吧、这?她是怎么做到的?能将东华从一个从不步入沾染红尘的上神改变至一个现在只要提起他二人的婚事就喜色难掩的这位一位东华帝君,天族太上皇。。这?。 “明日五月初十是个良辰吉日,我便于明日迎娶那青丘女君白凤九、”我试图平静下我此时跳动着的心,他这番话虽是听起来平淡,但待他言尽之时,我看向他时,却忽地见识了他脸上那所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色与笑意、 我一时间有些怔然,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解,本欲开口,却被我抢先了一步挥手打断、 我似乎至今都无法理解,他几十万年都未曾步入我这劣魇之泉一步,而今日则只身踏入我这死寂的地界,难不成就为了说这事儿? 所以说我这是被他摆了一道? “既已决定了,我于情于理上理应支持你、” 待我口中方吐出这话时,我便怔然于此,甚至于想咬断自己的舌尖,不对啊,我为何要向着他说话啊?这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轻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对望了他一眼,霎时,我二人皆与之释怀一笑、 我与他聊了一会儿,我便让他先一步离开了,且不说这是天族密境禁地,单单论之五月初十的日子而言,他也不应该在我这多逗留,毕竟明日可是个正日子。 我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于他身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许今日一别,我二人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我自知我所剩无几,但于有生之年,还能同今日这般同忘年之交再谈谈心,互诉衷肠,我也知足了、 待东华即将踏至结界外时,我忽地唤住了他、 “帝君,待罪臣死于这劣魇之境时,还望帝君能将罪臣葬身于霁海中,同我亡妻葬于一处,就算是罪臣有求于帝君了、” 我负手而立于清风中,徐徐清风吹来至我耳旁时,不经意吹散了我两鬓那早已斑白的碎发,竟也拂动一缕发丝飘至我的嘴角,我的身子早已不似当年的那般年轻能轻易傲然于风中,借着太阳照射进我眼眸中的余光看去,此刻于风中的我有几分落寞,有几分羸弱,但却并未失去那仅仅只属于我,我唯独保留着的一丝尊严,我轻笑着望向东华,却见他的身子于我口中这般言语所出之时忽地顿了下来,紧攥着手掌,继而便重重地点了下头,踏出结界外了。 直到他消失于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眼角的泪水才渗了出来,我猛然抬头望向此刻那耀眼明媚的太阳、那湛蓝色的天空、 眼角带笑的轻声说道 “这便也是我此生最后的心愿了、” 我轻闭上双眸,聆听着风声的呼啸,聆听着风儿拨乱石子的沙沙声。 眼角的泪水落于嘴唇上,直至舌尖尝到那苦涩,直至交织于我冰凉的心尖上。 于朦胧中,我忽地看见了阿郤的身影,她依旧是一身淡白衣裙。 她轻笑着望着我,亦如当年的她这般温柔的看着我一般、 只见她向我伸出双手,我与她皆是会心一笑、 恍惚间,我的视线变得愈发模糊、 直至她那淡白色的衣影消散于那道光芒中、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沉睡感逐渐涌上我的心头、 直至我的背部与冰凉的地面接触的一瞬,我方才感知些许疼痛、继而逐渐被青草的柔软覆盖、 朦胧间,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睁开双眼,我好似听见了她在呼唤我、 待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眼前人时,却忽地笑了、 原来是她、 她一直在等我啊、 我二人虽在这世间无法相守、 生不能同生、 死亦于同穴、 如此,我便也知足了、 阿郤,你可知,我念你念了几十万年? 愿你等等我、 等我的仙身消融时、 我便去寻你、 等我、 那日阳光明媚暖阳高照,于徐徐清风间声声鸟啼间,清香四溢中、 风儿忽地飘至于他的仙体上、 只一瞬,那仙体忽地消散于风中、 亦如最初万物未生时、 亦如末了万物复苏时 却又为何竟在这劣魇之泉中、飘来一阵久久未能散去的余香、 久久回旋、 第65章 盛世大婚【下】 月色入慕,晚风微凉,透过晚风于玄幽星海中竟也带得一缕晚风吹拂于他的脸颊、几束淡白色的月光穿透于那朦胧的月色透过星海,越过山川透过叶脉映于他的脸庞、 剑如游龙,借着那晚风透过风声,那柄银剑只然划于那叶脉上一刻,一瞬间,原本清晰的叶脉已然是破裂开来、 于晚风吹拂间,繁星闪烁中,他鬓角的碎发已然被风吹散,直至落于他的嘴角旁,他才已然放下手中的银剑,一手轻捻着下摆的衣袍,一手握着剑柄,坐于树下、 也不知为何,今日这月色中倒添上了一丝的凄凉之意、 我轻闭上眼眸,思绪不禁飘向了过往,我忽地想起前几日东华同我说的那句话、 “既已选择,就注定有失有得,道是堪不破覆水难收,却依旧是孤掷一注,除此,没有退路、” 若是于十万年前,在我听得他口中那番话时,或许我还无法参透其中含意、 但如今,我却有些理解他了,甚至于有些身临其境了、 自十万年前,父神身归混沌,我便已然是避世于仙界,隐没于凡尘中了、 或许于天族,提起剑□□号,诸神都会皆为叹之惋惜,或与之道是一句踪迹、 我深知也自是明了,若是于十万年前我或许还能同他争上一番,或许还能为之名号与之征战四方、 但如今,我已然是无法再于此了,不是丧失了仙法,而是失去了资格、 我如今能停留于凡尘中的时间也已然是寥寥无几了、 自父神身归混沌后,万年中,我的仙法已然是逐渐消逝、 或许,我能比预期应劫的时间还能早一些、 于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所放不下的、 我不留恋于仙位,名号,不留恋我这一身仙法、 即使是我手中的银剑,神若消亡,剑身也已然是散裂开来、 或许我最为之挂念的,为之留恋的也只有他一人、、 正当我想着,一声呼唤却忽地将我的万千思绪拉了回来、 “您可是夺钧上神?!”是他?!他怎会得知我于此处?我并未没有转身去寻视那声源,直至那脚步声渐近于耳旁时,我这才放下了剑柄、 待至听得那脚步声渐近时,我才缓缓站起身来,直至那人的面貌逐渐清晰时,直至他浅蓝色的衣影浮现于我的瞳孔间时,粼粼河水潺潺浮于河面上,透过那水中倒影,我却有些怔然、 “怎么?你认得本君?”我见他半响未开口言语却见他这般神情,我也已然是了然于心、 他依旧是这幅模样,于万年中也不曾改变,依旧是一身浅蓝色衣袍,依旧是那副熟悉的面孔、 时不我与,或许直至现今,他或许依旧爱着那人、 我虽说从未奢求过他的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或只一瞬,或只一刻、 他既已选择,我又还有何许放下的,谓之以执着的呢? “我正想着去十里桃林寻折颜,谁知竟于这处遇到了上神你、倒还真是巧了、”我只是望向他,静静得听他说完口中的话,我却并未开口言语、 “你。、、、”我方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只一瞬止住了口,那并未开口的半句关怀之语,已然于晚风吹拂间消散的了无踪迹,甚至于不留下一丝余声、 “怎么上神可是还要同我说些什么?”却见白真一副疑惑的模样,我轻叹了口气,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的那双清澈眼眸,或许今日一别,来日就不得相见了、 半响,我并未开口言语,他见我这副姿态,方欲开口问些什么,我便抬手打断了他、 “无妨,无妨,去吧,今日就当作你从未见过本君、”我猛然转身,眼底有些温热正欲涌出,但却已然是被我止住了泪意,直至尝至那嘴角的苦涩时,我这才释怀一笑,但这笑容中又夹杂着多少苦涩,多少未曾诉说的言语,甚至于还有几分只属于我的遗憾、 待至于我方迈出一步时,却忽地顿住了步子、 我微微侧身,却见他已然是消失于原地,我朝着那远处望去,深深地凝视着那抹浅蓝色的衣影 “愿君安好、”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响才缓缓吐露出、 那攥于手掌间的骨节已然是攥得发白,直至手背上绽出那滴温热时,我的身影已然是化作一道白烟消散于风中、 于五月初四海八荒皆流传着一件不可置信却又与天同庆 凡人皆称之于“喜事”仙人皆谓之一声“良缘” 传闻中于五月初十那日便是那一十三天太晨宫天族太上皇曾平定天地的天地共主东华紫府少阳君与那青丘九尾狐一族狐帝白止的孙女青丘女君白凤九喜结良缘的吉日,几万年前曾于这凡尘中流传着这样一段传说,世人皆叹他二人三世情爱逆天改命,终是苦尽甘来换来相守缘分,这其中,或许有苦涩,或许有悲凉,亦或许有着绝望、有伤害,有冷然,有着决绝,有着执着、 虽说历经磨难,却也终究是换回相守,不负情意、 传闻于那五月初十日,艳阳鸟盘旋于天际,天空中云雾交缠,红色的云朵间云雾缭绕于缝隙间,于清风朗月间,于暖阳光芒下,直至一束金黄色的光芒自东面升起,暖阳色的光芒映于地面,衬得那花儿是如此的可人,喋喋花瓣呈着清风吹拂于空中继而落于地面,空气中无不弥漫着花香,直至那花儿随着清风的卷袭步入半空中,于半空中升起一股清泉,瀑于天际,似喜悦又恰似歌颂、 且不说司命赶了个早风风火火的由大殿而出步入那青丘地界不说。 就连那天君都是忙忙碌碌的四方拜谢、天族诸神皆是听闻了喜讯,接下了这烫金字的喜帖、 太晨宫内,连宋与司命成玉二人皆待至瞻前顾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却见司命双手掐于腰间,抬袖轻拭着那布于额头上的汗丝、 “这下成了,帝君与小殿下终于修成正果了,我也算是终于能落得休息了,小殿下一嫁入太晨宫,我估摸着帝君都能把我给遗忘了、”司命轻笑着说道、 连宋与成玉忽地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司命,你是不是那盒黑曜石喜饼?。。。。”连宋有些无奈的说道,似是有些疑惑又似带着几分隐约的担忧、 待他说完这话时,却见司命猛地放下了衣袖、 “坏了坏了,我怎得把这事儿忘了、” 再回身看他时,司命早已经朝着那大殿的方向走去、 成玉轻叹了一口气、继而看向连宋道、 “你我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速速下界去青丘吧,待至迎亲队伍到至时,再仔细检查一番,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啊!” “此言甚是有理,不愧是元君呐,鬼点子就是多!”连宋半开的玩笑说道、 “嘿,你说谁鬼点子多呢?我这哪叫鬼点子多?这叫未卜先知好么?”成玉嫌弃似的看了连宋一眼,似是不满他口中所吐露的这番话语、 “是是是,您老人家未卜先知,甚是厉害,那元君咱们就在这儿别杵着了、” 连宋猛然合上了折扇,未待成玉开口随后便拉着成玉的手,匆匆下界朝着那青丘的方向去了、 而再说这另一边,天族大殿内、诸神围坐于大殿的两侧,于谈笑风生间,就说起这帝君与帝后二人的事儿上了。 “哎,女君与帝君历经三世磨难而修来这余下相守的福分也算是不负情意了、”位于天族大殿内,坐于一旁的灵宝天尊颇为感慨的言道、虽是没看向天君,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透露着对这位女君的倾佩、 天君方欲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那司命风风火火的朝着这大殿内的方向走来、 天君见他这般神色,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所以然来,未待司命说话,一手已然是轻捻着下摆的衣袍,朝着司命的方向走去、 “不好。”司命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却已然是被天君拉至一旁、 只见天君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却见这大殿内的诸神无恙,便偏过头来,皱着眉头询问司命所谓何事? “司命,你这是所谓何事?这么匆匆忙忙?你且慢慢道来、”天君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吐露道、 “小仙忘了一样看似不起眼但实则很重要的东西?”司命附耳于天君耳旁说道、 “看似不起眼实则却很重要的东西?”天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他似是不解司命口中的这番话、 “!”“可是那?”天君试图平息内心此刻波动起伏的情绪、 却见司命微微点头,天君这才暗道不好,算至这时辰,这天族的迎亲队伍也快踏至那青丘地界了,若是这事儿传到别处了,可就不妙了、 “你且速速去往那青丘,事已至此无得退路了,在这紧要关头上可千万不能出得半分差错、” 天君若有所思的一挥衣袖,司命已然是拱手退下,速速赶往青丘了、 半响,天君这才微微稳住心神,但是那步于手掌间的冰凉汗丝已然是出卖了他、 他忽地想起那日他同帝君商讨这天族事宜时,那日帝君身着素白衣衫, 于不经意间他却忽地发现了那内衫上的斑驳血迹、 虽是星星点点不起眼,但是那鲜红似是还印着些许金色、 再抬眸见得那帝君那苍白的脸色,天君已然是明了于心、甚至于对帝君的敬佩更添了几分、 有些话看透不能说透,见得此番情形,想必帝君他定是伤及了元神,修为已然是不及从前半分、 自古以来,有失有得,芸芸纵生皆由得天意,成得定数、 若是执意如此,甚至于一意孤行,那么皆是要与因还果、 既已种下因果,就已然没得退路,只得一意孤行继续走下去、 无论这条路是对是错,也无论能否逆天夺缘、 即使是为了这段三世无畏天命的爱情、 也值得搏一次、 即使是屡屡碰壁,即使是未果、 也心甘情愿、 再看那十里桃林,折颜可是起了个大早,但是赶的早倒还不如赶的巧、 “东华帝君大婚那日的乱子且容折颜上神慢慢道来、” 且说于东华大婚那日,我本是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自那日那狐帝白止对我说的那句话,可是着实惊了我一番,所谓沉重的打击也不过于此,我本以为,我虽与真真于年岁上,修为论都差了一大截,甚至于我年长真真十万岁,曾一度为了这事儿,我对那白止可谓是好说歹说,提起我提亲那日,可谓是没少出糗,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若是论起这四海八荒最有权力,背景最强的人,那就是白止无疑,谁最有实力?谁势力最雄厚?谁才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 肯定是他狐帝白止呗!还能有谁能比得过他白止啊?! 待我整理好衣襟后,方欲踱步出门,谁知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白真,这可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甚至于这完全不在我的预料范围内啊,他不是应该与白家人一同于狐狸洞么?为何到我这十里桃林来了? 难不成白止又不应这门亲事了?但是那也不对啊。这都初十了,这白止就算是再怎么如何,也不能于这日子。。。。。。! 正待我想着什么时,白真忽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猛地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眸、 “你今日怎得来我这桃林了?不是应该于?”我微微皱着眉,略微试探性的问道、 却见他叹了一口气,双手环于胸前,一副无奈的姿态、 “甭提了,药王来了,本来那司命星君也是请了个大早,风风火火地带着奔向我这狐狸洞,我看他一头大汗,神色焦急的模样,想必是要交代些什么事情,谁知,说巧不巧的药王这时候来了,正好堵在那狐狸洞口了,好说歹说也不让那司命进来、 我微微抿了抿下唇,似是思考一般,又似是想不通、 “咳,不是,那药王来所谓何事啊?”我轻咳了声,似是不解于他口中的那番话、我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这帝君大婚,药王为何这狐狸洞?难道只是凑个热闹?但是依着他的性子也不能啊、 正待我想着时,真真猛地一拍额头,这可真是惊了我一番,我吓的立刻拉过了他的手,手掌覆于他白暂的手背上轻揉着、 “嘿呦,甭提了,还不是因为那药王将那黑曜石盒子落下了,那盒子里装着的本是七色木槐喜饼,谁知道帝君来提亲那日,那日司命本是令那二十位仙君将那聘礼抬至洞府内,我本以为他打点好了,谁知道又怎出了这档子事儿,天族迎亲队伍这还没到青丘呢,这青丘洞府门口就堵了一堆人,药王,司命,连宋、成玉、嘿哟,甭提了、”我一边揉着他的手背,一边认真的听着他口中所吐露的话。 但是怎么听的我一头雾水?药王?司命?怎么连宋也在?这都哪对哪儿啊?! 正待我方欲开口道些什么时,那从屋外的传至耳畔的声音却忽地打断了我、 “上神”熟悉的声音忽地传至我的耳畔、我推门而出,踱步走向那声源处、 是他!阇屹怎得来我这十里桃林了? “仙君所为何事?”待至我负手踱步走至他身前时,却忽地顿住了步子、 “无妨,只是听得今日可是帝君?” 我微微颚首点头示意了他、 却见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讶异之色,我不由得有些怔然、 未待我开口,身后人儿的话已然是吐露出来、 “若是仙君无事,我与折颜便动身前往青丘了、”待我偏过头时,白真已然是站于我的身侧、 不知怎得,此刻我倒是有几分安心、 未待他回答,我二人便化作了一道白烟飘至那青丘洞府外、 待至于那青丘洞府外时,却已然是见得那天族的迎亲队伍站于洞府的两侧、好在,没坏了大事、 连宋,成玉,司命,天族诸神,当然也少不了天族太子夜华、但为何药王也于这迎亲队伍中? 这排场倒甚是壮阔,不愧是东华,大手笔啊、 却见那站于最前面的一身大红喜袍的人儿时,我倒是有些恍然、 那身大红色喜服倒是衬得那人的身影愈发高挑欣长、 那清冷不变的容颜,银丝如瀑于后背处,于暖阳下照耀,倒是平添了几分暖意、 那日于暖阳朦胧间,只见得另一端洞府外她一身大红喜服,如瀑的长发随意被那金冠所束,瀑于后背处,衬得那狭长的落地长袍倒是愈发的欣长,那白暂动人的面容,诱人的红唇,倒是显得愈发动人、 东华微微伸出双手待至那双白暂的小手已然覆于他的手掌间,他这才紧握着她的手,附耳于她耳旁笑道、 “这下,你生生世世都是我东华帝君的人了,名副其实、”待至言罢,未等凤九开口,他便牵着她的手走向位于不远处那自天际处飘来的一团五色云朵、五色交织于云雾中,倒是有些衬得此情此景、 待至他二人一同踏入这云雾中时,“腾的一声”五色云雾已然升于半空中,由这天际的鱼肚白泛着一抹五彩的印记与那鱼肚白交织于一起,自半空中的一端划向另一端,直至牵起一道五色的长线,绽出些许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一时间倒是令得诸神有些心旷神怡、 待至那五色云朵稳稳地落入九重天时,他二人方才踏出云雾,却又于石阶上顿住了步子,抬眸望向站于天门两侧的诸神、于那中心处的天君,东华一时间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轻拍了拍凤九的手,以示她安心、 待至半响,诸神已然是半附身于云雾中、高声齐呼、 “臣等于此,恭迎帝君帝后踏至九重天,恭喜帝君帝后喜结良缘,此乃我天族万幸之至” 待至诸神一齐高声而呼,凤九不禁有些怔然,东华微微偏过头来望着她,透过那眼神示意她安心 “你们天族还真是礼数甚多啊,气势壮阔、”凤九轻笑着说道、 “于情于理都应如此,有时我也在想,或许是因为我辈分太老了不成?”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眼角带笑的看向凤九道、似是玩味又似是打趣、 “哎,但是一想到这以后天族的诸神皆要称我为帝后,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凤九有些感叹似的说道、 东华闻言轻摇着头,倒是有些笑不得“你这丫头,倒还真是天真的很呐、” 待凤九反应过来时,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忽地看见那迎面而来的天君,便止住了口、 天君原本于远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二人,倒是般配的很,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品性而言,都是极其般配,总之就一个字总结二人,“配” “本君在这儿先恭喜帝君帝后喜结良缘,帝后能远嫁于我九重天,此乃我天族福分、” 天君和颜悦色的说道,语气中无不透露着喜色、 “天君言重了。”却见凤九与东华皆轻声开口道,遂至两人对视一眼后,皆都轻笑于此、 还记得上次见到这天君时已是若水河畔一战前夕,那时的她还仅仅只是青丘小殿下白凤九 今日再见这天君时候,即使是相貌未变,品性未变,但这身份已然变了,而这心态也自是变了几分,添了几分浮沉,添了几分称之为岁月的洗礼、 青丘女君当政九百年于弹指光阴间,已然洗去了浮躁,沉淀了岁月的尘埃、就连这眼神中都添上了一分名为岁月的沉淀、 白凤九依旧是当初的那个白凤九,依然是那个曾当政于青丘东荒九百年间的女君、 变的唯之只有如今的身份罢了,虽身为帝后但却依旧责任巨大,身兼重任。 她依旧记得几万年前东华曾同自己说过的话、 “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并肩作战,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皆是定数,你唯有做的就是让自己能独挡一面,别再让你的爹爹还有亲人担心,你生来就是为自己而活的。” 也许曾经她还未理解这其中所隐含着的潜在深意,但如今她却忽地明白了、 也许只有待自己走过一遭这条名为岁月的道路,经历过这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方才能明了这道理 待至想到这处时,她与东华皆与之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思绪也不禁飘至于几万年前、 脑海中的过往如同流水般一幕幕与之涌出、 “我是青丘五荒之北荒帝君之女白凤九。” “东华帝君” “你是东华帝君?” “帝君,凤九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陛下,九儿只希望陛下不要忘了这两年,生生世世记在心里、” “尘世情缘尘世尽” “三生石上不会有我的名字,不仅是你,就连任何人都不会与我有得姻缘、” “我就不信这三生石上不能刻上你我的名字” “你我皆非凡人,各自皆有使命,白凤九你并非是普通的女人,不要再胡闹了、” “东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于北荒竹林间的初见,清冷对上好奇,寻问与之追问、 于若水河畔的信物交换,授之以佛铃,还之以玉笛、 于一十三重太晨宫的报恩,朝夕相处却未料得情愫暗生、后知后觉、 于锁妖塔内的与之相救,纵然他杀红了眼又奈何只为护得她周全、 于若水河畔处的与之叹惋,纵是他万般冷言拒绝,心下也自是免不了柔情关怀、 原来,早于初见那日,便已然倾心于此、 虽是时光涣散,满目萧瑟殇离、 不过这世间最巧的事也不过于 待我回首时你亦是如旧未曾离去、 幸好,你我皆于原处,不曾改变、 也幸好,没有错过彼此、不负情意、 一世仙魄转生为王戎马一生于喋喋白雪间护你一世周全、 二世长伴青灯佛卷堪破红尘于清风竹林间许你一世姻缘、 三世手执折扇逍遥游之半生于天命束缚间道你一世苦涩、 月色微凉,阵阵晚风呈着醉人的酒香嗅至鼻间,今日这月色倒是透着几分醉意,借着这朦胧的月光,他只身踏步于太晨宫内,借着晚风吹拂于银丝上,原本的醉意已然是消散于此,不经意间,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却忽地添上了几分朦胧与深邃、 花瓣借着晚风已然吹拂飘于空中,他忽地伸手接过一片桃花花瓣,手指微微摩挲着那花瓣上的纹路,待至抬眸望向那天色遂至由浅色逐渐变得深暗,两指骨节间的花瓣已是飘向远处,没了踪影、 定定地稳住了心神,他这才走向那寝殿处、 那夜月色微凉,呈着那醉人的晚风,于风中透着几分迷人透着几分恍然,满庭桃花飘拂,朦胧间,月色已然染上一抹深沉,明月隐于云雾间,时而若隐若现,时而隐然雾间,似是为照亮那屋内的人儿,又似是心领神会隐然于云雾间。 于清风拂间,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入了谁的局、 只道是难以分清、难以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综合起来了,总的来说带入了番外与大婚前传,而后半段才是大婚后文。 第66章 喜诞白滚滚【正文完】 且说帝君与帝后成婚十万余年后喜得一子,名唤白滚滚,帝君他老人家也算是老来得子,自帝君与帝后于凡尘中历经三世磨难重返于九重天那日,东华帝君便收敛了以往清冷的品性,倒是变得有些近人情了,甚至于平添了几分温暖,不得不说,这帝后还真是非比常人呐,可谓是非比寻常、甚至于让诸神佩服之至、 且说那日待药王为凤九号得喜脉时,帝君他老人家可谓是喜笑开颜,随后便将自己收藏的丹青及一些珍贵甚至于连药王都不曾听闻见识过的药材通通赏赐与药王,千万年中,他还从未向那日一般开心过?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帝君说了好几遍赏,赏,赏。 “乖乖,帝君,您老人家到底收藏了多少宝贝啊?早闻帝君宠妻之至,但是帝君你也有点太吓人了,这番景象可是着实惊了药王一番,甚至于有些惊吓,药王匆匆于帝君帝后道喜后,便风风火火的朝着那太晨宫大门外走去,临行前,还被那石阶绊了一脚。” 再说余下帝后悠闲的安胎日子中,药王早年间赠予司命的玄丹,共计四十五颗,司命每日将这一粒小小的玄丹碾成粉末放于茶盏中让帝后服下,司命甚至于还有些美滋滋的,但是他却并不知,这看似平静安然无恙的太晨宫很快便会被打破了,待至那白滚滚每日跟于司命身后问他这问他那的时候,司命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可谓是彻底崩溃了、 这小小帝君还真的是堪称这太晨宫的小霸王了、 自那日凤九帝后诞下那小小帝君白滚滚后,帝君也算是彻底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每日就于这太晨宫内东转转西转转,无时无刻的守在这母子俩身旁,倒是让帝后甚感温暖、 恰逢那日,连宋与成玉踏至这太晨宫,也算是终于让这太晨宫紧闭着的大门敞开了,司命甚至于有些感动的眼泪纵横,终于是能见点光亮儿了,不容易啊、 连宋与成玉推开这太晨宫大门时还有些奇怪呢,为何这仙侍要拦着我二人呢? 还问我二人确定是要进这太晨宫么?难不成我二人还是来转转的? “对,确定是要进去,你都问多少遍了,本君都听腻了、”连宋微皱着眉说道,语气中也透露着不满、 只见那把守于大门旁的两侧仙侍一脸凝重的将这大门拉开了,但是连宋与成玉却忽地感觉,难不成是他二人来错地方了?为何感觉不像是入了这太晨宫,倒像是那诛仙台了呢?怎么气氛这么凝重? 待至大门敞开后,司命一个箭步迎面朝着连宋与成玉的方向奔去、 连宋正欲抬手呵斥这人时,却忽地被司命紧紧抱住、 “三殿下,元君,小仙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你二人给盼来了!”待至耳旁传至这熟悉的声音时,连宋这才得知面前这人竟是司命,他还以为是哪儿混进来的妖灵呢、 “不是我说,司命,你这高兴归高兴,但是能不能先放开本君呐,本君都要喘不上气了、”连宋颇为无奈的说道,眼神却是看向了成玉,却见成玉微微摇着头,眼神却示意他朝太晨宫正殿看去。 连宋不禁有些心领神会,待司命微微放开他时,他这才松了口气,未抚平衣袍便朝着那太晨宫正殿走去、 却至踏入那石阶时忽地顿住了步子微微侧过身子,朝着司命与成玉的方向看去、 “司命,这房门怎得紧闭着?可是?” 正待连宋说着,他却并未见得司命与成玉朝他投之以关怀甚至于同情的眼神、 “可是什么?”待至耳旁传来那清冷的声音时,他这才回过头去、 却见帝君颇为严肃的看向自己,连宋不禁感到些许冷意,他不由得想要带着成玉逃离、 今日真是诸事不宜啊,尤其是不宜出行,待滚滚长大一些时,他再来看望或许也不迟。 但是今天是绝对看不成了,听帝君这口气已然是下令逐客了,他与成玉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啊,无妨无妨,哎,帝君,我忽地想起来,夜华唤我商讨些事情,我还有事,就先告退,来日再来看望帝后与滚滚也不迟、”待至连宋匆忙的说完口中的话语,便风风火火地走至成玉身旁拉起成玉的手便夺门而出,临行前,他还向司命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你自求多福吧?司命,本君也帮不了你了、 “司命,没有本帝君的吩咐,不得让外人轻易踏入这太晨宫半步,直至滚滚长大时、” 司命正想着些什么,却忽地听至这话,便匆忙应下,甚至于来不及思考、 待至半响,帝君走后,他才忽地明白过来,但是也无可奈何,不知怎得,他忽然有点想回到十万年前了,最起码那个时候,他还能见点光亮儿啊,不至于像现下这般久居太晨宫无法越之一步、 这可真的是惆怅呐、 待至几万年后,那小小帝君白滚滚年岁已然是如同于阿离那般无恙,别看他人儿不大,单说他走起路来,平日里的一举一动,言辞举止像极了帝君之外,就单单是那一头束着的银色发丝,那身小白袍儿,每每看着那背影都是与那东华帝君如同一二、 小小帝君白滚滚虽是性情贪玩,但这品性倒是极其的好,天资聪慧不说,这不服输的心气儿都是像极了当年的帝君,心怀大志者方能成大事、 而那日,恰逢滚滚自偏殿书房处出来时,不巧不倚遇见了我、 那日我本是下了朝会,方踏进这太晨宫内时,便遇见了滚滚、 却见他迈着他的小腿儿,踏着小碎步便朝我的方向跑来了、 我怕他迎面撞上我身旁的石柱,我便蹲下身子一方面以便于同他平视,一方面也能护着他以免磕碰了、 “父君,您这是下了朝会回来了?”正待我想着什么时,却忽地瞥见了那落于他发丝中的一片叶子,银发与叶子织于一起,倒是有些乍眼、继而,我便伸手摘下了那位于他发丝中的那片叶子、 “嗯。”待至看着那叶子随风拂走后,我便轻声附和他道、但是这眼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恰好,今天我于书房看那些药理知识时有一处疑惑、”滚滚微偏着头似思索似的轻声吐露道。 “噢,什么药理知识能难倒了我们的白滚滚?”我抬手抚了抚他那柔软的银丝,指尖微缠绕起几缕拢于他小巧的耳后、 “也不是难,就是今天待我去了那药谷后,本欲打算询问药王老爷爷一番,但没成想,他貌似被我弄得有些发懵、而且状况貌似比我想的还糟糕、他发黑了!”滚滚绘声绘色的向我描述着他今日所见到的情况,但听到这最后一处时,我倒有些疑惑、 “发黑了?”我微皱着眉头问道,似是滚滚口中所吐露的发黑是指? 却见滚滚轻点着头,忽地抬起了白暂的小手,迈着小腿儿跑向了不远处、 只见他抬起手于空中画了一个轮廓 “就是,药王老爷爷从这样一个巨大的还冒火的炉子中出来了,然后头上还冒着黑气,脸上还发黑了!父君,可吓人了、他发黑了!” 在我听得滚滚的这番言辞动作形容后,尽管我方才忍住了笑意,但此刻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无奈的摇着头,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滚滚呐,那不是发黑了,那是炼丹,就是你自小以来一直吃的凝神丹、”半响,我才止住了笑意,偏过头看向滚滚道、 却见滚滚两只小手交叉而握背于身后,微摇晃着身子,随后便指着脚下的石子道、 “对,就是这个颜色、黑”滚滚嘟着嘴甚是天真的说道、 待他说完,我二人皆心照不宣的相视了一眼继而便笑了、 滚滚这小家伙儿倒是可爱的很,竟然说药王发黑了、真的是令我有些哭笑不得、 而那日酉时日落后,我便带着滚滚一同踏着白色云朵,去往了凡间、 也算是了了我与他之间的约定、 他自小倒是喜些甜食,尤其是那蜜饯深得他心,自那日阿离同他一起品尝了一小盒蜜饯、 自那以后,他便总是缠着我,让我带他去凡间再弄上几小盒蜜饯、 而这日我带他去买了他心心念念的蜜饯后,还挑了一些他喜欢的小玩意儿以及那柄小折扇、 不得不说,那小折扇刚好适合他的手掌大小、 我二人满载而归至太晨宫后,我却忽地想着也许寻个日子得去看望一下药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就完结了,余下还有五章番外、 第67章 番外1【论帝君烹煮菜的威力之大】 番外1——论帝君烹煮菜的威力之大 那日早朝散却后,我本想着打道回府,顺便路遇那十里桃林还能向折颜讨一壶桃花醉饮,但正当我刚迈出步子时,我的身旁却忽地传至一道声音,好奇使然,我便背手转身意欲去寻那声源的来处、 果不其然,与我所猜测的并无一二,当真是连宋那小子,只是为何不见成玉元君?他二人不是一向最要好的么? “怎么,三殿下唤住本君,可是要气本君仙府中坐上一坐?”我的嘴角忽地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又似是打趣他,我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下定是有什么喜悦之事,若不其然,他定不会以这般姿态出现于我眼前,想到这时,我的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所以然来、 “怎么?你今日这般高兴,可是你父君应允下你与元君的婚事了?”我眼角带笑,抬眸望着他轻声问道、 却见他摆了摆手,忽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揽我的肩头,将我拉至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下四周,就如同那孩童时,年幼的孩童讨向旁壁的同伴讨了颗蜜饯,却又害怕被自己的爹娘知道一般、 我倒是有些惊讶他的这番动作,这番神色,只是碍于神君的面子,于面上,我并未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只是淡淡的看向远处、 “现下已然是无人了,说吧、”我微抿了抿嘴唇,干涩唇瓣在碰触到温热的舌尖时,我却忽地有些怔然、 “神君,我前些日子曾听得我手下的人同我说那帝君的情况来着?”我的耳旁忽然传至他口中的这般言辞,两瓣指肚儿于掌心间摩挲着,却在听得这话时,忽地顿了下、 “你的意思是帝君?”我轻叹了口气,偏过头来望向连宋、 “哎呀,不是帝君怎么,是帝后。。。”他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我便忽地接上他的下半段话,但看他的这番神色,难不成与我口中所说的然则相反? “怎么帝后也出事了?”我忽地皱起了眉头,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言辞正声的问道、 半响,他并未言语、 说时迟那时快,他方欲开口说话,我便忽地转身,风风火火的朝着那太晨宫的方向走去。 我并未听见他口中所吐露的后半句话,但或许那才是真正的“重点” 我只是下意识的朝后一瞥,便见得他焦急的挥着双手,似乎有些懊恼、 我只是轻摇着头,更是加快了脚下了的步伐,匆匆赶往那太晨宫、 曾于那东华帝君与凤九帝后成婚前,我便曾听得那帝后的厨艺可谓是于青丘九尾白狐一族中出了名儿的,本来这诸神只是听得那凡间流传着关于这位帝后的事迹以及她上好的厨艺,天族的诸神还只是不以为然,并未有着过多的在意,而直到有一天,偶尔间三位上仙于那大殿内下了朝会后本想着下界去往各自的仙府中打道回府,却在经过那太晨宫门庭前的那庭廊里时,望着那太晨宫上空飘着的团团雾气,他们却忽地停住了脚步,直至那团雾气飘向他们的方向,嗅至鼻尖时,却是着实惊了这三位上仙、 三位上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本欲想着谁能先打破这沉默时,而说巧不巧,另一端庭廊里却忽地出现了一位“救星”正是本仙君阇屹,只见那阇屹刚走至这太晨宫门庭前还并未站稳步子时,其中一位上仙忽地拽住了阇屹的袖子,而余下的几位仙人也将这阇屹团团包围了起来,那模样倒是甚是滑稽、 我一时间有些惶恐,我的眼神微扫过于眼前站立着的诸位上仙,我本欲抬手放下那覆于自己衣袖上白暂的手,但方才抬手,便在听得这三人口中的话语时,那本抬起的双手却忽地止于半空中,继而逐渐下滑至膝侧、 “仙君,仙君你可曾听得凤九帝后一事?”其中的一位上仙忽地抬手指向于那半空中逐渐升起的团团雾气问道、 我倒是有些疑惑,青丘女君白凤九?这天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呐?但是这三位问我这帝后一事作甚? “本君自是知晓帝后的?只是你三人问我帝后的事情作甚?难不成?”我微转过身来,伸手指向于那半空中飘浮着的雾气,我虽是疑惑,但是心中自是猜出了个大概所以然,早年间便曾听闻那帝后厨艺了得,看着此番架势,想必并定是在那太晨宫的膳房里烹煮着什么美食吧?、 我见他三人并未回答,便想着推门而入,去那太晨宫里探探究竟,说起来,我倒是有好久未曾见过东华帝君了,也不知道东华这家伙如今过的如何了?但或许亦是我想多了,那家伙美人在怀,而他也早也不再干预这天族大大小小的政事,倒是落得一身的逍遥自在,我倒是好生羡慕他呐! 我方才抬手推开那紧闭着的大门时,却忽地朝身后的三位上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打道回府、 也许那天我并未意识到危险,而只是单纯的想探望一下东华与帝后,但是自那天踏出太晨宫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后悔了,要是我能听得连宋口中吐露的最后一句话,不急着打断他,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呐,要是我早知道那团“白气”是东华在膳房里摆弄出来的,我是无论无何都不会踏入那太晨宫半步的,别说是不会踏入那太晨宫半步,即使下了朝会之后,我也会不选择走这太晨宫门庭前的庭廊,我宁肯绕个远道儿,我都不会出现在这太晨宫范围内一步、 这可谓真的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帝后的厨艺好,这点我知道、 但是东华他堂堂一位帝君,竟然能拿起铜勺,在膳房里面向帝后讨厨艺! 对,就是讨厨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本君慢慢道来、 那日我方踏进太晨宫内时,迎面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饭食香气?”我四处巡视了一番,直至方见那司命负手踱步朝着本君的方向走来,我见他方欲开口与我说些什么,却见他神色紧张的朝我使了一个眼神意会,并且他的头是偏向太晨宫正殿后的膳房方向,我倒是有些不解,这司命今天是怎么? 我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怎的,掌心中微渗出些许汗丝,我方欲迈出步子时,司命却眼疾手快的忽地伸手拦住了我、 “仙君你确定你还要再上前一步么?”他的视线紧锁于我的双眸,眸中神色异是紧张,却又透着几分正声的严肃问道、 “不是,司命,你今日怎得怪怪的?究竟是何许回事,速速与本君道来”我轻甩了甩袖袍,却见他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模样,我倒是觉得问不出什么了,纵然这样,我的心中依旧是升腾起一阵好奇,即使是好奇心使然,疑惑作祟也不由得让我朝着那膳房方向走去、 “哎,仙君。。。。。。”我听得司命在我的身后唤着我、 但是那时,我好似脚下生风似的,踏至那“膳房”的石阶上、 未待我推开房门,却见那膳房的上空已然是白雾缭绕,甚至还带着一丝烧焦的味道、 怎么一股糊味儿啊? 我猛地推开了掩着的房门、 一股焦糊之气扑面而来,我被这股雾气呛的完全说不出来话、 甚至于被呛得那眼泪都顺着那眼角流出来了、 “咳、。咳。、咳。、”我猛地咳嗽了几声,这雾气为什么呛嗓子啊? 正当我低着头,试图平静我的情绪时,一阵更强烈的雾气已然夺门而出、 我有些怔然,只得是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于房门外出来的那被雾气所包围着的人儿、 乖乖呐,谁能告诉本君,这从膳房内出来的又是何方神圣?! 天呐,本君要回府,本君要离开这太晨宫,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心下这般想着,然而脚下早已做出了动作,我刚转身时,便被一双“黑黝黝的手”按住了肩头、 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直至喉结轻颤动时,我这才勉强使得自己转身、 “!” “东华!?”却在我转身的刹那,直视着那人此刻“黑浊”甚至于“黑到极致的面貌时”我方才辨得这眼前人竟是东华帝君?! “我的乖乖,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能将你刺激得来这膳房里找不快呐、?”我瞪大了双眼望着他,眼眸中甚至于充斥着惊讶与不可置信、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才短短几万年不见,他竟然已然落得这么一副模样了? 却见他淡然的收回了手,平静的走向那位于不远处的石桌旁、 他将手中那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了石桌后,便偏头对我说了一句我尤为震惊却实在是接受不了的话语、 “你且先尝尝,本帝君先去清洗一下,整理一下仪容,稍后便回来、”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可却在踏之一步时,忽地顿下了步子,继而转身眼角带笑的看着我、 嗯?他没弄错吧?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用本君去尝么?看就看的出来那里面分明就是一盘□□好么?莫不是他真的在里面投毒了吧? 我正这般想着,却未料到他却突然回过头来,我的嘴角也随之带上一丝虽是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还望本帝君回来时,能听得你的评价、” 什么?东华,你让我尝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评价? 就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能获得什么评价啊、 我的心情前一秒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后一秒却好似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从头顶凉到心头、 尽管是这样,我还是保持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一步一顿的走向那石桌旁,但却为何这脚步这般沉重?双腿又好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我的双手在握起那双竹制的筷子时,小指不由得一颤、 豁出去了,我一咬牙一跺脚,握起那双筷子夹了一小团便囫囵吞枣似的送进嘴里、 “唔!。。。。。。”天呐,这是什么味道?这是菜?还是□□啊! 我方欲吐出时,却见东华已然立身于我的身旁、 没办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 我猛地咽了下去、 “好吃么?味道如何?”他似乎倒是有些期待的等我回答、 好吃么?好吃个头啊,这是什么味道、犹如那沙子的味道、 “不是我说,东华。、”我话还没说完,却已然是被他打断、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本帝君向帝后学的一道菜、” 我猛地一拍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没听错吧?向帝后学的? 不是说帝后的厨艺很好么? 为什么到了这太晨宫就变成这样了? 难不成退步了、。 还是被帝君给带偏了! 我并未于太晨宫有过多的停留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在支撑着我 本君要打道回府! 本君要喝水! 本君再也不要来这太晨宫了! 直到我勉强支撑着身体,步履蹒跚的走至那太晨宫外时、于那大门外两侧看守着的神侍倒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我甚至于还有些感激这神侍,甚至于本这对这太晨宫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生机,但是下一秒,待我听到这二人口中所吐露的话时,我的心好似被重重地抨击了一下、 “神君,你怎么落得这副模样,要不让帝君为您唤来药王看一看?” 我本就手捂着腹部,在听到他二人口中所吐露的这般言辞时,这胃里的食物倒像是翻涌的愈发凶猛了,我使着最后一丝力气,才对那大门外两侧看守的侍卫说了最后一句话、 “速速将本君送回府 这菜、菜里有毒呐!” 言罢,我的嘴角便留下了一抹猩红、便倒地不起 我甚至于完全忘记了我是怎么被抬回的府、 又是如何重新睁开双眸能再次见到那湛蓝的天空 只是自那一日后,天界便到处流传着神君阇屹被毒倒一事,甚至于各种说法流传之至、 而那日恰逢折颜入九重天寻帝君商讨一事、 但却忽地看见了于太晨宫门外,簇拥的众神们、 有一仙人倒是眼尖的很,很快便拽住了折颜、 “折颜上神,你可曾听说那阇屹上神被毒发倒地不起一事?” 折颜微摇了摇头、竟还有这么一回事?难不成真的是他在十里桃林呆的太久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于种桃树,这久居十里桃林思想落后了? 一派仙人说打神君去了一趟太晨宫出来后便倒地不起了、 而另一派仙人说神君是在尝了那帝君所做的菜之后才倒地不起的、 还有一则说法则是阇屹神君早年间曾中这经脉曾中过毒,而那恰好正是他毒发的日子! 折颜听的是一头雾水,但好在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他只是为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这太晨宫后,便以示安慰的对自己道上一句 “既已如此,本君还是知趣一点,日后再说吧、”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打那儿以后,神君便再也不入朝会,不入九重天一步了、 究竟是身体抱恙 还是因受了刺激 众神皆不知 甚至于他那日中毒倒地一事 也渐渐未果 不了了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开始。 第68章 番外2【神君与冥君的往事】 番外2——静庭神君与青幽冥君的往事 这四海八荒中谓之能者当属那天族能者居多,掌乐司战的战神墨渊、曾经定律法统领天地的天地共主东华、还有那十里桃林凤凰一脉的折颜上神、青幽冥界的冥君虞愠、仙君阇屹、昔日风光无限的海神厖海、隐没于世的剑神夺钧、唯能者也自是少不了那逍遥于世的静庭神君靖琼、 若是于这天族中提起我的名号,或许诸神会与之言之几句,我自天地乱世以来,便随着那东华帝君征战于四海八荒,一柄玄铁扇可谓杀戮无数妖灵,立下战功赫赫,这岁月迁移变的或许是一颗沉稳的心,不变的怕是也唯独只有这永驻的容颜了,还记得我与东华初识时是于那朝会之中,我结识墨渊比结识东华要早上些许时间,倒是墨渊经常在我的耳旁念叨这东华帝君是如何如何、久而久之我自是也心生好奇,虽是结识于朝会中,但真正谓之生死之交怕是也惟有那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了,东华虽性情冷漠,不近人情,但说到底不是心坚如磐石不可斗转,而是那由岁月所尘封的斑驳渐渐覆盖于面,久而久之也渐渐的麻木了。 于隐没于凡尘闭关的几万年中,我游历过无数的人间芳华,聆听过无数的山河瞬息变幻的声音,我也试图去寻找她的踪影,但终究未果、 于几万年后,我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关”谁又道天意弄人、我出关后想起的第一个人竟依旧是她,是巧合?还是孽缘?虽是这般想着,但我确依旧是去了那天界,本欲试图从天君那里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但却并未想到,竟遇见了东华、我于出关之时步入天界时,曾听得天君向我提起过东华与那青丘白凤九一事,听天君的口气,好似这事怕是定夺了一般,我当时还只是莞尔一笑,怎么这短短几万年中,东华帝君竟然破天荒的产生感情了?却道又是青丘一脉九尾狐一族,我虽是有些不信,但在见到东华时,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于一个眼神都无不提醒着我,他“动情”了、 而在我得知他二人的往事时,我便已然是下定决心有意助他们二人一臂之力,无论成否,这都将决定着有失有得,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场赌注,棋局间旁人堪不破的谓之以形势,而局中人所堪破的也怕是只有心思了,心思缜密者方能胜,而往往就是这一念之间便可让对方无力还击、 曾于十万年前,我于那劣魇之泉处无意间所得到的一块神石,那块神石本是父神用于压制那泉下的冰莲所幻化的神石,自我得来后便将它幻化成了字符,也许是为之后之用处,又或许是为了方便佩戴罢了,但我却未曾想到,于这十万年后的某一日,它竟又有了用处,竟是为了三生石刻字一事,而那日无意间撞见了司命与连宋我才得知这其中我尚未得知的事,遂至便独自一人去了那青丘将那块字符交予了凤九手上,也正是那日,我第一次结识那丫头,倒是有些单纯,但我确并未与她过多言语,而是匆匆道别后,我便又回到了我的仙府中闭关修炼,而那时我也并未意识到会于万年后的某一日再次遇见虞愠,亦或者说是有生之年,我也未曾想到这劫难会有朝一日落于我的身上、也许人算不如天算,神算不如劫算、这点我也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令东华帝君所奋不顾身的是什么?何等执念? 他搏的是什么? 是与天意所搏?还是与执念所搏?为的是什么? 也只是谓之以放不下的执着罢了、 就如同连宋与成玉彼此间的欢声打趣、 墨渊与少绾十九万年来的互相惦念、 亦或是折颜与白真万年换来的心甘情愿、 我与虞愠的一世流连,隔岸灯火遥遥相望、 自我出关那日,恰逢再次步入那九重天时,却恰好在天界大殿外,无意间听见了他二人的对话,我手中的玄铁扇已然是挥至空中,随着蓝光落下我的身影已然是蔽于原地,我朝着他二人的方向看去,却道是恍惚间,她已然消失于原地,再看东华的脸色,我已然是明白了些什么,而正是那日我与东华无意间的对话,也恰好抨击了我的心,甚至于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待她的身影远去,我已然是站于东华身后,谁道是他竟先发现了我,这倒是好生让本君无言、 “怎么?你此番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本帝君?”却见他微皱着眉头,神态颇为严肃道,我倒是有些惊讶,他是怎么得知的?莫非这短短几年中他竟能将未卜先知已然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微咳了几声,半空中的玄铁扇已然是从云雾间落下,于谈笑风生间,我已然是接住了扇柄,纤细的骨节勾勒着那扇柄所雕刻的花纹,眼眸中的目光渐至涣散,我忽地抬眸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本君出关之时曾听闻帝君与那青丘白凤九一事,本来心中还有些讶异,但是又心想着这天上又有谁敢造你的东华帝君的谣言,如今这么看来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微抿着唇角,轻笑着望向他,果然,于我所想并无一二,提起凤九,他脸上倒是添了几分冷意,甚至于已经不像是方才的那般平易近人、 我见他这般神情,便也恰到好处,适可而止的止住了打趣、 “你与我皆是上古之神,虽是现下已然避世于中,但你应比我明了这其中的“险处”、”我方止住了笑意,神色一转,本是涣散的眼眸已然紧锁于他的脸庞处、 见他半响并未言语,我便伸出小指轻掸了掸身上的小臂上所覆着的一片树叶、 “本帝君自是深知明了、但现下已然是无路可退、靖琼。、你应懂我、”耳旁忽地飘至他那番平淡如水的话语,却又于尾声中夹杂着几分疲惫、听闻他口中的话语时,我不禁有些怔然、 “东华,你要知道,深思熟虑这四字并不只是单单一层意思,这点。”我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却已是戛然而止,止于风中,最后那半声话语已然是随风化成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复诸如流水,化之以。” “流年、”未待东华说完,我已然是接了这短短二字,又或许是老友间的心有灵犀,虽未曾点破,但亦或许是最了解彼此的、 “但是东华,你可知你当年既已从三生石除名,就已然意味着。、”我口中的半句话还未曾吐露出来,他口中所吐露的短短一句,竟也能让我无话可说、 “我无法负了她、”待他口中的话语吐露于耳畔时,我忽地抬眸转身凝视着他的背影、 良久,我的身影已然是愈渐不稳,失去了脚下的重心,我猛然朝后退了几步,眉宇间却尽是一片阴郁,唇角的笑渐至苦涩,却道无言、 “你对虞愠不也亦是如此么,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却见他缓缓转身,对上了我的眼眸,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皆是我看不穿的深意与疏离、 “只是后知后觉,惶恐罢了,你若执意如此,本君也是无话可说,必要时,我会出手助你二人一臂之力、”我思量了半响,却只是轻叹口气,背身缓缓吐露道、 是,或许东华说的对,情之深,爱之切,东华对凤九亦如此,我对虞愠难道就并非如此么? 差之以何?唯也只有时间罢了、 “若是本帝君此番胜了,你、”我只是静静的负手站于远处安静的听他说完他口中吐露的话语,谁道是他忽地止住了话语,但即使这般,我也意识到了些什么,我也只是轻笑着开口道、 “放心,即使本君倾注所有,就算是半分把握也会化为一分,你也定能化险为夷、” “只是、”我忽地看向了手中的玄铁扇,指肚儿轻轻地摩挲着扇柄上雕刻着的花纹、 “只是什么?”我的耳旁忽地传至了几声脚步声,我忽地抬眸望着眼前这片湛蓝的天空、继而便缓缓闭上眼眸,只是唇角的那抹苦涩却出卖了我、 “若真有那一日她重返天界,替我瞒着她、”我缓了一会儿,直到情绪稍平静了些,才轻声吐露道、 “说到底你还是在意她的吧、” “即使这般又能如何,我与你均一样,束于天意前、亦或许,我终究是欠了她一句话迟来的话” 言罢,那紧握着的骨节忽地松至,玄铁扇轻落于云雾中所发出的声响倒是与我的心境形成了一些对比,亦或者说是反差、 余下的时间,我与东华皆都未再开口言语些什么,亦或者说是心照不宣、 我与虞愠终究是错过了 即使我与她皆都心照不宣 即使这几万年中我四处寻她的身影、 即使是当年的不告而别,惘然转身 而每每想到这里时,这心里或多或少都泛着些许苦涩之意。 他与虞愠之间看似缘深,实则缘浅、 缘由心生,既由心灭、 青幽冥界神君、 逍遥天族上神、 终是错了缘分、 由了天命、 三生石前、 奈何桥畔、 三世念念不忘、 终是拂起一丝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得个空,叔儿把其余的番外也更了吧。 第69章 番外3【折真一事之十里桃林】 番外3——折真一事之十里桃林 于这四海八荒,若是提起白真,必定会有甚者联想到折颜,甚至于会提起剑神夺钧、 这十万余年前的往事还要从前所追溯起、 于这四海八荒若是提起这剑神夺钧,可谓无神不知无神不晓,尤其是这当年夺钧上神公然与折颜上神撕破脸的事儿,也许提起这事儿,会有不少仙人奇怪,夺钧上神与折颜上神关系本不是很好么?又为何现下会变得剑拔弩张而他二人这样的关系竟然僵持了万年余久? 翌日,连宋与成玉司命等人围坐于瑶池旁下棋,恍然悠闲间,竟然谈起了这白真上神,折颜上神,还有那剑神夺钧这三人当年的“爱恨情仇” “哎,你二人可曾知道剑神夺钧?”连宋方才捻起一枚黑棋,未待落下,却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便抬眸看了一眼司命与成玉、 司命闻言轻笑了一声,两指间轻捻着的白棋已然是落于棋盘中,待他将衣袖微挽了挽,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怎么?莫不是三殿下要给我与元君讲一下不成?”虽是疑问,不过看司命的语气,想必已是了然于心,他掌握着天下人的命格,读得天史,想必这四海八荒中大大小小的事 他几乎都已知晓,连宋本以为他不知道当年那三人曾发生的往事,但是只这一次,他连宋算是彻底算错了、身为一个当事人,司命自是知晓这其中的事儿了、 “你二人在说什么往事?我为何一句都听不懂?”成玉先是看了一眼连宋,随后又将视线挪到了司命身上,仿佛在用眼神告知二人,她并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究竟意欲何为、 司命见得成玉这副模样,一时间没忍住笑意,倒是颇为无奈的轻摇着头、 “不是,我说元君呐,你当真不知道那三位上神之间的往事?!”司命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勾起小指微微划过眼角的细纹、似是止不住笑意,又似以示紧张、 “废话、不是,你二人不能吊我胃口啊,既然说了就得说全啊、”成玉两手掐于腰间,俯身盯着他二人道,语气倒是极为不满、 “好好好,成玉你且先坐下,待我慢慢道来、”连宋见状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成玉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坐于蒲垫上,好在,成玉不是真的生气,倒是向上抬了抬衣袖,随后便坐在了蒲垫上、 正待成玉与连宋相视一笑的同时,司命却猛地一拍棋盘,震的那棋盘中的棋子是四飞东倒的,倒着实是惊了成玉与连宋一番,他二人颇为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司命,似乎在用眼神说着 “你在作甚?” 但司命却并未回应他二人的眼神,只是轻扫过石阶下那散落一地的棋子,继而又抬眸扫视了他二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颇为言辞正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同你二人描述一下当年的往事,而那所发生的一切却都被我尽收眼底、” “他们三人之间的往事要从那日所追溯起,且听我慢慢道来、” “那日,我本是领帝君之命去那十里桃林所拜会折颜上神,但却不料,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若是于以前我是万般不曾将那夺钧上神与折颜上神,还有那白真上神所联系到一起去,但那日确实实实在在的惊了我一番,我本以为那夺钧上神竟然与折颜上神仅仅是敌对关系,互看互不顺眼,但是我却万万不曾想到,夺钧上神竟然“爱慕”白真上神,而、。” 司命边说着,边做起了动作,神色中倒是添了几分名为眉分色舞的成分,正当他说到兴起之时,连宋却忽猛地一拍桌子,开口打断了他、 “你。。。。你! 你说什么! 夺钧上神竟然爱慕白真上神?! 天呐,这可真的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原来是情敌啊,天呐!” 连宋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时间没把控好情绪便猛地拍了下桌子,以示他的震惊,倒还真是是震惊了,惊的连手中的折扇都掉了、 再看成玉一脸平静的望着连宋,只是微皱着眉头,似是不满他方才的那番动作、 “哎呀,你先别说话,且听司命说完呐、”成玉颇为无奈的扶着额头说道、 司命倒是被连宋方才的这一举动惊的久久不能回神,待他回神时,却已越过棋盘拍了拍连宋的肩膀,以示他淡定、 “平静,要平静 三殿下,你先平稳下你的情绪,且听小仙慢慢道来,记住,要平静、”司命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吐露道,继而又投入于方才的那番追忆中、这手又抬了起来,描绘起了动作、 “而白真上神喜欢的一直都是折颜上神,但是,“重点来了”白真上神竟然全然不知夺钧上神喜欢他,而且,这件事竟然只有折颜上神一人得知,当然除了当时在场的我以为,但是他二人也并未看见我,而是专心的进行他们之间那势均力敌,火花四溅剑拔弩张的对话,而我自是识趣的退到了一旁的桃林中,桃树后,背身眼见,耳听他二人全场下来的对话、” “且说那日,待我走至十里桃林时已是亥时,天色已然是暗了下来,借着那朦胧的月光,我本是见得那折颜上神一手拎着一壶桃花醉直奔□□的小屋中走去,但是一个不经意间,一柄银剑已然是飞身于十里桃林处,并且就梗在折颜上神的脖颈处,我起先还以为是苍何我还以为是帝君来了呢,但却心生疑惑既然帝君有意前来,又为何再嘱咐我一遍,派我前来,难不成是探探口风?但也不可能啊,我抱着疑惑的心态,本欲迈起步子向前走几步,恍惚间,那人已然站于折颜上神的面前、那晚的月光本就不是那么的亮,我能看清那人的脸就不错了,我本来还疑惑着呢,只听折颜上神唤了他一声夺钧,我这才一激灵反应过来,夺钧?夺钧?那不就是于十万年前早已避世的剑神么?他怎么会在这儿?。” 司命说到兴起之时,也难免口干舌燥,连宋见状连忙倒上了一杯茶水,直至那茶水覆过那杯子的水平线,司命这才拿起那个茶杯,未待放于唇旁轻拂几下,却已是轻抿了一口,却待他被这水烫的一激灵时,连宋才再也没能忍住笑意,一个没忍住便捂着肚子笑的仰了过去、 “别管他,别管他,司命你接着说、”成玉倒是颇为严肃的说道,只是那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有那微挑起的眉头却已然是出卖了她、 “我还说什么呀说。。我。。。。得嘞,我接着说、”司命本是欲就此打住,却未料到成玉听闻他口中的话语时,已然是向他投来了一记眼刀,也不知是方才被烫的,还是此刻被吓的,一头密布的汗丝自汗腺微渗出,司命一边抬袖擦拭着一边继续说着方才说至一半的话、 “情况是这样的,我将他二人的对话如数重复一下,也算是重返一下现场,你二人瞧仔细了、” 待至司命说完,便已然是轻捻着下摆衣袍起身踱步于不远处、 “夺钧?怎么今日得空来我这十里桃林了?”司命一边说着,一边投入了角色,负手背于身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问道、 只见他方才说完,便一个转身站于他原本伫立着的方向打个对面、但却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走至旁边捡起方才连宋所脱手的折扇,轻举起,横着立身于半空中,好似那面前之人就是折颜一般,倒是好生投入角色啊、 连宋与成玉皆是双手环于胸前,一脸玩味的看着司命此刻声情并茂的描述,恍惚间倒是也联想到了过往的情节,倒真的好似投入了一般,回到了那晚、 “本君为何来,你应得知?折颜,不要以为他选择了你,你就算是赢了、你我结识十万余年,你应知本君品性、” 司命皱着眉头,拇指将那扇柄向上挪了几分,好似要逼近那半空中好似空气一般幻想的折颜,而他的口气倒是极为不满,似是有些刻意压抑的怒意、 待至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司命又是一个转身站于对面的方向,收敛了方才的怒意,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先是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云雾,继而忽地抬眸凝视着对面的方向,就好似在凝视着那所幻想的夺钧一般、 “没想到,过了十万余年,你依旧是如此,即使是再见面时,你我依旧是这副剑拔弩张的姿态,我也没料到,你依旧惦记着真真他、。” 司命言罢忽地收起了脸上了笑意,只是视线紧锁于对面的方向,似是感慨又似是不满、 而隔了一会儿,他又是一个转身,立身于他方才所与之对峙的方向,但却忽地轻叹了口气,拿下了托着的折扇,却是负手而立同那幻想的折颜背对、似是在用尽自身感官与动作,去诠释当年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待连宋方欲惊呼时,成玉却忽地捂住了他的嘴,连宋看了一眼身旁成玉那副紧张却又严肃的神情,却是轻拿开了她的手,继续皱着眉头,盯着司命、 “本君、、本君做不到慷慨,十万年前是如此,十万年后亦是如此,只是我却并未料到,这是十万余年中,他已然是交心于你,你赢了?我算是输的彻头彻尾么?还是一败涂地?”司命似是嘲讽似的一笑,那眉宇间尽是一片苦涩与阴郁,只是那眼角的晶莹却是出卖了他、 回想起当晚,司命还以为是看错了,但是那颗晶莹却于月光下闪烁却提醒了他那并未是自己看错了,也并非是假象,而是实实在在的谓之以倾诉剑神夺钧、 “天呐,司命这也太投入了吧?都哭了?”连宋半歪着头似是感慨又似是敬佩的说道、 “人家那叫情到浓处,所以才谓之投入,我倒是挺佩服司命的、”成玉微叹了口气,凝视着司命说道、 “嗯,言之有理、继续看”连宋猛地点了点头,继而又将视线移到了司命的身上。 半响,司命并未开口,只是紧攥着拳头低着头,但却又好似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轻抬着头望向那湛蓝色的天空,眼眸中尽是苦涩与暗涌的深意、 “但本君心有不甘,只凭你结识他的时间比我早么?还是你伴着他度过了多少谓之以陪伴的光阴,折颜,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只因我未曾对他言尽这万年中我所一直刻意隐藏的爱意么?” 言罢,司命猛地转身,凝视着对面的方向,似是在凝视着幻想的折颜一般,只是那眉宇间尽是失落与苦涩、 司命轻轻走至对面的方向,轻笑着走上前去,轻抬起手拍了拍半空中,手掌于半空中所停顿,继而缓缓落至衣角旁、 “不是你输的一败涂地,只是你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谓之以两情相悦的爱、夺钧,即使你当年说了又能如何?已然是改变不了事实了,有些事情,注定了就是注定了、”司命忽地止住了嘴角的笑意,神色颇为严肃的言辞正声道、 待至顿了半响,司命这才挪动步子,负手背身于对面、 “但,本君所剩时日不多了啊。、” 司命神色忧伤的轻望着天空说道、 但却在恍惚间,迅速的走至对面又忽地走上前几步、 “此话何意” 只见他神色颇为严肃又好似紧张的问道、 这下,司命并没有再转身,而是负手踱步于不远处,却又忽地顿住了步子,回身凝视着方才的方向、 “折颜,我终究是希望他幸福的,无论他最后选择的是谁,只有他开心心甘情愿,即使最后他的选择依旧是你,本君也认了,你说的对,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本君输了,而且输的无力反击,一败涂地,但。。、” 司命言辞正声的望着身后的方向说道,但说至最后却忽地止住了口、 “但什么?” “本君希望你好好待他,因为本君所余下的时光不多了、此生即使是再也见不到他一面,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司命忽地背身苦涩一笑,向后摆了摆手,目光涣散,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言道、 连宋与成玉看到兴起之时忽地对视了一眼,这剧情进展的有些偏离呐?什么情况?怎么看到最后还有种莫名的心酸? 他二人皆都未再开口言语些什么、 “今日我来十里桃林一事,切莫告知于他,就当作本君不曾来过、亦或者是不曾。。。” 司命忽地紧了紧手中所握着的折扇,箭步走至方才的方向,却又好似狠心似的攥了攥拳头、 “不曾爱过、” 待至司命甩袖走至不远处时,却轻合上眼眸,顿于原地许久,似是太投入了角色一般,又好似是在诠释着他自己一般,为何这心久久不能平静?甚至于心脏处还有种莫名的酸胀感,痛的他无法呼吸、 连宋与成玉心照不宣似的相视一眼,连宋方起身欲上前探视司命,却忽地被成玉拦下了、 待之司命整理好情绪后,方才恢复那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似笑非笑的朝着他二人的方向走来。 “怎么样,我方才描述的如何?”司命似是打趣的问道,又好似在感慨着什么、 连宋忽地伸出了手,直到双掌碰触于一起擦出声响时,他才开口道、 “不错,投入,这天族最佳投入者怕是也非你司命星君莫属了、就连本君都未及、” 听闻他口中这番言语时,司命这才轻笑出声、 “看戏的入迷,诠释的投入,棋局中步步为营,却又于一个不经意间,便满盘皆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又道不是呢?” 司命轻笑着说完这番话、 待连宋与成玉回过神儿来,却见那一抹灰色的衣影,已然是消失于原地,渐行渐远、” 也许有的时候,怕的不是入戏太深,而是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就连这最后一步,都已是无法驻足,有恃无恐、 甚至于后知后觉、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段微搞笑,后半段微虐,其中的深意也是慢慢揭晓,需仔细品读、 第70章 番外4【阿离与滚滚的互怼日常】 番外4——阿离与滚滚的互怼日常 自那日,滚滚于药谷“亲眼”见识了药王“发黑”的事实,待帝君回来后,他便告知了他,起初这小滚滚倒是还极其单纯的向帝君诉说着药王“发黑”的事情,帝君倒是一脸宠溺的望着滚滚,也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哭笑不得,只是觉得他们家的小滚滚有点单纯,甚至于天真烂漫到极致、 但小滚滚却并未因此而放弃,而是选择性的将这事儿告知于了团子,这两个小娃娃堪称是天族的活宝,尤其是这小滚滚,单不说机灵口齿伶俐,当然也因他年岁小的缘由故鬼点子甚多、 论起这辈分来,我比滚滚长了一辈,但他可倒好,不是三天两头唤我阿离老兄,再不然就是间接性的一口一个团子,起初我还不习惯他这般唤我,但这久而久之的我便也听惯了,但我却并未料到,他的称呼并不是只拘泥于阿离老兄,时不时的他还会唤我几声团子,我倒是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无法提及此事、 而那日恰逢他来寻我,机缘巧合之下,我便同他一起去药王老爷爷的神祗,但是,重点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好一个滚滚、 事情的经过要从那日追溯起、 且说那日,我同司命星君,三叔伯等人在探讨着棋艺,却道这时不远处,那一袭白袍的小滚滚却忽地迈着他的小腿儿朝着我等三人的方向前来,其实,我早已听见他的脚步,却并未刻意的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又有着什么热情的动作,又何谈投之以微笑,还之以拥抱? 我仍是一副平淡的态度,半皱着眉头,托着腮望着这错综复杂的棋局、 “哎,这不是小。”待至耳旁传至司命的声音时,我也并未抬头,只听得他那口中的语气似是恰好止住了口,倒是有些恰到好处却又不合时宜,我便忽地明白了些什么,怕是滚滚那家伙又捂住了司命的口,恰好堵住了他口中未曾吐露出的半句话、 我自是明了他的套路,有的路走着走着便也走惯了、 “哎,阿离,那不是滚滚么?”待至三叔伯刚吐露出声,我已然收起了手,朝着滚滚站着的方向望去、 我方欲开口,却怎料司命星君与三叔伯已然是走远了、他二人挥挥衣袖抬抬腿就走了,倒是等等我啊、哎、 我虽是这般想着,却已然是抬起了稚嫩的小手,食指勾着那茶柄的末端,本是放于唇旁轻拂几下,却在接近唇瓣时忽地顿住了、 “怎么?今日怎得得空来寻我了?”言罢,我便握着杯壁,杯壁的冰凉碰触于温热的唇瓣时,温热却又清香的茶水于舌尖末端绽出一丝清甜,倒是滋润了味蕾,却又有着几分茶的清涩,我盯着这茶水半响,直至他忽地拍了下我的肩头,我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一边托着茶杯,一边微嘟着嘴回身望着他、 “嘿呀,甭提了,今儿个我父君带着娘亲出去了,说是要去趟凡间,我这不才得个空跑了出来么,我这整日药理长,药理短的,今儿个看药理知识明儿个又不知道去哪儿学艺了,再不济,你就真的要看不见我了,说不定哪日我娘亲一高兴便就将送往那十里桃林了,又得拜那折颜上神学艺了,到时你就真的看不见这可爱的我了,所以你还不趁着现在多看几眼?!可别到时候看不见我再哭鼻子、! 滚滚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说着,这嘴上一言一语的说着,但是那小手儿却也做起了动作,一会儿伸入半空中半划着云雾,一会儿又忽地落下左右划动,情绪虽是此起彼伏却也难免少不了激动、 “噗!”我一时间没忍住笑意,一口茶水已然是喷于他那白暂的小脸儿上,他似是有些茫然,要是往常,早就蹦了起来追着我,能从这九重天的这端追到那端,直到我向这小家伙讨个不是,他这才能平息下来慢慢悠悠儿的离去、 果然终究是我想的太过天真,这小家刚欲抬手说些什么,我便已是举起了袖子,轻轻擦拭着他的小脸儿、一边擦拭着,一边还似笑非笑地说着什么、 “你看你,说话归说话,激动个什么?切记,万事要平静啊呐、”见他脸上的水渍渐渐消失,我便缓缓放下衣袖,却轻抬起手拂过他鬓角的银色碎发,于那银色碎发间竟然夹杂着一片茶叶、 “得得得,你又有话说了,先别说些有的没的,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却见滚滚忽地朝后退了几步,伸手抬了抬下摆的衣袍继而又覆于膝头方才抬眸对我言道、 我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便忽地明了了些什么,不同于以往的打打闹闹,看他今日这副态度倒是认真的很呐,莫不是有人欺负这小霸王了?! 我忽地走上前几步,直至与他仅隔着一臂距离,这才忽地顿住了步子、 “怎么?有人欺负你?!”我的眼眸紧锁于他的身上,却并未意料原本脸上的笑意却早已消散不见、 滚滚望了我一会儿,却又忽地抬起了小手儿轻挥着、 “什么对什么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只是发现了个秘密,心下想着便同你说出来罢了、”滚滚忽地转身走至于不远处、 我半是不解的望着他那小小的背影,怎得听得一头雾水?何来的秘密? 滚滚在踏至于石阶下时,却又忽地止住了脚步忽地朝后伸手挥了挥,以示我跟着他、 我虽是不解他这般为何,却并未再同他说些什么,只是轻叹了口气,抬腿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都在追问着他关于他口中的“秘密”一事、 “滚滚,什么秘密搞的这么神秘?难不成你又背着帝君悄无声息的吃那蜜饯儿了?” 我一边负着小手走着,一边时不时偏过头去看着他、 却见滚滚这一路上都是用手捂着那头,似是压抑又似是愤怒般、 “得得得,看你这副态度,想必是那蜜饯儿又吃没了,不过也不要紧,哪天我同你再去趟凡间游玩,待至归来时,你那宝贝蜜饯儿不就又回来了、这有什么的、”我忽地挑起了眉头,却又没止住笑意,一时间笑出了声、 “这都哪儿对哪儿啊?什么蜜饯儿啊?不是、就是蜜饯儿!。。。、”待他说到兴起之时却又忽地止住了口,我心下茫然便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呆滞了一会儿便又似是无奈的挥了挥手、嘟着嘴叹了口气、 “唉,我都让你给气糊涂了,不是蜜饯儿,是药谷、”滚滚一边低头轻碾着脚下的石子,一边轻声开口道、 “药王?!滚滚,你把药谷给炸了?!”我本是□□叨着什么,却又好似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盯着他、 待他听至我口中所说的话,那原本嘟着的小嘴儿却忽地扬起了一抹笑意,似是微笑?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我心下有些慌乱,不由得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好似脚底生风似的,远远的拉开了我二人的距离、 “嘿呦,我要是有那本事,我想都不想的第一个将你那庆云殿炸了!嘿呀,可气死我了!”滚滚忽地加快了脚步追赶上我的步伐,在立身于我身旁同我并肩时,极力压抑着怒意说道,那小脸儿都憋红了、 正待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微微吹散了我额间的发丝,我便抬手将那额头上的发丝拢于耳后,却又怎道是我头上的纱绸青帽被风吹的掉在了地上,我这还意识到呢,还自顾自的大踏步向前走着、 “得得得,算我猜错了,小霸王您既然想着吊我胃口不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点破,那我也不说什么,待至到了那药谷时,便就什么都一目了然,可想而知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这个小家伙倒是摆了我一道,可真是败给他了,这不,前脚,我刚踏至这药谷的大门,后脚,他便给我来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日发现药王发黑了、” “就这点事儿?”我本欲踏出房门,却已然是晚了一步,这半个身子已是踏入了这药谷正殿、还真是迅速啊,心口不一呐、 却见滚滚忽地点了点头,我一边轻挠着发带,同时也微抿了抿下唇、 “嘿,你这家伙倒还真是。。。、” “咳咳咳咳咳咳。。。。。。。啊嚏!!!”我口中的半句话还未曾吐露出来却已是被这几声不出从何处冒出的咳嗽声所打断,待之稍安静了一会儿,我方才开口,却已是被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声吓的止住了口、 滚滚这小家伙方才本是一副大无畏的姿态,却在这声喷嚏声忽地冒出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几步,拽住了我的衣袖了,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边抚着额,一手绕过他的身子,轻抚着他的后背、 “何人于此吓我二人?还不速速现身?!”我咬了咬牙,似是鼓起勇气,随后便朝着此刻这无比寂静的大殿内喊了一句,言罢,我又下意识的环顾了下四周,却并未发现一人!只是那偏殿却忽地冒起了一股白烟,遂至半响,已然是弥漫环绕于整座药谷,笼罩于这大殿内、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我上次就发现了这药谷的秘密,我还跟你说药王发黑了!你还不相信呢!” 滚滚的两只小手儿紧紧的攥着我的袖子,在发丝偶然拂过他的额头时,竟也能带得一丝薄汗浸湿了我的发丝、 “成成成,就算你说的在理,但是人呢?药王他人呢!?”我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偏过头去轻声问他道、 “我哪儿知道,上次我来这药谷玩儿时,药王老爷爷都头冒黑烟了,一脸黑呐,就跟那凡间的焦炭似的,我当时就心想,他都这样儿了,还出来见我,这得多大勇气和决心呐!” 滚滚这般绘声绘色的说着,脸上也自是洋溢着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倒是滑稽的很、 “你看你还不信,你不信我就再唤他出来让你看看、不过咱先说好了,要是这次他没出来可得带我去趟凡间弄两袋,啊不,是一大袋儿蜜饯儿、”滚滚忽地挑着眉头,一脸深意的笑看着我道、 这笑容倒是有些让我不寒而栗啊! “不对啊,为什么是他没出来你就赢了啊?不应该是他出来你才能赢么?”我似是不解又半是疑惑的问道、 “嘿,阿离老兄呐,咱能玩儿点新鲜的么、你就算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就算是不为了那蜜饯儿,就是为了这顶小帽儿我也得赢啊、”滚滚言罢,便忽地抬手于半空中来回摇晃着我的那顶纱绸青帽,模样倒是甚是滑稽,我倒还好奇呢,我的帽子为何跑到他手上去了?但是为何怎么看他,怎么得意呢?这家伙、。。。。。。 “滚滚,我帽子怎么跑你那儿去了???”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这小嘴儿已然是撅起了、 但滚滚似乎并未听见我的话,只是朝着这空荡荡的正殿喊了几声“药王老爷爷” 一瞬间,便静了下来,四周甚至安静的连这额头上滴落的汗水滴至石板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翘着脚尖朝着四周望了望,却被阿离猛地一揽肩头、 “得了得了,您甭望了,这都快望穿秋水了,这场啊,我胜了,所以,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准备蜜饯儿吧,阿离老兄、” 正待我一脸迷茫时,他又忽地勾起了手中的小帽儿,高高举于头顶、同时这嘴里还哼哼着些什么 “哎呀呀,今儿个可真是兴奋呐,出其不意就得到了一大袋子蜜饯儿,哈哈哈、这下可有的吃喽” 言罢,他又忽地转过身来,望了我一眼,随后脸上便洋溢起了得意的微笑、 “阿离老兄,这小帽儿归我喽、” 我站于原地久久无法平静此刻内心波澜起伏的心情,待至半响,我回过神儿来时,他早已走远、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 于那夕阳下的余晖映照的倒影下,只见一青衣身影,挥着小手,朝着那前面白衣小人儿的方向跑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二人的背影映的欣长、 微风拂过他二人的青丝,竟也勾起连连轻笑、 “哎我说,我的帽子你还真打算要了?” “嗯,不光是帽子,还有蜜饯儿、” “得得得,帽子蜜饯儿全归你,但还希望你别把我那庆云殿给炸了,要不然我可真就没地儿住了” “嗯,看心情” “。。。。。。” 正待那两小人儿的身影渐行渐远时,于那药谷内,一股黑烟却忽地从偏殿冒出,随后一个满身黑浊缭绕的老者便从那偏殿内踏了出来、 “谁唤的本君呐?”药王朝四周环顾了一下问道、 但是却并未得到回应,他便一头雾水的挠着头,捂着手上的玉瓶便又走入偏殿内了、这边走着,还边说着什么、 “嘿,我刚刚明明听见有人喊我来着?难不成是我炼丹炼的魔怔了?开始出现幻听了?” “奇了怪了,究竟是谁啊?”药王正想着些什么,却又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 “也罢也罢,万事与我无关,我还是安心的打理我这药谷为好啊,坏了,我那炉子里还有丹药在里面呐、但愿它还完好无损!” 当然,但愿也终究只是但愿,然而往往是结果更残酷一些。。。。。。 “哎呀,我的宝贝丹药啊!!!!!!” 于这药谷内,可谓是地动山摇,倒还真的应了那句“抖三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撒花撒花,今日还有一章就全部完结了、 第71章 番外5【天君的往事】 番外5——天君的往事【隐含连玉cp 隐糖渣】 自那日,司命,连宋,成玉等人围坐于瑶池旁静心描述着当年夺钧上神,折颜上神,白真上神这三人的爱恨情仇时,连宋却也忽地想起了一件往事,而那件往事可谓是与夺钧上神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虽是有反差,不过好在他的处境倒是与司命相同,也是那日经过那九重天的庭廊花园时,于那庭廊角落所真真切切看见的事,只道是惊心动魄又却是心惊胆颤,甚至于久久无法平静,而这件事儿恰好也关乎正是他的父君这天族现任天君过去的往事。 那日,正逢这三人于凡间四处周转着,其实说是周转倒不如说是是放心不下帝君罢了,当年恰逢东华帝君于凡尘应劫轮回第二世,他二人本想着去来这凡间寻上凤九与帝君的踪迹,却并未料得竟连一丝仙法都感知不到,甚至于说完全与结界隔离,莫非帝君与凤九二人不在这处? “哎,司命,咱们三人在这儿走了半响了,为何还是感知不到凤九与帝君的。。?” 连宋口中的那半句话还未曾说完,却忽地被司命打断。 “若帝君真是有心应劫,即使是墨渊上神也未必能寻到小殿下与帝君的身影,只怕都是徒劳了。”司命微摇着头说道,眉宇间倒是一片惆怅。 “若真是那般,我也算是理解当年凤九与帝君之间隔所隔着的那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了,世人只道是凤九痴情,谁又道不是呢,她与帝君皆都一样,坚持着所谓的并无把握的执着,仅仅是一份爱的执念,怀着这份这份执念一直苦苦支撑到现今,谁道又是谁比谁痴情几分,到头来,却都是一言“痴儿”罢了,这情之一字也不过如此。” 成玉忽地叹了口气,继而又偏过头去,颇为深意的望了一眼连宋,这才缓缓吐露道,又似是这番话是与他所说的一般。 “说到底,感情不仅是一方付出的多,皆都势均力敌,怨不得任何、总有一种名为心甘情愿的成分,也总有一种名为奋不顾身的情绪。” 司命微抿了抿唇,继而又抬眸望向那湛蓝的天空好似感慨却又思绪万千。 连宋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二人诉说着各自的苦涩,瘦削的骨节覆于扇面儿上,指肚儿缓缓勾勒着那扇面上所描绘的一幅风景图,风景如画却也汹涌暗潮,直至最后化为一声微弱的叹息,他这才缓缓合上折扇,直至最后将它收于腰间,负手踱步朝着远处走去。 “我也知道一件往事,那是一件心酸的往事,那其中或许或少也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成分,你二人可有心思听我慢慢道来?”言罢,连宋忽地转身扫视了成玉与司命这二人一眼,似是在用眼神去询问对方。 “既然如此,三殿下便慢慢道来吧,小仙与元君皆都会洗耳恭听。”司命眼眸中的狡诘一闪而过,速度之快却也难以捕捉。 “你二人可曾得知天后?”连宋先是看了一眼司命,遂至又将视线移到了成玉的身上,但却并无过多停留,而只一瞬便已然挪开了目光。 司命微皱着眉头,微微走上前去几步,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不自然。 “可是天君的?”司命略微试探性的问道,但他的话却说了一半,并未点透,当年,他曾于天史中见到过关于这位天后的记载,只是那天史已然是历经了岁月的洗礼,而恰好,正单单是那一页,关于那位天后的记载却是模糊不已,后来天君下令令人用那万年古檀墨重新撰写一本,当时司命还尚未感到奇怪,直至于后来的几万年间,这天族的诸神却无只一人提及这位天后,司命这下才感到疑惑,也暗自觉得事情的不对,只是与诸神却又都心照不宣的只口不提此事,久而久之,也慢慢淡忘了。 “是,但他并不爱她,本君也是于那日的花园庭廊角落里无意间撞见了帝君与天君的对话才得此事的,说到底,这点,你我倒是挺像的。”待至连宋说完,司命却是掩饰性的摸了摸鼻梁,朝着不远处的方向看去 “那哪儿能够啊,三殿下只能说你我二人投缘罢了,连这撞见的时机,甚至于情况都近乎几无一差,只是地点不同罢了又或许并非是偶然。”司命微抬手掸了掸那覆于衣袖上的树叶。 连宋却并无再言语些什么,而是转身走向不远处。 “只是小仙不解,三殿下口中的不爱又是何意?”见连宋并无开口言语,司命倒是先抢了话头儿,以示他的疑惑。 连宋转身望了他一眼,继而又将视线挪到成玉身上。 “就知道你疑惑到,那成玉你可有什么要问的?”连宋的眼底忽地滑过一丝笑意,也仅一瞬,难以捕捉。 “我倒是没什么疑惑的,只不过也只是不解罢了,有几分好奇,但倒也算不上疑惑,比起司命,我还差的远呐!”成玉轻笑了一声,继而尤为深夜的瞥了司命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去同他诉说“论这疑惑不解,我可不是不及你司命星君半分。” 司命没再言语些什么,只是回之以尴尬一笑而过,却又将视线移到了连宋身上。 既是如此,本君便也试着以司命的方式去诉说那日帝君同我父君的对话吧,我也会用心去诠释他二人的心理,也请你二人瞧仔细了。 司命与成玉皆都朝前抬了抬手,以示他安心 却见连宋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负手踱步走至于河畔。 “那日,我本是想着去寻夜华问之一事,说来也巧,正待我走至那九重天的花园庭廊里时却忽地见到了帝君与我父君,而那日恰好是于若水河畔前夕,而我到现在也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了帝君与天君,他二人皆都有苦难言罢了。 “且说那日,我于那庭廊走着,于庭廊这端我便望见那抹紫衣的衣影,我本想着走上前去同帝君打个招呼,谁又道这时,好巧不巧竟然于那花园的那端我又看见了我父君,瞧着他二人的架势也必定是约定好了,要一同于这花园处进行一番谈话,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这番谈话倒着实是震惊了我。甚至于我久久无法平静地消化掉这件事,这里面的深意与缘由实在是夹杂太多了。” 连宋这般说着,手上也同司命那日一样,绘声绘色的做起了动作,时而抬手划过空气,时而低手左右挥动,语气自是也被这动作带的激动万分。 一时间,司命只觉得有些思绪万千。 到底是谁入戏太深呐,太过于投入啊? 我怎么看着倒像是三殿下比我还投入呢? 司命这般想着,一时间也有些失神。 而待他回过神来,连宋早已投入了角色于那河畔处开始复述着帝君与天君当时的对话。 只见连宋负手而立于河畔,只是朝着对面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就好似是那天君在同幻想中的帝君点头示意一般。 “帝君怎得今日也来这花园处了?”连宋微向前探了探身,抬手问道。 待至半响,他才微叹了口气,负手踱步走向不远处背身而道。 “天君不也是来了这花园处么?”连宋的语气有些平淡,倒是像极了帝君当时的语气,一时间,司命看的有些入迷,甚至于已经联想并投入到了当年的那番与之对话中。 连宋也只是轻笑了声,并无再开口言语些什么。 而只一瞬,他又忽地走至对面背身而立于方才的方向所背立而对。 “近日那若水河处畔异生动荡,怕是那擎苍又要再次破红而出了。”连宋说至一半时,忽地顿了一会儿,也只一瞬,便又开口言道。 而连宋又走至他对面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并走上前了几步。 “是,那日我也于那天际云雾中见到了那红莲业火,怕是不日便会破钟而出,而当年那昆仑墟为之翼族与天族一战也是损伤惨重,甚至于连墨渊上神他也不惜一切代价,以自身元神生祭了那东皇钟。”连宋的语气透着几分悲凉却又带有几分叹惋之意。 河畔上的粼粼河水所映射的阳光照于他的脸庞上,倒是透着几分深邃甚至于还有几分阴郁。 “本帝君现下也即将面临着应劫,恐是时日不多了,但。。。”连宋忽地低下了头,似是嘲讽似的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却又带着几分苦涩。 “说到底,本帝君最不舍的还是她。”连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平复了情绪,这才缓缓吐露道。 连宋微微怔然了一会儿,随后便挪开了视线,负手转身。 “若是她现在还活着,怕是本君也会如此,只可惜。。。只可惜。她也不在。”连宋微抿着下唇,只是那眼角的温热却又为何滑落了下来?河面的微光映于他的脸庞,那眼角的晶莹却也于光芒中所闪烁着,直至落于唇瓣上,待至尝至那温热中的苦涩时,他却忽地闭上了双眸。 “帝君放心,待至今后凤九继任女君时,这九重天她便可来去自如,即使是那一十三天的太晨宫的大门紧闭着,本君也会允诺她来去自由,不受任何拘束”连宋在说至最后时,这尾声竟也带得一丝颤音。 司命本欲偏过头去同成玉说些什么,却并无想到,成玉已然是看向他,他一时间倒是有些说不出口,万千话语也只是化于一声叹息,遂至他二人又将视线移到了连宋的身上。 连宋已然是伫立于对面的方向,平静的望着对面那空无一人的方向,就亦如当年的东华帝君在望着天君一般,虽是平静却饱含深意,而这其中的深意,也唯有他二人才能得知。 “想必天君对天后也亦是愧疚吧?”连宋微微走上前了几步,抬手轻轻拍了几下,继而手掌便顿于半空中,隔了一会儿,才缓缓落下。 “即使如此,又能如何,本君身负于责任前,却也终究是负了她一人,而于挚爱失之交臂,从一开始,本君选择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会有失有得,我得到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失去的却是本君想用心去呵护的人儿,呵。。。。。倒真是挺讽刺的吧。即使我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有何用途,能换回她么?换不回!最后的结局也只独留我一人,空守着这“天君”的名号,本君从不提及那厖海的原因也因于此,他与本君皆都是同一类罢了,就为自己口中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使最后我同他都得到了,但到头来也不过是独留我一人承受着万年孤寂罢了,不值,不值呐。! 连宋说至最后,瞳孔已然是被泪水所浸染而渐变至猩红,倒有些怒目圆睁,悔恨万千的意味。 在说至最后时,他却猛地朝后退了几步,直至顿于脚下的那块石子旁,也算是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尽,直至四肢渐至蔓延至酸涩无力,那泪腺也才感知到酸胀。 也不知是投入的太深,还是替他二人所感到苦涩,一时间连宋的心里也是思绪万千,他在这一刻,也算是真的懂得了“珍惜”二字,也许成玉说的对,即使是神仙也早晚会有应劫身归混沌的一日,又何必去纠结拘泥些什么有的没的,既已下定决心相守,就必要珍惜在一起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不错过一丝一毫,十万年弹指一挥间,四海八荒万物生灵归于尘土,万物瞬息也只是一瞬,白驹过隙间,唯独留下的也只是真情罢了。或许“情之一字”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原来,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真情相守呐,自古以来便是深情难求,千金难买一言心甘情愿,着实如此,矢志不移。 成玉见状本欲走上前几步,却又互动被司命拉住了衣袖。 司命,朝连宋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他已然整理好了情绪朝着他二人的方向走来,司命便知趣的退至一旁河畔处,望着这一方粼粼河水陷入了深思。 成玉方欲开口说话,却已事被连宋揽入怀中,他的臂膀揽于她的腰间,力道之大,使她难以挣脱。 “既已许诺要伴我度过余生,那可不能食言” 连宋附在她的耳轻声说道。 成玉闻言怔了一会儿,却又忽地抬手抚上他的背部。 “三生三世可如你愿?” 她轻柔的声音传至他的耳旁,温热的气息扑洒于他的耳垂上,脸色愈变愈红,直至温热的脸颊贴于她白暂却又冰凉的脸上,他这才轻笑着,缓缓开口道。 “生生世世都不够,即使是身归混沌时,你我也要同在一处,虽是生不逢时,但本君也算是于最好的年华间遇到了你,死虽然不能同穴,你我毕竟不是凡人,但即使是能一同携手身归混沌,我也便知足了,漫漫荒芜混沌中,我终是不甘也不舍得让你一人孤独” “巧了,我也正亦是如此。” 三生三世步步蔓生红莲 逍遥轮回斗转间 终是换回你一句 “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三月 叔儿终得是有朝一日撒花完结 江湖相聚,咱们有缘再续、 txt文档也即将出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